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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第二日大清早,陈靖川就和那位老同学说明情况。
老同学特意给俩人安排了车去百色,然后乘船到广州,最后到上海。
陈靖川和那位李先生说了离开之事,也让他先别告诉这些同学他要离开,他不喜那种分离前道别。
至于仰月,陈靖川坦然向李先生说她和自己一起离开。
李先生是个明眼人,早就看出他俩的关系非同寻常。但也没多问,毕竟俩人关系没到那个程度。
上午的课陈靖川照常授课,根本看不出和前几个月有何区别。
仰月坐在下面想,他也是个冷心肠的,临走前还这么淡定。
陈靖川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仰月真真实实看见了,嘴角不听话地扬了老高。
陈靖川也是怪了,最近总是能第一时间注意到仰月的一些神态。
一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乐子。
*
昆明到百色有些距离,陈靖川的娇贵身子又受不住了,上车就想吐,一下子耽误了好多时间。
仰月没办法,只能在他吐的时候替他顺后背。
娇贵的少爷,也不知道坐船会成什么样。也不知道怎么去的美国,到那不死也给脱层皮吧。
从百色到广州的船不是很多,船也不是个大的,好几个人在船上一起挤着去广州。
陈靖川心里升起永远不想离开上海的念头。
这么折腾一大圈,终于到了广州。
“真不着急回上海了?”仰月有些好笑地看着有些萎靡的陈靖川。
“不了。”陈靖川只想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几天。
少爷娇贵的身子只能住套房,仰月嘴巴张得老圆,这广州和上海都是什么大城市啊……
陈靖川看着身旁眼睛冒光的仰月,没忍住想伸手摸她的头,抬到一半在空中尴尬地顿了会,“我先去睡觉了,你自便。”
“哦对,出去玩记得点路。”
仰月乖巧点头,仰着头看了一圈酒店的大套房,有这样的房子还出去玩个什么劲呢。
一个小时后的仰月在不知逛了多少圈后终于感到无聊,从行李里掏出两块钱准备出门。
最开始出远门她还是个不懂花钱的小孩,后知后觉才清楚这一块钱能买好些东西。
仰月是个贪嘴的,跟着人流到了家饭馆,因不懂当地语言,废了好大劲才买到肠粉。
仰月坐在角落边吃边观察着周围,竖着耳朵努力辨别他们的口音。
吃得正起劲,一帮人突然闯入,中间领头那个拿了把枪,后面一群人人手一把斧子。
仰月吃东西的嘴还没完全闭合,有些像看热闹似的看着这群人。
一把斧头落在了中间餐桌的正中间,餐盘跟着破碎,里面的吃食崩了出去。
仰月不懂他们嘟嘟囔囔在说什么,现在流行的不是什么电影嘛,这是在拍电影吗?
本来都在看戏的吃客尖叫着要逃走,门不是很大,一群人挤了半天才出去。
仰月本着不多管闲事的态度,寻思吃完就出去。
结果几个人没眼力见地凑上来,领头那个拿着那把臭烘烘、沾满油的枪怼仰月肩膀。
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仰月抬头看那个男人,听了好久才隐约辨别出来——她走得慢,这些人以为她要挑事。
神经病。
仰月趁机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掰,枪应声落地。
仰月把枪踢到角落,狠狠抬手扇了男人一巴掌。
什么玩意,动手动脚的。
眼看自己老大被打,后面一群人骂咧咧要按住仰月,但他们显然小瞧了她的实力。
躲在帘子后的老板看着一群倒在地上起不来的混混,一时不知该爽快还是害怕。
这以后不还给找自己麻烦吗?
中年老板颤颤巍巍出来,拿出好几块大洋踹进为首男人的兜里,费好大力气才把他拉起来。
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不懂。
然后对着仰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仰月认真辨别半天,这是怪自己多管闲事了,还说自己没个女孩样。
仰月狠狠呸了一下,也不管他们懂不懂,用自己的方言把屋里这群人骂了一通。
大家都见识过这位小姑奶奶的本事,也不敢在和她比试,只和她对骂。
而且双方都不懂彼此的意思。
仰月嘴皮子翻飞,口干舌燥。扔了钱就气哄哄出去。
这老板活该被欺负,那群混混又菜又装。都什么人啊……
回到酒店已经下午了,陈靖川不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留仰月一人。
服务生送来了饼干和蛋糕当做下午茶,仰月笑嘻嘻接过,暗喜自己又知道个新词。
陈靖川回来时脸色不太好。他本身就白,但此时白的像纸人,平时红润的嘴唇也起了些皮,也苍白的很。
这上午还没这样呢,自己出去一趟像是渡劫去了。
待陈靖川走近些,仰月敏锐嗅到铁锈味儿,微微皱眉。
陈靖川想坐下,屁股像是没定位准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的他脸直皱。
仰月上前扶他坐好,乖巧没多嘴。
他经常做些任务,她是知道的。
每次和她吃饭或者逛街,他都和他们的人完成某些不可告人的工作。
俩人心知肚明,不过都没捅破,就像仰月的秘密一样。
“你不许死啊,师哥。”仰月扶着有些虚脱的陈靖川,“你哪里受伤了?”
陈靖川眼前有些模糊,使劲眯起眼睛才能看清眼前的人,“死到是不会,就是有点晕还有点疼。”
“后背被砍了一下。”
“那你怎么这么冷静?”仰月上下扫视,突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把砍你的人引过来了吧?”
“咱们果然心有灵犀。”
……
我先跳楼了,师哥。
仰月扶起陈靖川往楼上走,“你血是不是流干了?咋不淌血呢?”
“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会不会感染啊?”
“可能会。”
“死在这怎么办?”
“那给麻烦你给我埋了。”
陈靖川句句有回应,也不知道哪来说话的力气。
外面的门不合时宜地响起,俩人对视一眼。
“我先去开门,师哥你先上去。”
开开门,是个服务生。
“小姐你好,请问陈先生是住这里是吧。”
仰月点头,抱臂看着对面那人的动作。
“楼下有位小姐给陈先生留了封信,麻烦小姐您交给陈先生。”
仰月接过,清晰瞟见了服务生后面有个戴帽子的男人向她这边扫。
仰月兀自打开,看完冷笑地一丢。
“你说的那个小姐是谁啊,谁啊到现在还对咱家这个念念不忘?”仰月捡起信纸,连带着信封拍到服务生身上,“你们再乱传信,我就要向你们老板好好说道说道了!”
说完用力关门,差点蹭到服务生的鼻尖。
服务生刚才谦卑的态度不见,一副阴鹜的样子。
“都知道是他了,为何不直接抓住?”
帽子男摸了摸腰间的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要不说你笨呢。人家在上海有身份,上面让我们抓,但没说让我们抓住啊。”
帽子男说完把帽子压得更低些,“就和上面说,咱们跟踪错了。”
服务生点头,摸了摸裤兜里那封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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