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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山本阳捂着脸依旧不敢面对这个现实,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懂事的弟弟为什么会变成如今嗜赌成命的瘾君子?
这要她回去该如何和母亲交代?
“小阳啊,你身为大姐要好好照顾太郎啊,在米花町太郎只认识你这个大姐,你可不能不管你弟弟啊。”
那句叮嘱在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像是被反复按下的录音带,不停地重播着。山本阳的手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妈,我有在照顾他啊,我真的有……”她喃喃着。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记得,弟弟第一次偷家里的钱时,她替他瞒下了。第二次他因为欠债被人追,她是她替他把所有的钱都还掉了。第三次,他跪在她面前哭着说这是最后一次,她信了。
可是现在呢,早就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她再也记不清自己究竟哭了多少次,恨了多少次。
只是现在,看着那个被警察押走、还在痛苦挣扎的身影,她依旧很痛苦。
“太郎……”
她想上前,可脚像灌了铅一样沉。泪水模糊了山本阳的视线,商场的灯光在她眼里变成了一团又一团的虚影。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弟弟年幼时拉着她衣角,笑着喊她“姐姐”的声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她哽咽着,没人能给她答案。
看到山本阳哭泣的样子,站在一旁的毛利兰心也跟着一紧。她轻叹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山本阳:“擦擦眼泪吧。”
山本阳怔了怔,接过纸巾后轻声说了句“谢谢”,随后她抬起头,视线被一旁的小小身影给吸引住了。
诗织此时正安静地牵着毛利兰的手,睫毛轻轻颤动着,小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想到刚刚弟弟对眼前这个小女孩做的那些事,山本阳的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低下头声音颤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弟弟他……他做出那种事,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说完后,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泪水再次滴落在地面上。
毛利兰一愣,刚想开口,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可是这个和你又没有关系,你明明也是受害者,而且你又不是他,为什么要替他道歉啊?”
山本阳怔住了,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她抬起头,正好对上诗织那双清澈认真的眼睛。
“你又不是他。”
短短的一句,却像一束温暖的光,照进了她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从小到大,家里人几乎都在责怪她——
“你是姐姐,你怎么没照顾好你弟弟?”
“你弟弟变成这样,那都是因为你没管住他!”
“你这个姐姐到底是怎么当的?你要负责!”
那些声音一次又一次压在她身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现在,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女孩却是第一个告诉她那不是她的错的人。
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我不是他……”她喃喃地重复着。
诗织被她的反应给吓了一跳,小手下意识地抓紧毛利兰的衣角,慌慌张张地问:“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毛利兰伸手揉了揉诗织的头发,温柔地笑道:“没有,诗织刚刚说得很好。”
诗织眨了眨眼,小小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不过她并没有说错话,这让诗织很开心。
处理掉刚刚的事后,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一同走了过来。按照流程,他们都需要去警视厅做一个笔录。
到达后,目暮十三则是先去忙碌安排事情,工藤新一在一旁确认,毛利兰是去上厕所了。
等待室里此时只有毛利小五郎、诗织和山本阳。
毛利小五郎识趣地没有跟在目暮十三身后,虽然对工藤新一这小子有点不满,但他也清楚这小子的办案能力还是很强的。
因此,毛利小五郎此时坐在沙发上,难得他没有打瞌睡,而是视线总是情不自禁地落在正安静坐在一旁的诗织身上。
小女孩双脚晃啊晃,手里正捧着刚刚一名女警给她的牛奶。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打在她的脸上,柔和的光线映出那张干净的小脸。
毛利小五郎眯了眯眼睛,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怎么越看越像小兰的小时候?
那双眼睛,那微微鼓起的笑脸,还有那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几乎一模一样。
他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看到了多年以前,小兰还扎着双马尾,奶声奶气地拉着他的衣角问:“爸爸,我们能去公园吗?”的模样。
正当他沉浸在回忆里时,诗织突然抬起了头,她那双清亮的眼睛恰好和毛利小五郎的视线对上。
毛利小五郎一怔。
两人就这样隔空对视了好几秒,他莫名有些慌张,连忙装作若无其事地想移开目光。
然而——
下一秒,诗织那张小脸忽然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她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毛利小五郎的面前,随后张开手:“抱~”
毛利小五郎:“……哈?”
