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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
吃完早餐后,白斌终于有心思琢磨之后的生活了。
打拳打了几年,卡里也赚了不少钱,至少到他大学毕业都没有问题了,只是钱毕竟是死的,如果坐吃山空,再多都让人没有安全感,所以晚上的打拳还是要继续去。
接下来要租房,买生活用品,衣服鞋子也得买一些,零零碎碎的又是一大笔钱。
除了钱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他考虑的事情了。
要学的专业早早的就定好了,最后一年只要再拼一把,他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白斌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沈珩珺,有些不合时宜的开始想,沈珩珺会考什么学校呢。
虽然他不懂艺术,但他看过画室里沈珩珺的画,也看过他为艺术节画的壁画,很华丽,很……好看。
他可能会继续走画家这条路吧,如果沈珩珺继续学画画,他们两说不定能一起往A市考,如果大学还能在一起城市,那么……
白斌表情没变,脸颊莫名的有些泛红。
等沈珩珺收拾好厨房出来叫他上学时,白斌心虚的直接把眼神错开了。
“你生病了?”沈珩珺看着他的脸,皱着眉头走过来准备用手摸他的额头,“昨天被雨淋到了吗?”
“没有!”白斌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脚上像装了弹簧一下迅速蹦起,把沈珩珺吓了一跳。
他挑着眉,看冲向门口去换鞋的白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慢慢踱步到白斌的身后,漫不经心的问道:“大早上的,你在想什么呢?”
“早餐不好吃?昨晚没睡好?”沈珩珺故意凑向白斌那边,见他耳朵和脸越来越红,轻笑道:“不会是在想我吧。”
“没有!”白斌回答得更大声了,手忙脚乱的穿上了外套,道:“走了,快迟到了!”
沈珩珺这才慢悠悠的穿上鞋,和他一起往学校走去。
一路上,白斌略带心虚的刻意保持着和沈珩珺的走路距离,余光又忍不住往那边飘过去,沈珩珺心下了然,故意和他保持着暧昧的距离,半垂着头,看上去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
走到校门口时,沈珩珺突然停下了脚步,从背后背的书包里,掏了包蓝色的糖果出来,塞到了白斌的手里:“吃点甜的,别不开心了。”
“我没……”白斌说到一半的话突然顿住了,最终叹了口气,默默的将糖果握紧了,“谢谢你。”
沈珩珺没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便往艺术楼的方向去了。
等到了班上的时候,白斌又恢复成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上午第一节课结束的时候,老孙跑来班上看了一眼,眼神往教室里一扫才发现白斌脸上的伤。
老孙在教室外来回踱步,时不时叹口气的模样,让白斌也忍不住跟着叹气了,索性直接走出了教室,道:“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老看着我叹气,像来给我吊唁似的。”
老孙眉头一皱,不赞同的目光立马扫了过去:“瞎说什么你这孩子。”
说罢,他张了张嘴,用手指着白斌的脸,犹豫了半天才问道:“怎么回事?”
“没有被家暴。”白斌叹了口气,“老这么问,我说了你又不信,在心里给我写故事呢。”
“我也不想给你写故事,”老孙也叹气了,“问题是你不给我一个像样的脚本,那我只能自己发挥了。”
老孙这教导主任做得是真的称职。白斌觉得这学校如果能评感动校园十大老师,老孙一人能包揽前三。
不过想是这么想,白斌也确实不想把家里的事情给老孙说,即便他真的真的很关心自己,于是只能打马虎道:“做了不听话的事情,被我爸揍了一顿。”
“你那是不听话的事情吗?”老孙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满的不赞同,“老师知道,你现在处于叛逆期,急于挑战父辈的权威,但是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你现在心里不管在怎么狂妄,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都是浅薄的……”
这就是白斌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老孙的主要原因。
不管说什么,老孙绕来绕去,总会饶到他的叛逆期上,且试图押着白斌回去道歉之后最好他和老爸抱头痛哭,圆满实现大团圆结局。
