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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名声大噪!
狐狸望着前面蜂拥而来的人群,一脸震惊,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能拽着庭澜的袖子不放。
……他们为什么要过来啊,不会要揍我吧?
锦衣卫训练有素,只需九千岁一个眼神,立即上前隔开人流。
庭澜这才回身,用华服宽大的袖子挡住小皇子,低头轻声说,“奴婢冒犯了。”
在袖子造成的阴影下,庭澜微微扯开小皇子的衣领,仔细查看他的脖颈,莹白光滑,并没有半点伤痕,庭澜松了口气,缓声说,“这里人太多,殿下可要先离开?”
狐狸猛猛点头,“好。”
还是我的好朋友最好了!非常靠谱!
庭澜垂下眼,阴影盖住他眼中的杀气,手里却在一丝不苟地给小皇子的整理衣领,苍白冰冷的手指有意无意划过小皇子的脖子,他低声认错,“今日是奴婢的过失。”
若说这件事是纯粹的意外,庭澜是半点不信,事后必定有人指使,但归根结底,是他的不对。
狐狸瞪大眼睛摇摇头,歪头贴到他耳边,“不怪你,怪那个讨厌的家伙,不过我已经把他揍一顿了,所以我们继续逛街吧。”
狐狸的小脑袋瓜转了又转,也没想清楚,这件事到底跟庭澜有什么关系?
根本没有一点关系嘛。
他伸出手牵住庭澜的手腕,穿过锦衣卫大步往前走,“你要是觉得那个人凶你,很讨厌,我再去踹他两脚。”
庭澜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如擂鼓。
两人宽阔的衣袖垂下来,旁人其实瞧不见他们拉着手,是觉得他们站得很近……
刚才骑马呼啸而过的兵马司也回来了,他们没赶上这趟热闹,只能从路人的话语里,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
“我给你们讲,十三殿下一脚就给那个凶徒踹飞了!”
“你眼瘸,不是用的脚,我刚才看清楚了,是殿下轻轻一握,那人手就断了,再轻轻一拍,那人就倒飞出去,飞得比路边的树都要高。”
兵马司众人本听说匪徒挟持了皇子,眼前都开始跑走马灯了,这辈子恐怕要彻底完蛋了。
但谁能想到局势突然一转,那皇子居然自己把匪徒给掀飞出去了。
“头儿,咱们还有这么一位皇子吗?”有个小兵好奇的小声发问。
统领狠狠捅了一把小兵的腰子,“说话注意着点,十三殿下流落民间,这才刚找回来。”哎呀,殿下若不是刚找回来,定早已大展宏图。
小兵实在好奇,四处张望,想找找看这位神秘皇子的影子,搜寻无果,他又戳了戳旁边锦衣卫,“兄弟,十三殿下长什么样子,你瞧见了吗?”
那肯定是身高八尺,威风堂堂,高大强壮,臂上能跑马,肩上能站人。
那锦衣卫犹豫了片刻,回想了刚才殿下与他们说话时的样子,语气中居然带了一丝扭捏,回答道,“殿下琼林玉树,玉质金相,世上难得。”
小兵傻眼了,听着耳边行人谈论一声高过一声,懊悔的直拍大腿,早知道就跑快点了,他想看一眼十三殿下,也想看看人飞得比房子还高。
*
寂静处,狐狸与庭澜往河边走着,路上大部分人的人都看热闹去了,只剩下零星的路人,与卖河灯的小摊。
“殿下今日受惊了,要早些回去吗?”
狐狸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没玩够,我才不回去呢。”
“那殿下可要放一盏河灯?”
狐狸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好呀好呀,那是做什么用的?怎么放?”
庭澜早就习惯了小殿下对一些事情的一无所知,解释道,“就是将河灯点燃后,让它随波而下,可以用它祈福许愿。”
他从小摊上买下两盏荷花灯,递给小皇子一盏。
河面被灯光一照,波光粼粼,一盏盏荷花灯流光溢彩随波而来,偶尔有一两盏,被水波打翻,悄悄沉入水中。
狐狸蹲在河边往两边好奇地看,“为什么那边有人在哭呀?”
“因为河灯也能给亡者寄托哀思。”
狐狸眨眨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庭澜轻声问,“殿下有什么愿望吗?”
狐狸抱着腿,掰着手指一条条数着,“我要吃烤鸡,吃包子,吃烧蹄筋,吃好多好吃的……希望我姐姐每天都开心。”
他抬起头看向庭澜,绽开一个笑脸,“还希望可以一直和你玩。”
庭澜的手几乎托不住花灯,他蹲下身来,低下头,伸手扣住小皇子的肩膀,“殿下,你这样,奴婢会当真的。”
狐狸眨眨眼,还是没听明白,“那庭澜有什么愿望吗?”
