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我的遗世倾爱

作者:乄杺与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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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纠缠


      织阳界 韵铃池畔

      仙雾缭绕,池水悠悠,倒映着天边之光景。门口两个还未成型的青蛙小妖看到白韵回来后,欢跳着绕至主子的玉足旁,一蹦一跳地簇拥着她步入大殿。

      大殿之内,灯火幽暗,白韵于高座之上落座,刹那间,紫色的烛火如灵蛇般蜿蜒燃起。她扶额轻叹,一旁,身姿婀娜的荷叶妖轻盈上前,双手托着一盏晶莹剔透的酒盏。

      “真是气死我了,尚戚,你当真无情至此!”白韵柳眉倒竖,气愤之下,手一挥,酒盏翻飞,酒液洒落。随即吩咐道,“去,把忏臣愈叫来。”

      青蛙小妖领命,不多时,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一名男子被领进大殿,正是忏臣愈。他步入殿内,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声音格外谨慎:“长老,您找我?”

      “我要巫咒秘卷。”白韵的声音冷冽如霜,不容置疑的命令到。

      忏臣愈心中猛地一颤,抬头望向白韵,眼中闪过一抹惊疑:“不知长老要它何用?”

      “我是在与你商量吗?”白韵高高在上,眸光如剑,藐视着脚下之人。

      “弟子明白,只是……”忏臣愈欲言又止,心中忐忑。

      “拿来!”白韵猛地一拍桌案,大喝一声,一旁的小妖吓得浑身一抖,缩成了一团。

      “是!……长老,没有心录,巫咒术万不可轻易使用。”忏臣愈心生畏惧,双手颤抖着呈上一卷略显破损的秘卷,声音中带着惊慌。

      巫咒秘卷是记载商氏所有咒术之籍,非商氏血脉,若无心录相助,强行施展咒术,必将遭受反噬。而心录已随织阳陈录流失,也就是说,世间再无人能安全使用巫咒术法。

      “不是已经找人试过了吗?”白韵仔细检查着秘卷,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忏臣愈听此急忙解释:“不可!所施不过是最简单的巫咒术,且有安相辅助,可施咒者仍丧失了五成灵力,其反噬之力,绝不可小觑。”

      白韵怒道:“我何惧反噬,只要能得到他!”

      忏臣愈心中了然,咬牙切齿:“长老对南戚之情,天地可鉴。但他对您却始终视而不见,实在不值。”

      白韵置若罔闻,收好秘卷,径直掠过男子身旁。忏臣愈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千言万语,却终是未能说出口。可他绝不能让她如此冒险!

      “我先帮长老试用,你给我点时间。”忏臣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决绝。白韵停下脚步,冷声道:“可他不会等我。”

      “他到底有何好?我即将成为忏家家主,你要什么,我皆可给你。”忏臣愈大喊一声站起身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崩溃。

      “我只要尚戚!”白韵冷眼,说罢,转身欲去。

      “白韵!”忏臣愈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不甘。

      白韵忍无可忍,转身一掌击出,掌风如刃,直逼忏臣愈。她怒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家主又如何,还不是要活在那人的阴影之下,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摆脱他吧!”

      那个人,忏家的创始人千司玦。以妖业大火威慑一方,虽已隐世,却始终如无形之锁,牢牢禁锢着忏家人。

      忏臣愈不躲不闪,硬生生受了这一掌,鲜血如泉涌,洒落一地。白韵本欲下杀手,可终究有所顾虑,留了他一命,带着巫咒秘卷,毅然离开了织阳界。

      次日,白韵寻至南戚所在之处。

      她轻声细语,带着一丝期盼:“戚戚,应该无人再打扰我们了,白韵好想你啊!”说着,她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眷恋,上前抱住了南戚。

      南戚面容淡漠,任由白韵抱着,却无任何回应。

      白韵感受到南戚的疏离,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失落,但她仍强颜欢笑着迎上前去:“我们好久没见了,陪我说说话吧!”她轻轻拉起南戚的手,刹那间,两人已被传送至一处幽静的亭子中。

