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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南城青梅竹马5
翌日,城安和梁嘉裕两人一早便上山去拜祭娘亲。
山岚的墓在赵府后面的山头上,两人骑马上山。
风光正好,路边是茂密生长的树木,悦耳的鸟鸣声回荡在山中。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
城安迫不及待想看见自己娘亲,扬鞭驱使马儿跑的更快些,梁嘉裕紧跟在后。
“到了。”
城安摆好拜祭的酒和果品放在墓前,梁嘉裕点燃纸钱,两人跪拜在墓前。
山岚的墓是在山顶上的,周围种满了荔枝树,挂着早熟的荔枝。
往山下看去,正是赵府的府邸,还有一条小溪蜿蜒山腰间,犹如一条白色丝绸,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
微风吹来,仿佛山岚温柔的手掌抚摸着自己。
“我娘亲尤其喜欢荔枝,所以这座山种满了荔枝。”城安把酒倒在墓前,“这是女儿红,是娘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埋藏在地下的酒,现在终于可以喝了。”
城安拿来酒杯倒满,递给梁嘉裕,两人对饮。
“岳母的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过的开心。”梁嘉裕安抚道,他扶起城安,拂去城安衣上沾染的灰尘。
“是啊,娘亲生活在山上,天天可以看见我们家。”城安走出悲伤的心境,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花,笑笑道:“走吧,夫君,请你吃荔枝。”
山岚是西城人,来南城前,从未见过荔枝。
她一见那红通通的果子,果皮上面长着蛇皮似的纹路,拿在手上是凹凸不平的。
“这有毒吗?”山岚皱眉,疑惑的看向赵世。
“夫人,这是荔枝,剥开皮就可以吃了。”
赵世拿起一颗荔枝剥开,拿出晶莹剔透的果肉喂给山岚吃。
“好吃。”山岚惊喜道,汁水充盈,鲜甜可口。
从此以后,山岚对荔枝的喜爱便一发不可收拾,直至吃到喉咙上火,才有所收敛。
起义成功后,赵世寻罗了天下所有的荔枝品种,种在了赵府的后山上。这样,山岚每年都能吃到荔枝,从山上吃到山下,直至荔枝过季。
“这棵荔枝树还是我种下的。”城安指着一颗矮小的荔枝说道,旁边的荔枝树已经结果,它还冒着白色的小花。
她踮脚摘下一颗荔枝,剥去外壳。
“来。”她向梁嘉裕招招手。
梁嘉裕仰头看荔枝,这荔枝树长的密密麻麻的,叶子挨着叶子,地上还长着小荔枝树,估计是山岚吃完荔枝,随处吐果核养成的荔枝树。
这完全是一片荔枝林。
梁嘉裕弯腰吃下城安手中的荔枝肉,脸皮皱了一下,“有点酸。”
城安自己也吃了一颗,“是有点酸,下个月应该会甜点。”
城安继续在荔枝林前行,“摘多点荔枝,给小桃和黄管家试试。”
她又扯下一根结满荔枝的树枝。
梁嘉裕趁机摘下荔枝,城安适时放开树枝。震落了好多树叶,掉落在两人身上,相视一笑。
城安踮起脚拿开掉落在梁嘉裕身上的树叶,她今日刚好穿了件青绿色的衣裳,与树叶相融在一起。
梁嘉裕伸手拗下一根荔枝树杈,上面还缀着两颗青红色的小荔枝,插入城安的发髻中。
城安发觉,就要伸手扯下。
“别。”梁嘉裕按下城安想要摘下荔枝发钗的手,“这样好看,跟你衣裳很配,小荔枝。”
最后一句带着些轻佻,不知道是说荔枝钗子,还是在叫城安。
梁嘉裕揽住城安,看着城安发上的荔枝发钗说道:“我们以后的女儿,就叫荔枝吧。”
城安怔住,梁嘉裕以为是城安害羞。
“不急的,关于子嗣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城安摇摇头,“不是。”
梁嘉裕注视城安的脸,有点像刚成熟的荔枝,透出淡淡的红色,让人想剥开吃掉。
“我娘给我起的小名,就是荔枝。”
岳母是真的很爱吃荔枝呀。
梁嘉裕忍不住笑出了声,“荔枝,你也爱吃荔枝吗?”
城安推开梁嘉裕,往前走去,梁嘉裕抱着怀里的荔枝追上。
看来以后女儿的名字要重新想过了。
阳光越来越毒辣,是该回去了。
城安把新鲜摘下的荔枝连着枝桠放在娘亲的墓前,好似艳丽的花儿盛开着。
“娘亲,我们以后来看你。”
梁嘉裕把剩余的酒洒在墓前,两人跪拜告别,便带着剩余的荔枝回去了。
“小桃,我们摘了好多荔枝。”
城安一下马,便抱着一衣兜的荔枝跑向屋内,梁嘉裕跟在身后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荔枝。
还未到厅堂,一穿着盔甲的男子抱住城安,落下一地的荔枝。
梁嘉裕见状,扔下手下的荔枝,拉开城安护在怀里,不悦道:“你是何人?”
