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画零

作者:火牛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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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差数列(一三五七酒)


      17.等差数列(一三五七酒)
      17.等差数列(一三五七酒)
      在一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暗淡无光的时光里,所谓羽毛球的“专业”与“业余”,对劭群而言,还仅仅是汉语里的普通语词,他对此没有任何感觉,词对他也没有任何意义。在羽毛球这宽敞干净、线条分明的场地上,劭群自我感觉自己是特别的存在,因为自己是名军人,虽不说经过枪林弹雨,沙场点兵的活动可是没少参加,风里来雨里去,火光连天、硝烟弥漫,万人千车、摸爬滚打,辽阔宏伟的场面,可比这小小羽毛球场地复杂多了。这小小的羽毛球,简单的场地,除了热闹中的嘻嘻哈哈,还有舞蹈般动作有些优美之外,简直可以说是雕虫小技了。劭群刚刚从部队回来,尽管已经脱去军装了,人依旧深深地束缚在自己从小钟情深爱的军装里,身份的住相!自己曾经是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受过正统的军事训练,在全军可以说是一等一的甲级部队重点部队服役,自然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羽场上,也有来一些曾经当过兵的,有一些是他曾经的部队的,只不过,不熟悉,而且也不是步兵团队步兵连队出来的,他就有些瞧他不上,过于自负,犹如领导所言的“孤傲”。而相对于其他部队,他自然是更瞧不上也不认可的,因为,其他部队要么是改编而来,要么是新建而来,劭群的老部队可是过过雪山走过草地的红军部队。所以,除他之外,羽场上的其他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胖胖瘦瘦,形形色色,动作自然千奇百怪不一而足,都如乾隆爷所言不过“奇技淫巧”罢了。 “奇技淫巧”实则出自儒家经典《尚书.泰誓下》,“作奇技淫巧,以悦妇人”,新奇的玩物,过分的取悦。羽场上的人,是否也是如此如出一辙,不得而知。
      一个星期天,临近中午,幕春在活动中心三楼组织孩子们羽毛球训练,快要下课了,劭群百无聊赖坐看。自己尽管不怎么会打,但打这些小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除了极个别的经过系统训练一年以上的。那个年代,范阳的羽毛球水平还是相对集中于某一个特定群体极少数人,羽毛球的整体氛围还没有烘托出来,打羽毛球还是相对高雅、相对小众,场地少、门槛高、花费贵、学习周期长,就这些因素足以击退99%以上的家庭。那个年代,微信正刚好刚刚开始普及使用,抖音的时代还没有到来。人与人之间的信息差极大,所以时代的车轮即便已经开始旋转的飞快起来,对于普通大众“绝境不复出,遂与外人间隔”,自然是“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社会的节奏还没有完全把人包裹,还没有带起来飞。
      劭群看着幕春组织羽毛球训练的这些过程,觉得跟部队的训练没什么两样,训练内容不一样、训练对象不一样、训练条件不一样,训练的方法和规律大同小异。幕春组织训练很认真,很投入。劭群一边看,一边思索,劭群也有自己见解,尽管在羽毛球方面是门外汉,也就是不专业,甚至说太过于业余。他就想,孩子们打球的时候,完全可以像在部队一样设置靶标,步枪一练习的胸环靶,每隔10厘米1环,靶心是10环。孩子们直接往靶标上打,相当于部队的直瞄射击;或者孩子们间接往靶标上打,靠落点命中,自然是相当于部队的间瞄射击了。这样训练,只是增加了一项训练要求,其他任何都没变,完全可以高效地提高孩子打球的准确度。
      后来,劭群跟幕春说了这个方法,幕春也说挺好,不过幕春又说“其实不用,在训练的时候要求就可以了,本来也是这么练的”。劭群当时听了,幕春说的尽管有道理,但总归他认为幕春说与他提的这个方法完全不是一回事,到底是怎么不一回事,当时劭群没有认真去考究,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后来,劭群渐渐发现幕春对自己认为对的方法特别固执,根本不听人劝。幕春做事有幕春的道理和成功之处,经验可以借鉴,但不可以复制。
      再后来,劭群对自己的提议进行了实践,那是后来的事了。设置靶标,是科学大运动量训练,对米数、秒数、环数进行量化,对某一个动作拆解也就是环节分解要领分步,通过外界干预,强迫式的定型定位固化,形成肌肉记忆,量变到质变。训练中提醒和要求,更多的是从认识或理解层面去进行规范,并没有起到真正的量化固化作用。