但生活哪有什么结局,老孙明明一把年纪了,但身上总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坚信所有事情都能靠“沟通”解决。
白斌讨厌唠叨和审判,更讨厌这种说教式的场面。
心里的戾气一旦开了闸,瞬间就从胸口涌到了嘴边,白斌冷笑了一声,道:“你和我说这些没用。”
老孙愣了一下。
“你听不进去我说的,我也听不进你说的。”
“白斌,老师觉得你是个好孩子……”
“哪里好?成绩吗?”白斌挑了挑眉,表情在笑,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不要用那套成绩论来对我做评价,如果成绩可以代表我,那我也可以再往后的日子里,门门考零分。”
老孙听完后,眉头皱得更紧了:“成绩是你自己的,不要用这种方式去要挟别人,这样只会……”
“这样只会伤害我自己。孙主任,这些话你说了两年了,对我没有用的。我这种人,不听劝,不听讲,你多留点口水,去教育那些你觉得有救的好学生吧,我已经没救了。”
说完,不管老孙失望的表情,白斌头也不回的走回了教室里。
门外两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大,班上还有一些没有去吃饭的同学,等白斌走进教室里时,那些让人讨厌的视线又一次若有若无的聚焦了过来。
白斌走过讲台旁的空桌,突然一脚踢了上去,长期不坐人的桌椅在大力撞击下,不堪重负的一下裂了开来,惊得教室里立刻安静了不少。
踢完桌子后,心里那股怒火还是无处发泄,憋得感觉手心都在颤抖,白斌忍无可忍,拿起书包,冲出学校,打车直接往拳击场那边去了。
下午时候,拳击场还是个普通的酒吧模样。
拳击台上,白斌穿着防护服,招招都像不要命一样的往前出击,和他对打的人是周健。
马汀在拳台下面,手心攥得死紧,眼神紧张的观察着台上的两个人。
他虽然只和白斌面对面见过一次,但在台下却看过好几次他打拳,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么不要命的出拳。
只管攻击,不管防御,眼神凌厉得仿佛要杀人一般。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也扰乱了周健的攻击节奏,他略带狼狈的左右躲避着白斌的重拳,一个没留神右眼角便被擦了一下。
打了一会儿后,周健也来气了,索性直接扑上去锁住了白斌的攻击,任由他的攻击落在自己的肩膀和背上,恶狠狠道:“你要是持续这个状态,我这里你以后也别来了!”
放完狠话后,他明显感觉到白斌僵了一下,怒喝一声后身体的力量开始被慢慢卸下。
周健直接吐出嘴里的防护,舌头压过嘴唇时,忍不住倒吸了冷气。
要不是知道白斌心情不好,周健觉得他这种行为基本是属于来砸场子了。
他叹了口气,示意马汀去拿两瓶啤酒过来,利落的开了盖后递给白斌,道:“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我带你去吼两嗓子都行。你这一来就压着我打算什么个事儿啊,我是你出气筒是吧。”
白斌喝了口啤酒,声音闷闷的:“抱歉。”
周健也就是随口抱怨一下,没有真的要和他置气的意思,见白斌这垂眉丧气的模样,挑了挑眉,有些惊讶:“你不是一向在别人面前都装乖乖孩子吗,今天受什么刺激了,装都不装了?”
白斌没搭话,手里的啤酒捏着也没动。
见他不愿意回答,周健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上次给你说的,你右拳出拳力度强,但出完之后的防御跟不上,这一块你得注意点。如果不能把对手一招致命,很容易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局面。”
“好。”白斌随意的应了一声。
“过两天有个比赛,我从C市拉的拳王,到时候你上,赢了奖金三倍给你。”
周健将手搭在白斌的肩膀上,手指有些不老实的动着:“你缺钱就给周哥说,天塌下来周哥给你顶着。”
白斌嘴角勾了勾,直接握住了周健的手,用了五分力便听见从指骨那儿传来一声响,周健脸色一变,讪笑着把手拿了下来,指节的位置立刻红了一片。
“谢周哥了。”白斌站起来时,脸上恢复成了平时的乖学生样,仿佛刚才浑身的戾气不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
“要回去上学了吗?”马汀见他站起身,便从沙发上顺手将白斌的书包递给了他。
书包拉链没有拉好,抖了一下后,从书包里掉出来一包蓝色糖果。
周健眼疾手快的准备去捡,但白斌的手更快,还没靠近白斌便皱着眉头将地上的糖捡了起来。
“哟,这么大了还吃糖?”周健一边调侃一边伸手,“给周哥来两颗。”
“不给。”说完两个字后,白斌又将那包蓝色糖果珍重的放进了书包,“到时候把比赛时间发我手机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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