“黄林海,你撞的我好疼。”城安空出手来揉自己的额头。
“在下黄林海,是镇守南城的将军,也是城儿从小的玩伴。”黄林海向梁嘉裕行礼道。
“我是梁嘉裕,是城安的夫君。”梁嘉裕回礼,最后的一句话加重了语气。
“啊!”小桃刚从厨房出来。散落一地的荔枝,正在揉额头的小姐,似乎在对峙中的姑爷和黄少爷。
“花娘,出来收拾一下荔枝。”小桃向厨房喊道。
小桃接过城安手中的荔枝,“小姐,姑爷,黄少爷,请进去喝茶。”
一行人在厅堂坐下,梁嘉裕细细查看着城安的额头,完全不顾坐在对面的黄林海。
“怎么要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叫人去接你。”
黄林海拿起一颗鲜红色的荔枝,把玩在手里。
昨夜里,府里来人,说是城安回来了,黄林海安排好事务,连夜骑马从南城边界回来了。
结果赵府上不见城安人,问小桃说是去拜祭山岚姨娘了。
就从早上空坐到了现在,现在终于见到了城安,还有城安的夫婿梁嘉裕。
“我成婚,也不见你来喝喜酒。”城安知道黄林海是因军中事务走不开,只是想揶揄一下他。
城安成婚那日,黄林海还送了一份大礼,一把镶满珠宝的战戟,附信写道:“若夫婿不服,便用这把战戟打服他。”
当时赵管家特意来问过城安,要不要尝试挥舞那把战戟。
她不知道梁嘉裕有没有看见那封信。
城安拿下梁嘉裕正轻揉着自己额头的手。
“黄林海,是我在南城时候的玩伴,当时掉进了池塘,还是他发现我,喊来爹爹娘亲来救我的。”
“久闻黄将军大名。”梁嘉裕向黄林海拱手。
“刚才一时激动,撞疼城儿了。”黄林海拱手回礼,“城儿自小就顽皮,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你多担待点。”
黄林海挑眉看向城安,城安回瞪他。
“夫君,你别听他瞎说,都是他带的头,黄伯父都是先把他打一顿,我爹爹才开始收拾我的。”城安说完,拿起一颗荔枝往黄林海扔去。
黄林海接住荔枝,笑道:“谢谢城儿妹妹。”
他剥开荔枝吃下。
城安作势要把荔枝枝桠也扔向黄林海。
“就你还哥哥呢?我都成婚了,你娘子的影子都未见一个。”
“南城的姑娘排着队要嫁给我,我还不想娶呢?”黄林海看向城安头上的荔枝,“你看你都成婚了,荔枝掉头上都看不见,小心招虫子。”
黄林海伸手想要拿下城安头上的荔枝。
梁嘉裕站起来伸手阻止,“这是我特意簪在城安头上的荔枝。”
城安抱紧梁嘉裕的腰,得意的看向黄林海,“我现在有夫君,你休想像小时候那样欺负我。”
黄林海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仔细察向城安的头发,那荔枝枝桠是牢牢的嵌入了城安的发中,确实是有意簪在头发上的,不然以城安那好动的性子,这荔枝还不掉下来。
“行,行,现在有夫君了,有人撑腰了。”
刚才梁嘉裕的防备动作,黄林海意识到城安已经嫁人,以后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了,要注意分寸。
他转而看梁嘉裕,“以后我这妹妹就交给你了,你若辜负城儿,我便带兵灭了梁家。”
面对黄林海这玩笑般又带着浓重杀气的警告,梁嘉裕双手抱拳道:“一定不会有这一天的。”
城安搞不懂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从哪里来的,摆摆手道:“都坐下,都坐下,站着多累啊。”
“站这不累啊,是你嫌仰头看我们太累了吧。”黄林海恢复到刚才嬉皮笑脸的状态,“你上学堂时,就常被学堂罚站,你是最喜欢站着的人了吧。”
城安不语,只是用力踹了黄林海一脚。
梁嘉裕看着两人嬉笑打闹,面上应和着笑,掩下心中的烦闷。
一顿午膳吃下来,梁嘉裕知道了两人幼时的不少趣事。
城安自小不喜欢读书,常被夫子留堂,黄林海不逞多让,常在学堂上捉弄同窗,被黄渊将军吊起来打。两人常作伴去军营玩弄刀棍,也会去街市观看烟火花灯。
直至山岚去世,城安跟随赵世随军驻扎,两人也保持着友谊,常用书信联络。
黄林海每到夏季,就会给城安寄南城的荔枝。城安在行军途中外见到奇异的玩意,也会托付给回南城的将士,带回给黄林海观赏。
两人叙旧到下午,太阳的余晖洒满了堂院,黄林海就要赶回南城边界。他轻抚城安的头发。
“我要走了,你下次回来提前跟我说,我去接你。”黄林海向梁嘉裕拱手,“城儿,以后就交给你了,再会。”
城安满眼不舍。
在南城,黄林海是她最熟悉最亲切的人了,匆匆一见就要离别,她依依不舍的抓住黄林海的衣角,“我明年这时候还会回来南城,你一定要来接我。”
黄林海从城安手中抽出衣角,“你已经有夫君,不是小孩子了,不许哭。”
城安的眼眶蓄满了眼泪,他故意凶狠喝止城安,城安嘴角下撇,显得更加委屈了。
想起小时候,城安离开南城去行军时,也是这般模样令人心疼,黄林海忍不住抱住了城安,即使已经感觉到了站在旁边梁嘉裕散发的怒气。
“若是有机会,我也会去明城找你。”
金黄色的余晖下,黄林海离去的身影已经看不见,离别的愁绪已经散去。
城安抓住站在一旁梁嘉裕的手臂。
“夫君,我们是明天就启程去南城知府拿账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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