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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
决定好一同探寻真相之后 ,姜白芷便要去灵堂。
萧彦拦住了她,“先别走,既然要一起查案,我们不如先交换一下各自的信息,好明确探查的方向。”
姜白芷脚步顿住,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便将自己猜想说了出来。
“我在府中住了许久,下人们大多来岁安居看过病,以他们的性情来看,绝对不是闹事起哄之人,方才之事定然有人刻意为之。”
萧彦眼神变得沉厉,“闹事的人里,叫得最欢的是那个圆脸的胖子。”
“没错,我也看到了,只不过我不认得他,不知道是那个房里做活的?”那人脸生,姜白芷在脑中搜寻了一番,确定自己没见过他。
萧彦平日不喜出门,也不关注府内之事,更加不认得此人了。
他思索了一下,打开屋门朝外喊道:“丁贵。”
丁贵和翠平正在门外树下坐着,听到声音,立即快步走了过来,“大公子,有何吩咐?”
萧彦看着他问道:“方才人群里最先喊话的那个圆脸的胖子,你可识得?”
丁贵还在垂头搜寻,机灵的翠平率先回答道:“我认识,他是厨房里帮忙打杂的杂役,平日里负责挑水、砍柴等杂活,不怎么上前头来伺候。”
姜白芷追问:“他叫什么名字?是何时进府的?为人性情如何?”
这翠平就不知道了,不过丁贵倒是知晓一些,他补充道:“他叫王大强,进府很多年了,听说家里遭了难,是张管事安排他到厨房做活的。他不怎么爱说话,力气倒是很大,砍柴很快,为人老实。”
姜白芷越加不解起来,这人平平无奇,怎么突然带头闹起事来?又为何偏要将陈嬷嬷之死安在谶言之上?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姜白芷看向萧彦,萧彦与她对视,两人交换目光,决定先从陈嬷嬷的死因开始入手,然后再通过陈嬷嬷之死,一步步追查其背后的真相。
于是,两人一同前往灵堂。
******
灵堂里,张管事正在忙碌地指挥下人们布置灵堂,忽而一个小厮朝他走来,附耳说了些什么。
张管事避开众人,悄声来到了一个无人的空院落,王大强正在屋里等着他。
张管事低声问:“事情如何了?”
“按管事的吩咐,大家如今都相信陈嬷嬷之死是大公子的谶言所害。”王大强顿了顿,“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张管事追问。
王大强答道:“只不过,表小姐方才突然出现在西院,并挡在了大公子面前,还说要调查陈嬷嬷的死因,给大家一个交代。”
“什么!”张管事陡然一惊,眉头皱起。
姜白芷是个大夫,医术精湛,她若是发现陈嬷嬷并非因溺水而亡,那么张升的罪责将再难隐藏。
这该如何是好?张管事心如火焚,恐慌和害怕让他的胡子骤然白了几根。
冷静,一定要冷静,张管事握紧双拳,踌躇之际,他忽而想起张升的话来。
当夜知晓张升行凶的便只有丫鬟秋葵一人,即便姜白芷真的查出了陈嬷嬷的死因非溺水而亡,然而只有物证,没有人证,自然无法指认张升。
如此,只要把秋葵悄悄做掉,便能保张升周全。
想到这里,张管事眸色阴沉,面如阎王。
他附耳在王大强耳边说了几句话,王大强听后应了声是,随后悄声离开。
******
姜白芷和萧彦来到灵堂时,张管事已经同王大强商议过了。
他见到两人来,忙端着管事的姿态,上前行礼,“见过表小姐,大公子,此处忙乱不堪,还请主子们稍等,待灵堂布置好后再来祭拜。”
姜白芷还不知道元凶便是张管事之子,仍对张管事颇有敬意,“管事辛苦,老祖宗命我过来看看,还特意交代了我要将玉镯给陈嬷嬷戴上。”
姜白芷将那只玉镯拿了出来,张管事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地跟着他们一起进到灵堂内。
萧彦觉得张管事说话的神情有些奇怪,便一直冷冷地观察着他,不放过他的一言一行。
走到内堂,因为棺椁未至,陈嬷嬷的尸身便暂时停放在一张木板床上,尸身上盖着厚厚的白布,将整个人完全盖住。
姜白芷行至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张管事神情绷直,紧张地盯着她的动作,突然出声制止道:“尸体骇人,表小姐千金之躯,还是莫要观看的好。”
姜白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张管事,“管事忘了,我是大夫,无需避讳这些。”
说完,她便一把将尸身上的白布掀开,露出了陈嬷嬷被水泡得肿胀而灰白的脸。
往日慈祥的面容如今因为沉尸池塘而变得面目模糊、形容恐怖,姜白芷第一反应不是惧怕,而是心痛。
泪意蓄积在眼眶,姜白芷拼命忍着,她寻到陈嬷嬷的手,将萧老太太交代给她的玉镯替嬷嬷戴上。
等戴好之后,才复又将白布重新盖上。
“管事告辞。”姜白芷带着萧彦,离开了灵堂。
回到岁安居,泪水再也止不住,姜白芷哽咽着痛哭起来。
不久之前,陈嬷嬷还因为夜里难以入眠,特来寻她看病问诊,如今人去楼还在,叫人怎能不心生悲泣。
萧彦见她哭得甚是伤心,他的心也莫名的跟着纠在了一起。
“别哭了,阿芷。”低沉清冽的声音试图安抚哭泣的姑娘。
可姜白芷根本停不住,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而下。
萧彦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朝她走近,伸手抱住她,试图安抚她奔溃的情绪。
“别哭了,嗯,我会和你一起探明真相,让陈嬷嬷死而瞑目。”
萧彦还不会哄人,僵硬地抱着人以后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悲伤的姜白芷早已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她紧紧搂着萧彦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哭得更大声了。
萧彦任由她发泄,神情没有半丝不耐烦,也没有任何不愉快,只小心地拍着她的背,或者是轻抚她的发,静静地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姜白芷哭累了,久到声音都哭哑了,久到萧彦胸前的衣服被泪水全部打湿,她才从萧彦的怀里退了出来。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襟。”姜白芷有些不好意思。
萧彦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无谓地道:“无妨,回去换一身便是,你要不要喝口水,润润嗓子。”
因为长久的哭泣,她的声音听起来低哑而干涩,萧彦带她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
姜白芷道了声谢,然后端着茶杯一饮而尽。
“现在好些了吗?”萧彦打量着她。
姜白芷羞涩地点了点头,方才情绪激动,忍不住抱着他哭了这么久,如今清醒了些,才发觉他们过于亲密了。
萧彦表情却十分自然,“在我面前,大可放声哭泣,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
这句话像是一个誓言,又像是一个承诺,对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姜白芷不知为何,缓缓的点了点头。
戴姜白芷恢复好情绪之后,她才告诉萧彦陈嬷嬷尸体的情况。
“尸体所呈现的形状,确实是长时间浸泡水中所致,只是方才碍于张管事在场,我便没有去查看嬷嬷是否有外伤。”
萧彦也分析道:“你给陈嬷嬷戴手镯时,我注意到那个管事神情十分紧张,不知是何缘故。”
姜白芷蹙眉沉思,片刻后她站了起来,对萧彦说道:“萧彦,我今晚想验尸,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萧彦自然不会推辞,于是在夜里子时,两人悄悄地来到灵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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