      星期天临近中午的羽毛球训练终于结束了,劭群赶紧起身拿起旖然和小满的水杯,向哥俩走去,然后一边口中夸赞着幕春。劭群这样做,一方面,他是跟幕春两人逗乐子,另一方面也是故意说给其他学员家长朋友的。总之,劭群作为学员家长是铁杆粉丝、正向拉动,不像有些家长吹毛求疵、指手画脚。看着哥俩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的样子,劭群满心喜悦,这种情况他都会问两句:今天训练累吗,感觉有进步吗?每次,小满总是睁大眼睛,大口大口喝着水,认真地点点头“不累,今天教练表扬我打的好”,劭群就很开心。每次,旖然总是极不耐烦的表情,“妈妈来了吗,能回家吗,快走吧”,“能不累吗,这就是累人折磨人的事,有没有进步我哪知道,你问教练去呀”,劭群就不敢再说什么。
      劭群正准备跟幕春打个招呼走人,幕春恰巧也走过来说,中午别走了,带着俩孩子,一个老乡说吃饭,一起去。劭群扭头一看哥俩,小满肯定愿意去,旖然满脸不高兴。劭群便说,我把他们送回去,再过去找你们。
      回家的路上,旖然便给诗贤打起了电话,小满在旁边大叫。旖然必点两个菜,西红柿炒鸡蛋,大葱炒鸡蛋;小满只点一个菜,炒肉,要辣。劭群是从小不吃肉,过年吃饺子都不吃肉的,有一星点肉,他都会恶心的吐出来。
      幕春说吃饭的地点,在范阳广场一个临街餐馆的二楼,劭群到的时候,已经坐了三大人一个孩子。
      一个年龄跟劭群相仿,头发分而有型,穿着讲究,个子不高,颇有派头的男人。
      一个肤色较白,鹅蛋脸型,衣着朴素,略有气质的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
      劭群在部队跟小伙子们待惯了,这就是女人,又是孩子,真的是不习惯,除非自己的老婆孩子。
      大家起身招呼,劭群一一握手。
      四人都是山东老乡,派头男人是驻范阳某部队的副团长,朴素女人美术专业范阳成家。
      四个人,边聊边吃,劭群对外部的世界只有吸收,无从甄别,都是陌生新鲜的。
      派头男人叫徐东南,朴素女人叫轻舞飞扬。
      劭群本来就是个爽快人,放开了也能说会道,而且很简单,大家很快拉近了距离,没有隔阂感。劭群看来幕春跟东南和飞扬应该本就很熟,明显关系都不一般。
      徐东南,越聊越能喝,谁劝都不管用。“嗞溜”一口 ,“嗞溜”一口 ,而且不论喝多少,都得有几句致酒辞。远方的亲人,身边的孩子,战友的感情,全面关照,一项不落。
      到后来,徐东南主动邀请劭群喝,先喝一杯,“啪”,一口喝完,杯子应声落地。劭群也是爽快,一口干。刚过一会,徐东南再次邀请,连喝三个,自己先喝,然后等着劭群,劭群有些不悦,感觉自己是在被灌酒,但是盛情难却,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三个。又刚过了一会,徐东南又发来邀请,与劭群连喝五个。这时幕春也笑着劝道,“王团酒量不行,但是敢喝,徐团酒量太大,少喝点”。“王团”,“徐团”,这是劭群回到部队以来,地方人对他的称呼,一开始感觉很刺耳,不伦不类的,后来适应了习惯了,自己也觉得这个称呼是对自己身份的定位。人都这样,有了才能说无,没有总想要有。在部队是团级干部,不在乎别人叫不叫王团,现在不是团级干部了,就希望别人知道自己是团级干部。渺小的人儿,现实的社会。
      飞扬也说,大家都是老乡,喝好就行了,来日方长。劭群也借着他俩的话,有些不满地说,我刚才都一喝了一杯,然后又连喝了三杯,现在又要连喝五杯,一杯三杯五杯七杯,数学游戏,等差数列吗,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徐东南两眼微醺,也不再勉强,但也不放下酒杯,自己大口地喝起来,而且还喝出了美滋滋的声音,似乎成力拔千钧之势。
      这是劭群初次与徐东南和轻舞飞扬接触,初次的相识,使得劭群对徐东南喝酒有些反感,似乎强人所难。
      多少年之后,劭群再想起之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很是怀念,如刘远疆所言,那个时候多好,热热闹闹,开开心心,人生的避难所,故乡的精神家园。
      多少年之后,劭群懂得了,徐东南见到劭群就如同见到了跟他同类的山东人,一三五七,就是满心欢喜。一三五七酒,喝了咱的酒,上下通气不忧愁。一段珍贵的时光回忆,值得回味铭记。
      初入社会,初涉江湖,劭群自是不懂,穿白色礼服的人民海军会告诉他只有做一个文明而理智的流氓才能勇猛地向前进!
      人民海军永远向前进!
      万岁军勇猛地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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