九千岁的眼神却突然一滞,好像这个问题对他而言非常困难,难以回答。
狐狸已经双手托着花灯,将它放入水中,嘴里念念有词,嘟嘟囔囔许愿。
愿望太多了,光菜名就一长串,花灯上写不开。
他站起身来,好奇地看向庭澜,“你许了什么愿望?可不可以告诉我呀?”
庭澜笑着说,“我不说。”
“不公平,我都告诉你了,我不跟别人说,你偷偷告诉我好不好?”狐狸追过去,一把拉住庭澜的手开始摇晃。
灯光掩映下,九千岁放的花灯上,写有一行小字,年年有今日。
*
狐狸回宫后又过上了吃吃喝喝,睡醒了就找庭澜玩的日子。
只不过宫里宫外多了很多他的传言。
流言嘛,图的就是一个刺激,说什么的有,说他文武全才,临危不惧,足智多谋……与本人两模两样的。
总之,变着法的把他夸成了一朵狐狸花。
这些话落在外人耳朵里,他们怎么想的,不得而知。
反正小狐狸就知道说的是好话,每天睡觉前要站在镜子前,高兴夸奖自己,“嘿嘿,我真棒,我就是最厉害的狐狸。”
然后再一个大跳跳上床。
今天狐狸在庭澜处蹭完饭,溜溜达达自己往回走,远处又瞧见了一个人。
有了上次的经验,狐狸马上心道不好,拐了个弯往旁边走。
谁知那人也快步跟上。
狐狸走得快,他也走得快,狐狸放慢脚步,他也跟着放慢。
季青猛地转过身来,直愣愣盯着对方看。
干什么呢!
对方叫他看的心里发毛,连忙行礼道,“臣仰慕殿下已久,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能否移步一叙。”
狐狸马上摇头,“还是直接说吧。”虽然前面的树上好像蹲着一个人,但他已经啃了半天苹果了,应该没什么事。
对方明显畏缩了一下,低声道,“殿下如此才华,不必如此委屈自己,与那掌印虚与委蛇。”
季青眨巴眨巴眼,他没听懂,甚至猜都猜不出是什么意思,“你……继续说。”
你多说点话,我还能猜你的意思。
我小狐狸很聪明的!
“殿下如今已经声名在外,从前与宦官纠缠,不过是权宜之计,那掌印太监庭澜,您难道不想摆脱他吗?毕竟要是传出去,也不太好听……”
狐狸继续傻眼,这个人说的话,他每一个字都听懂了,但为什么连起来他就理解不了呢?
好端端的,庭澜这么好,天天请吃饭,还陪我玩,为什么要摆脱他?
以后还要不要吃饭了!为什么要离开我的好朋友!
你是一个坏东西,我不要再跟你说话了,狐狸气鼓鼓地往旁边看去,准备马上走人。
谁知对方一看,竟然觉得有戏,十三殿下一提起来那阉人就动怒,应当早早积怨已久,说来也是,谁能与一个太监动真感情啊。
那人趁热打铁继续说,“臣有一计,可助殿下彻底摆脱此人。”
狐狸捂住耳朵,“我不听。”接着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
这条路指不定有一些说法,以后再也不要走这边了,老是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家伙!
前面的树影微微摇晃了一下,一道黑影无声掠过。
片刻后,九千岁的桌前呈上一则急报。
庭澜倒没着急去翻看,随意问着眼前复命的暗卫,“小殿下可是回去了?”
“回去了,但属下……有要事发现。”
庭澜移开压在信纸上的手。
翻开盯着看了许久。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纸张偶尔发出些清脆的翻折声。
“殿下是如何回答,如何反应的,一五一十全部与我说一遍。”庭澜语气淡淡,好像发生之事与他无关。
底下暗卫马上站起身来,捂住自己的耳朵,“殿下当时就是这样,说‘我不听’。”
庭澜突然轻笑一声,“你下去吧,去陈喻那里领赏。”
厚重的木门轻轻合上,室内重归寂静,只有案边的博山炉暖泛浓香。
九千岁站起身来,拉开抽屉,这里放满了小皇子喜欢的小玩意儿,什么小珠子小石头,毽球,羽毛做的小鸡……
明明今日我才刚与他亲密无间,殿下绝对不会想着去摆脱我。
绝对,不会……
但即使想也没有用。
屋外残阳如血,西风阵阵,庭澜推开窗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出神,嘴角自顾自噙上一抹浅笑。
捂着耳朵说不想听,确实是你的风格啊。
下一秒庭澜倚在窗框上,抬起手来,用袖子盖住脸,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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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来晚了,啊啊对不起!快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