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农家夫郎的傻子赘婿

作者:悬壶J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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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家闲事 宋阿爷他扬眉吐气


      腊月二十五的夜晚,宋家堂屋里灯火通明。一年的最后一批豆腐已经交付,此刻一家人围坐在炕桌前,面前摊开着记账的本子。
      宋小树将最后一个铜钱数完,手指微微发颤。他深吸一口气,又仔细核对了一遍账目,这才抬头看向满眼期待的家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这个月……净收入是……二十一两三钱!”
      “多少?!”宋阿爷手中的烟袋锅“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宋大江猛地站起身,膝盖不小心撞在炕沿上,却浑然不觉疼痛:“二十多两?这……这都够买三头上好的耕牛了!”
      宋大海激动地拍着大腿:“我在外跑船一年,最多也就挣个十几两,这……这才一个月啊!”
      宋阿奶双手合十,声音哽咽:“祖宗保佑……这真是祖宗保佑啊……”
      柳子韫环视着家人激动的面容,温声道:“这还只是开始。等开春后咱们把豆腐坊扩建,再添些设备,收入还能翻番。”
      宋阿爷颤抖着手捧起钱匣子,看着里面白花花的银两和串好的铜钱,老泪纵横:“去年,咱们还在为二两银子的徭役钱到处求人……这才一年光景……”
      ……
      夜色渐深,堂屋里的油灯却比往常亮堂许多。
      宋阿奶将沉甸甸的二十两赎役银用红布仔细包好,锁进炕柜最深处,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她转过身,看着桌上剩下的几锭银子,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来,这是咱们过年能动的钱。”她声音洪亮,带着一家之主的爽利,“按早先定下的规矩,因着做豆腐的事是子韫牵头的,作为补偿,子韫的工钱就是你们小两口自己的,不必归入公中。这回分利,大房、二房、大海,还有子韫小树你们,每家拿一两。”
      说着,便将四块大小匀称的银锭子分别推到谷小草(大房)、宋大河(二房)、宋小树和宋大海面前。
      “剩下这一两,就归入公中,应付年节开销。”宋阿奶利落地将最后一块银子收起,环视一圈,语气带着自豪,“咱们家如今能有这光景,豆腐生意是根基,子韫的工钱是活水,大海带回来的钱和卖粮的钱是底子。加上卖那方子的十两,公中如今能动用的,满打满算也有二十两了!这放在往年,想都不敢想!”
      她这话说得中气十足,宋阿爷在一旁吧嗒着旱烟,烟雾缭绕中,眉眼间也全是藏不住的欣慰。
      各房怀揣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喜悦回到屋里,盘算声便低低地响了起来。
      ……
      谷小草摩挲着手里那一两银子,激动地对宋大江说:“他爹,今年可算宽裕了!我想着,先给两个孩子扯身新布,再做双新鞋。剩下的钱,回娘家时割上一斤半肉,再买封点心,让我爹娘也高兴高兴!”
      宋大江憨厚地点头:“好,都听你的。你也给自己扯块布,做件新衣裳。”
      ……
      宋大河将那一两银子放到翠娘手中:“娘子,这钱你收好。眼看你身子越来越重,开春孩子出生处处要用钱。明天我去割点肉给你补补,再买些软布给孩子预备着。”
      翠娘温柔地笑了笑:“别太破费,肉割一小条就好,这钱……还是多攒些稳妥。”她心里总惦记着兵役的事。
      宋大河握住她的手:“别担心,赎兵役的银子,爹娘已经封好了,更何况爹娘那里还有二十两呢。这钱就是给你和孩子的,你安心用。”
      ……
      宋小树将新得的一两银子,连同之前一个月的二两工钱放在一起,三块小银锭在灯下闪着温润的光。“夫君,咱们有三两私房钱了!”他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
      柳子韫看着他欢喜的模样,心里软成一片,伸手将他揽入怀中:“嗯,都是我们家小树管家有方,说说,想怎么用?”
