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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在冰岛结婚,并不是一件说走就能走的事。
云景曾经说过,她要和路行川重新回到雷克雅未克,在那座管风琴教堂里举行婚礼。
她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会这样做。
这不是件多么复杂的事,然而消耗的时间却着实不少。
从线上咨询、准备资料,再到审核、预约、签证……
这一项项流程办下来,云景头都大了三圈。
好不容易敲定了一切,云景望着下班回来的路行川哼唧:“姐姐——”
路行川稳稳地接住了扑过来的云景,顺手往她脑袋上揉了一把,轻声问道:“又在弄婚礼的事?”
云景把头埋在她的肩窝,舒服地眯了眯眼,点着头:“嗯。”
路行川揽着她的腰,半拖半抱地把她放在了沙发上,又捧着脸蛋亲了一口,语气有些责怪地说:“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再弄吗?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云景靠在沙发垫上,傻乎乎地摇了摇头,嘿嘿笑着:“姐姐再亲我一口。”
路行川看着她,眼神有些许的无奈,叹息一声,又附身吻了吻眉间,苦口婆心地劝着:“你身体不好,本来上的就是夜班,还不肯好好休息,要是哪天撑不住了怎么办?”
从冰岛回来后,云景就辞掉了原来的工作,然而辗转数月,却发现还是调酒师的工作更适合她。
提出来的那天,路行川板了好大一张脸,眼神看着寡淡,不说同意也不说拒绝,就这么无言地沉默着。
云景可没她这样沉得住气,看她寡着脸,当下就急了,眼巴巴地凑着瞅她,小爪子一点一点地碰着她的掌心,小狗那样委屈地问:“姐姐怎么啦?你不高兴吗?”
路行川还是不说话,云景就把脸蛋靠在她的膝盖上,由下而上地看着她,瞧着既乖巧又可怜:“姐姐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做了嘛,别生气好不好?”
路行川看着她沉默良久,半晌,终于把她抱了起来,额头抵在她的锁骨上,声音发闷:“要是我再多赚点钱就好了,那样你就不用出去工作了,我养着你就好。”
云景先是一愣,继而搂着她的背,轻轻拍抚着:“那我一个人多无聊啊,岂不是被你养成了一个小废物?”
路行川仍是兴致不高,闷声道:“小废物就小废物,我乐意。”
云景抖着肩膀笑了两声,一把揽着路行川躺到了床上,掀起被子将两人裹住。
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都好像纠缠在了一起,云景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鼻梁,目光紧紧地盯着彼此瞳中的倒影,低声道:“我爱你,路行川,我好爱你,好爱好爱。”
一个“爱”字被她反反复复说了几遍,路行川蓦地红了耳尖,眼神刚要逃走,又被她抓回:“路行川,说你爱我。”
路行川没被她这样用命令的语气指挥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茫然的目光愣愣地看了她几秒。
云景知道她在发愣,心里莫名觉得好笑,越发觉得她这副模样可爱,忍不住又往鼻尖上亲了一口。
直到这个吻轻轻落下的瞬间,路行川才迟缓地意识到云景说过什么,本就泛红的耳尖变得更加滚烫。
庆幸她们还在棉被里,一切变化都被藏得很好。
路行川定了定神,也望着那双满含爱意的双眸,轻声道:“云景,我爱你,很爱很爱。”
像得了蜜糖的孩子,云景拥着路行川的肩膀,不住地傻笑着。
路行川也被她的笑声传染了,心情好了一些,拍拍她的肩膀,道一声:“你要是想去就去吧。好好挑一挑,决定之前告诉我一声,我陪你一起去看。”
她是不会阻止云景工作的,她只是担忧,怕这样昼夜颠倒的工作累垮了她的云景。
云景倒是惊讶一声,她倒是没想过一定要说服路行川,她只是恰巧觉得这个工作适合她罢了,要是路行川真的不愿意,那她就换一份工作,毕竟一切以姐姐为主嘛。
但路行川还是同意了,又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肩膀,警告道:“在外面不许勾搭别人。”
云景听了这话,大呼冤枉,天可怜见的,她什么时候勾搭过别人了?!她云景这辈子可就勾搭过路行川一个人啊!
