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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遗症爆发
第七军区的食堂最近多了道奇观：每当午餐时间，总能看到凌野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死死攥着苏妄的衣角，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地面，嘴里念念有词——“有没有蟑螂？桌底下有没有？墙角呢？”
而苏妄则一脸无奈地被他拽着，手里还端着两人的餐盘，时不时弯腰踢开地上的石子：“那是石头，不是蟑螂。”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边境星那场信息素共振留下的后遗症——凌野对蟑螂的恐惧，从“生理性不适”飙升到了“看见黑色物体就应激”的程度。
这天中午，凌野刚扒了两口饭，突然盯着苏妄餐盘里的炸虾，脸色骤变：“这、这虾怎么长这么多腿？！”
苏妄：“……”
周围的士兵们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林小满戳了戳赵猛：“你看野哥，现在连虾都怕了，这后遗症有点严重啊。”
赵猛啃着排骨，含糊不清地说：“这叫‘蟑螂PTSD’，上次医疗兵说的，得慢慢治。”
苏妄把自己餐盘里的炸虾夹给凌野：“吃吧，腿再多也是熟的，不会钻你衣服里。”
凌野看着那只炸虾，犹豫了半天，闭着眼睛塞进嘴里，嚼得像在吞毒药：“下次不准点这个……看着渗人。”
苏妄没忍住笑了：“行，下次给你点清蒸鱼，没腿的。”
吃完饭，两人往训练场走，路过后勤仓库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凌野瞬间僵住，抓住苏妄的胳膊，声音发颤：“什、什么声音？”
苏妄侧耳听了听，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的笑：“好像是……你最爱的蟑螂。”
“嗷——！”凌野瞬间蹦到苏妄身后，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背上，“快走！我们绕路走！”
苏妄被他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拍了拍他的手：“松手，我去看看。”
“不准去！”凌野把脸埋得更深，“会飞的！它们会飞！”
仓库里的声音越来越响，还伴随着“咔嚓”的啃咬声。苏妄皱了皱眉，这声音不像是蟑螂，倒像是……
他推开凌野，抬脚踹开仓库门。
里面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不是蟑螂，是赵猛和林小满，正蹲在地上，用螺丝刀拆一个旧机甲的齿轮，旁边堆着一堆啃得乱七八糟的能量棒包装。
“你们在干嘛？”苏妄挑眉，“弄出这么大动静，我还以为进贼了。”
“苏哥！”林小满举着个齿轮，眼睛发亮，“我们在研究怎么用机甲零件做个‘防蟑螂神器’，给野哥用的！”
赵猛补充：“这齿轮硬度高，做成防护网，蟑螂绝对钻不进去！”
凌野从苏妄身后探出头，看到不是蟑螂，松了口气，随即又炸毛：“谁要防蟑螂神器！我才不怕！”
“哦？”苏妄突然笑了，转身往仓库深处走，“那正好，我昨天在仓库角落发现一窝蟑螂，本来想叫你来看的，既然你不怕……”
“别！”凌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脸都白了，“我错了！我怕！我怕还不行吗？”
林小满和赵猛笑得直不起腰，举着手机又开始录像。
苏妄憋着笑，故意逗他：“怕就直说，干嘛嘴硬？这样吧，你把上次抢我的三袋泡面还回来，我就帮你把那窝蟑螂‘请’出去。”
“你敲诈我！”凌野瞪他，“一袋还不行吗？”
“三袋，少一袋都不行。”苏妄摊手，“不然我就操控它们去你宿舍‘参观’。”
提到“操控蟑螂”，凌野的记忆瞬间被拉回那个被蟑螂爬进衣服的下午，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还！我还还不行吗！”他咬着牙，从口袋里掏出三袋泡面——那是他藏在枕头底下，准备当宵夜的，“给你！现在可以去处理了吧？”
苏妄接过泡面，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他转身走进仓库深处，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个玻璃罐，里面爬着十几只蟑螂，排着整齐的队，像在军训。
凌野看得脸都绿了，连连后退：“快拿走！快拿走！”
“放心，”苏妄把玻璃罐递给林小满，“让她拿去做研究，看看能不能改造成‘侦察兵’。”
林小满眼睛一亮：“这个好！上次潜入任务要是有蟑螂帮忙，就不会触发警报了！”