      宋小树认真地盘算:“先给你做身体面的新衣裳,在酒楼做事要穿得体面。再给娘买些她爱吃的桂花糕,还有答应给弟弟妹妹们的灶糖和肉包子……”
      柳子韫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说了这么多,怎么不想想你自己?那支雕梅花的木簪,我看就很配你。”
      宋小树脸一红,低下头小声说:“我有的用,不用浪费……”心里却因夫君的惦记甜丝丝的。
      ……
      宋大海掂量着手里的一两银子,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他在外跑船见识多,盘算着明日去镇上,要给爹娘买些实惠的年礼,再给几个侄儿侄女带些稀罕的零嘴。
      夜色渐深,宋家小院却并未立刻陷入沉睡。各房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和隐隐约约的低声笑语。
      腊月二十六一大早,村子里便响起了孩童们清脆嘹亮的《腊月歌》,声音由远及近,带着纯粹的欢快: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割年肉;二十七,宰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歌声飘进宋家院子,正在灶房帮着宋阿奶准备朝食的宋小桃立刻跟着咿咿呀呀地学唱起来,小脸上满是兴奋。
      宋小榆则跑到院子里,踮着脚朝外张望,恨不得立刻加入那些跑闹唱和的伙伴中去。
      宋阿奶听着歌谣,脸上笑出了一朵菊花:“可不是嘛,咱们家这'二十五,磨豆腐'可是结结实实、红红火火地过完了!今儿个就该'割年肉'了!”
      她这话音刚落,宋大江和宋大海兄弟俩就穿戴整齐地从屋里出来了。
      宋大江手里拎着个结实的麻绳,对宋阿爷道:“爹,我和大海这就去镇上肉铺,挑那肥膘厚、肉质好的,多割几斤回来!”
      “去吧去吧,”宋阿爷坐在堂屋门口,吧嗒着旱烟,挥挥手,“挑好的买,今年咱们也过个肥年!再打几斤好酒回来!”
      兄弟俩应了一声,兴冲冲地出了门。
      村子里,过年的气氛一日浓过一日。
      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清扫庭院,擦洗门窗,拆洗被褥,村道上,不时有相熟的妇人夫郎相遇,互相打着招呼,交流着年货的准备情况。
      “他婶子,年肉割了没?”
      “今儿就去!你家豆腐准备了多少?”
      “托宋二叔家的福,定了三板呢!今年可算能敞开了吃!”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炊烟、尘土和隐约食物香气的年味儿,偶尔有提前宰杀年猪的人家,那诱人的肉香能飘出老远,引得孩子们在院门外徘徊。
      宋家今年更是格外忙碌。
      男人们去了镇上采买,女眷和哥儿们也没闲着。
      宋阿奶指挥着谷小草和宋小树,将家里所有的被褥床单都拆洗了一遍,晾了满满一院子。
      宋小柳和宋小榆则被派去打扫鸡舍和院子角落,连宋小桃也拿着块小抹布,跟在宋小树屁股后面,有模有样地擦着桌椅腿。
      柳子韫今日早早去了酒楼,醉霄楼也要到年二十九才歇业。
      晌午时分,宋大江和宋大海回来了。
      两人肩上扛着、手里提着,竟是满载而归。
      不仅割了十几斤上好的五花肉和一大块后臀尖,还买了一副猪下水、几根大骨头,以及一坛用红纸封口的烧刀子。
      宋大海甚至还给三个孩子带了一小包镇上买的、撒着芝麻的灶糖。
      “哎呀,怎么买了这么多!”宋阿奶嘴上嗔怪着,眼里却全是笑。
      “娘,今年不一样嘛!”宋大海笑道,“这肥肉膘厚,正好熬油,油渣还能包饺子、炒菜。瘦肉留着炒着吃,骨头熬汤。下水收拾干净了,也是一道好菜!”