路行川听着她的“申冤”,好心情地笑了一声,惬意地眯了眯眼,把头埋入她的怀里。
对于路行川的投怀送抱,云景向来是双手欢迎的,心里甜滋滋地冒着泡儿,略一低头,就吻住了她。
路行川与云景缠绵片刻,分开之时翘了下嘴角,道:“哪天累了就告诉我,咱家积蓄虽然不多,但养个你还是勉强够的。”
而现在,云景把自己滚入路行川怀里,合着眼一笑,唤她:“姐姐,我累了。”
路行川立即将她整个团入怀里,细密的吻一遍遍落在额间,温声细语着:“累了就不干了,在家里好好歇着吧。”
云景舒服地享受了好一阵,终于沉不住气地咧开了唇角,应着:“好啊,我们好好休息一阵,等回来了再换一份工作。”
她其实也没那么热爱调酒,毕竟工作之后才发觉,一个白班一个夜班,明明在一个屋檐下,相处的时间却少之又少,若不是工资可观,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路行川手上的动作在听见那句“等回来”时就已经顿住了,神色有片刻的怔愣,微微讶异地半张开嘴,垂眸看向云景:“你都处理完了?”
云景点点头,邀功似的仰起头,笑道:“我是不是很厉害?”
路行川笑了笑,如她所愿地往那唇上亲了亲,毫不吝啬地夸赞她:“是超级厉害。”
—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两人心境却有了全然不同的变化。
上一次来还是冰天雪地,这一次却恰逢春暖花开。
这是一场没有亲友到访的婚礼,空荡而圣洁的哈尔格林姆斯大教堂里,伴随着管风琴的乐声,身着洁白婚纱的两人一步步走向彼此。
阳光穿透窗棂,洒下色彩斑斓的点点光影,云景和路行川牵着彼此的手,缓慢而坚定地走向主台。
牧师是一位带着黑框眼镜而留栗色卷发的女士,盈盈地笑着,神色温柔,目光柔和,在仪式开始前,还留心她们将长摆的婚纱整理好,以便留下更完美的纪念。
这段誓词,云景早在家里就听过上千遍了,只为了在最恰当的时机里说上那句“I do”。
明明在心里演过千遍,话说出口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整段仪式其实很短,短到云景意犹未尽。
这一切都美好得太不真实,与她二十多年来的生活背道而驰。
云景迎着光仔细地盯着无名指上的银色婚戒,忽而扣住路行川的指缝,两枚崭新的指环相互叠着,云景弯了眼角:“你是我的新娘。”
“你也是我的新娘。”路行川在那戒指上虔诚吻了一道,柔声说:“我们是彼此的新娘。”
“那我可以叫你老婆了吗?”云景笑着,像一缕微风拂过。
路行川点点她的鼻子,彼此挨得很近:“你不是早就这么叫了吗?”
云景“嘿嘿”一笑,将她牢牢拥入怀里,语气轻快而放松:“现在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老婆了。”
路行川也依着她说:“是,是名正言顺的老婆啦。”
相拥半晌,云景咋了两下舌,像是在回味什么似的,忽然道:“我还想结婚。”
路行川蓦地松开她,面无表情地问道:“什么?”
云景忽然反应过来这句话里的歧义,连忙笑着改口:“是婚礼,我还想参加婚礼,和你。”
路行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摇摇头,道:“婚礼准备的过程很漫长,而且繁杂,忙活几个月才得来这么二十分钟,值吗?”
云景凑过去咬她的鼻尖,被路行川笑着推开:“你属狗吗?”
“怎么啦!”云景伸着脖子叫唤,“都是我亲老婆了咬一口都不行吗!”
路行川无奈:“脸上有妆。”
“噢。”云景眨巴眼,又靠过去,指尖缠绕着她的一缕发丝,正色道:“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只要你愿意。”
路行川也牵起她的头发,缭绕到指尖,提出一个想法:“那我们不办这么麻烦的了,只拍婚纱照好不好?我们把婚纱带着,每到一处地方,就拍下一张照片,我们在世界各地都留下影片,在整个地球上办一场永无止境的婚礼,好不好?”
“好!!”云景“吧唧”一口亲到路行川脸上,声音黏糊得厉害:“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你是天下第一大好人!我要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路行川也回了她一下,笑着:“永远在一起,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路行川和云景办了一场盛大而漫长的婚礼,冰岛,是她们的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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