赵猛凑过去，对着玻璃罐里的蟑螂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好好干，以后你们就是‘显眼包联盟’的编外成员了！”
凌野：“……”
他现在严重怀疑，整个军区的人都被蟑螂下了降头。
从仓库出来后，凌野一路都蔫蔫的，跟在苏妄身后，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
“喂，苏妄，”他突然小声说，“你真的会操控蟑螂啊？”
“嗯。”苏妄点头，故意吓唬他，“不仅会操控，还能让它们跳踢踏舞，需要看表演吗？”
“不了不了！”凌野赶紧摆手，“我对蟑螂的才艺没兴趣。”
苏妄看着他怂兮兮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个怕蟑螂的搭档也挺好的——至少抢泡面的时候，不用动手，提一嘴蟑螂就行。
下午的体能训练，凌野的状态差到离谱。
往常能轻松举起的重型杠铃，今天试了三次都没举起来，还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你行不行啊？”苏妄抱着胳膊站在旁边，“不行就下来，别硬撑。”
“谁说我不行！”凌野咬着牙，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杠铃终于被举了起来，却在放下时没控制好，砸在地上，震得整个训练馆都在抖，还溅起一片灰尘。
灰尘里，不知从哪钻出来一只小蟑螂，慢悠悠地爬过凌野的鞋尖。
“嗷——！”
凌野像被踩了电门，猛地蹦起来，杠铃“哐当”掉在地上，他自己则因为动作太急，摔了个四脚朝天，正好压在那只蟑螂身上。
“死了吗？它死了吗？”凌野躺在地上，浑身僵硬，不敢动。
苏妄走过去，弯腰捡起那只被压扁的蟑螂（其实是只甲虫），弹了弹他的脑袋：“起来吧，是只甲虫，不是蟑螂。”
凌野这才敢动，爬起来一看，果然是只黑色甲虫，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丢脸，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周围的士兵们已经笑得直不起腰，连不苟言笑的教官都转过身，肩膀抖得像抽风。
“笑什么笑！”凌野吼了一声，却没什么气势，“训练！都给我训练！”
苏妄没笑，只是走过去，把他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走吧，去休息会儿，看你吓得魂都没了。”
凌野低着头，任由他拉着，没反驳。
休息区的长椅上，两人并排坐着，谁都没说话。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凌野的肩膀偶尔碰到苏妄的，又触电般缩回去，反复几次，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喂，苏妄，”凌野突然开口，声音很小，“等我不怕蟑螂了……你还会跟我抢泡面吗？”
苏妄转头看他，夕阳落在他眼里，像盛着碎金：“抢，为什么不抢？就算你不怕蟑螂了，抢泡面的本事也没我厉害。”
凌野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带着点傻气的笑。
他突然觉得，怕不怕蟑螂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身边有个人，会陪他抢泡面，会在他被蟑螂吓到时（虽然会趁机敲诈泡面），会在他摔得四脚朝天时，伸手把他拉起来。
这样就够了。
至于那三袋被敲诈走的泡面？
下次再抢回来就是了。
反正，他和苏妄的故事，还长着呢。
远处传来赵猛的喊声：“野哥！苏哥！林小满做了‘蟑螂形状的饼干’，要不要尝尝？”
凌野：“……”
他现在只想把赵猛和林小满扔进蟑螂窝。
苏妄却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去尝尝，说不定味道不错。”
“你疯了？！”凌野瞪大眼睛。
“尝尝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蟑螂啊。”苏妄挑眉，语气里带着点狡黠，“再说，你要是不吃，我就全吃了。”
“不行！给我留点！”凌野立刻站起来，跟了上去——就算是蟑螂形状的饼干，也不能被苏妄抢了先。
夕阳下，两个身影吵吵闹闹地走远，影子在地上纠缠、碰撞，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乱糟糟却格外温暖的歌。
关于蟑螂的后遗症，或许还要持续很久，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至少，抢泡面的时候，又多了个新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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