      孩子们早已被灶糖吸引了目光,围着宋大海叽叽喳喳。
      宋小树接过东西,和谷小草一起,利索地开始归置。
      肉香、糖香、新洗被褥的阳光气息,以及每个人脸上洋溢的笑容,交织成了宋家庄最寻常,也最动人的年节图景。而对宋家人而言,这个新年,因着那份沉甸甸的收获和对未来清晰的盼头,格外的温暖、踏实,充满了希望。
      宋阿爷放下酒杯,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对宋阿奶道:“老婆子,按规矩,明儿个咱们得去给爹送年礼了。正好今儿大江他们从镇上割了肉、打了酒,你看着备办一下,挑那成色好的。”
      宋阿奶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针线,正色道:“我记着呢,早就盘算好了。今年咱们手头宽裕,可不能像往年那般紧巴。”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碗柜旁,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这块后臀尖肉,肥瘦匀称,足有五斤重,正好给爹娘送去熬油炒菜。这坛烧刀子,也原封不动地带去,爹就好这一口。”
      她想了想,又对谷小草和宋小树吩咐道:“小草,你去把那新做的、还没上身的厚棉鞋拿来,娘眼神不好了,自己做鞋费劲。小树,你把咱们留的那板压得最瓷实的豆腐用新苇叶包好,再捡二十个鸡蛋,一并带上。”
      宋大江在一旁听着,插话道:“娘,要不把那副猪下水也收拾干净给爷奶送去?”
      宋阿奶略一沉吟,摆摆手:“下水虽好,但收拾起来麻烦,咱们把实在的、好存放的送去就行。”
      柳子韫在一旁静静听着,感受到这是一种根植于乡土、维系着宗族血脉的朴素孝道与规矩。即使分了家,即使自家也曾艰难,但在年节这样重要的时刻,对长辈的孝敬是绝不能马虎的。这不仅仅是物质上的给予,更是一种尊重和情感的联结。
      宋阿爷听着老伴的安排,满意地点点头:“嗯,你安排得妥当。明天一早,就让大江和大河跟着我一起去他大伯家。”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宋阿爷便带着宋大江和宋大河出发了。宋大江挑着担子,一头是沉甸甸的猪肉和酒坛,另一头是豆腐和鸡蛋。宋大河则提着装着新棉鞋的包袱。父子三人踏着晨霜,朝着村中宋文丘家那座更为宽敞齐整的院落走去。
      到了大爷爷家,堂屋里已经坐了几房前来送年礼的叔伯兄弟,显得颇为热闹。宋云礼老爷子穿着簇新的棉袍,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个黄铜暖炉,精神矍铄。此刻他看着儿孙满堂,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宋老太太则坐在他旁边,挨个看着儿孙们带来的节礼,嘴里不住地说着“破费了”、“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做啥”,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当宋阿爷领着两个儿子,将那份在众兄弟中显得格外丰厚扎眼的年礼呈上时,堂屋里静了一瞬。那厚实的猪肉、整坛的酒、雪白的豆腐、圆滚滚的鸡蛋,还有那针脚细密的新棉鞋,无不彰显着宋文山家如今的光景。
      宋云礼老爷子身子微微前倾,仔细看了看那些东西,目光在宋文山脸上停留片刻,缓缓点头,声音洪亮:“文山啊,你们今年,这年礼办得厚实!好啊,看到你们把日子过起来了,爹这心里就踏实了!我看你那豆腐坊弄得红火,这就对喽,庄稼人,就得有个来钱的营生!”
      旁边坐着的三爷爷宋文岳也笑着打趣:“二哥,看来你家那豆腐坊是真红火啊!这年礼都快赶上镇上的大户了!爹娘跟着大哥享福,你们这做兄弟的也跟着沾光,我们看着也高兴!”
      宋文山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些赧然又自豪的神色,忙道:“爹,三弟,你们快别这么说。都是孩子们瞎折腾,也就是刚够糊口。这点东西,是孩子们的一点孝心,爹娘牙口不好,豆腐软和,肉炖烂些也能吃,这酒给您老慢慢喝着暖身子。”
      宋老太太摩挲着那双厚实的新棉鞋,连声道:“好,好!这鞋底纳得结实,穿着肯定暖和!难为你们想着。”
      话虽这么说,但宋文山挺直的腰板和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笑意,都透露出他此刻扬眉吐气的心情。在兄弟面前,他这房终于不再是那个需要老父亲和兄弟接济的“困难户”了。这份厚重体面的年礼,送出去的不仅是东西,更是他们二房重新挺直腰杆的宣告,是给年迈父母的一份安心。
      在宋文丘家略坐了片刻,说了会儿话,宋阿爷便带着儿子们告辞了。回去的路上,冬日暖阳照在身上,宋阿爷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脚步也格外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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