“你这小鬼认错人了吧,我可不认识你这个小鬼。”
话音落下,他就看见诗织微微仰着头,小手依旧举着,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那种眼神,太像小兰小时候了。
他嘴角抽了抽,想拒绝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唉,真的是……”他轻叹一声,妥协似的伸出手将诗织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
等毛利兰从洗手间出来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同时还夹杂着毛利小五郎独特的“嘿嘿嘿”笑声。
等她推开门,就看到毛利小五郎正坐在沙发上,一脸认真地比着各种夸张的鬼脸。
一会儿瞪大眼睛,一会儿鼓着腮帮子吹起,一会儿又故意假装被什么吓到似的“哎呀”一声。整个人都快演成喜剧了。
而他怀里的诗织正笑得前仰后合,身子都快从他怀里滑下去了,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毛利小五郎正演到兴头上,忽然侧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女儿。他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小兰,你回来了啊,你怎么没跟我说新一那小子居然还有个妹妹啊?”
他抱着诗织,一本正经地说:“这小家伙比新一那小子讨喜多了。”
说完还特意朝诗织眨眨眼,随后又扮了个鬼脸,惹得诗织再次咯咯笑了起来,小手还去捂他的脸:“叔叔的脸皱皱的。”
诗织还朝她眨了眨眼,毛利兰被她这一举动给逗笑了。
不过她很快发现原本也在房间里的山本阳不见了。
“咦?山本小姐呢?”毛利兰四处看了看,轻声问。
毛利小五郎这才想起来,顺口答道:“哦,她啊,被叫去做笔录了,就在你回来前没多久。”
“原来如此。”毛利兰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回沙发上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毛利小五郎还在逗诗织玩,而诗织也完全被他逗得乐不可支。
不过几人还没高兴多久,外头的走廊便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喧闹声。
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对视了一眼,眉头同时皱起。
“怎么回事?”毛利兰刚开口,门就被“砰”地一声推开。
进来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妇人,她双眼通红,神情焦躁。环视一圈后,目光猛地落在毛利小五郎怀里的诗织身上。
那一刻,她的眼神陡然亮起。
“是你!是你害的对不对!”她嘴唇颤抖地嘀咕了几句,急匆匆地冲了过去,想抓住诗织的手。
诗织吓得一怔,下意识往毛利小五郎怀里一缩,反应很快地避开了那只手。
那老妇人动作一顿,眼珠子一转,立刻开始哀嚎:“小姑娘,奶奶给你磕头,向你道歉!求求你,求求你让警察别把哥哥抓走好不好?哥哥不是坏人啊,他只是一时糊涂了,不该用刀对着你的,等哥哥出来奶奶替你打他好不好?你想要什么,奶奶都给你。”
毛利兰眉头一皱,立刻明白了这个老人家是山本阳和山本太郎的母亲。
毛利小五郎早在那老妇人哀嚎的期间抱起诗织往旁边退开了几步。
而那老妇人见诗织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的哭声更大了。
“她不理我!这个小丫头心怎么能这么狠啊!她要害死我儿子,还有没有王法!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他要是进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外头的警察也急忙赶了过来,其中几名警员试图将老人扶起来,可无论他们怎么劝老妇人都只是拼命地挣扎、哭喊着“放了我儿子”。
“太郎他压根就没有做错什么,你们放他出来!”
混乱之中,在做笔录的山本阳也赶了过来,她一看到母亲这副样子凑上去哽咽着劝着自己母亲:“妈妈,别这样,太郎他真的做错了,你这样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记突如其来的巴掌。
“闭嘴,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害的!要是你当时给他钱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都是你!”
那一巴掌清脆刺耳,连警员都怔住了。山本阳站在原地,泪水无声地滑落。
而那老妇人似乎还没发泄够,情绪彻底崩溃,见诗织没有表示对着她就是一阵指责: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教养!我好声好气地和你说话,你怎么都不理人,不就是一件屁大的事情吗,你至于让警察把我儿子抓起来吗?你有没有心啊!”
“干什么干什么!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一道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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