      亭子依山傍水,幽静异常,即便是此刻白韵那样心怀炽热之人,身处其中,也不免感到一丝寒意。

      南戚静静地站在朱红色的栏杆旁,双眸远眺山河,未知所想,沉默不语,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

      白韵望着背对着自己的南戚,只好将目光投向湖面,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在这之前,她从未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竟已如此遥远。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还只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白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那时的殁君山还是人人敬仰的仙山,你也还只是十四五岁的孩童,却总是被你师父关在山洞中,一个人修剑。一日,我不小心掉入了你习剑的山洞,你把小狐狸救了出去。”

      “而后小狐狸时常带一些野果山味再来,你也未曾赶我,我们相伴生活了一段时光。最后你被商莫晗带走,我在下山途中被忏家捉了去。本以为缘分已尽,却在小狐狸快要被炼化时,又在忏家遇见了你。”白韵走近南戚,天真地幻想着,这段共同的经历,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戚戚,是我从忏家放你离开,却也因此被主人发现了我有神识。我本以为,我们之间扯平了。可小狐狸挣脱了束缚,还误打误撞吞了她的灵珠,获得了她所有的灵力。”

      说到这里,白韵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但看到南戚依旧冷漠的脸庞,心中的暖意瞬间荡然无存。她自嘲一笑,明明是两个人的回忆,在他心中就这般分文不值。

      “这是我的新生,我原以为,它也是我们的开始。可我从忏家逃出,满心欢喜的想要找到你,你却入了织阳城。”

      “尚戚,从我有了意识开始,我一直都在寻你。织阳城有商莫晗设的咒术,我进不去,我努力变强,重新进入忏家刻苦修炼,终于成为了忏家的长老,可千司玦与商莫晗彻底决裂,我们站在了对立面。我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我明明活了下来,下定决心要陪在你身边,费尽心思朝你靠近,却是偏偏渐行渐远。”白韵的神色无比困惑,失落至极。

      “后来商莫晗迎来天罚,你一人从城南跑回了织阳城。当时的织阳城一片死寂,咒术被破,满城都是巫咒怨气。也是我,从傀儡尸山中救回了奄奄一息的你,那时,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可你又不辞而别,甚至还成为了南阳的主人。尚戚,此前种种,你对我就没有半分愧意吗?”

      白韵狠下心来,人心又不是铁做的,她不信,哪怕是愧意,也要南戚心中永远有她!

      白韵救了南戚很多次,这也是他一直迁就,肯陪她来这的原因。

      “起初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可是现在,我等不了了,商莫晗是对你有恩,可你也不能把你的情感全部放在有关他的所有事情上!”

      南戚听到了商莫晗的词眼,心中一震,终于给了反应:“我是无情,以后别来找我了。你现在已是忏家长老,前途无量,为了你自己好好活着。”说完便要离开,白韵瞬间惊慌失措,她多想留住他,却又何德何能呢?

      此时,忏臣愈拖着重伤的身体,不放心地来到了蒲阳界,刚好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看着白韵伤心地留在原地,他心中很不是滋味。然而,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绝不能让南戚破坏了忏家的计划!

      南戚刚回到莫家,一名身穿莫家弟子服之人气喘吁吁地找到了他:“陌公子!后院发生了命案,少国师让我来请你过去。”

      南戚闻声赶去,仔细检查尸体,脖颈上的红点与之前的死者十分相似。然而,他找遍了现场,却并未发现之前的图案。南戚思索片刻,心中有了猜想。

      “到底发生了什么?”莫洵开口询问道。

      角落的弟子失魂落魄,旁人轻推了他,才惊恐万状的回答道:“我……我正准备去打水,却看到了一个影子往这边跑,好奇跟了过来,就……发现了小方的尸体。”

      南戚起了身,“此地妖气很重,应该就是妖祟。只是这妖可还有其它目的?敢问莫兄,莫家可曾得罪过其他人?”

      莫洵认真思考片刻后答道:“莫家不曾与织阳界有任何交集,自然不会与什么人有过节。”

      至于蒲阳界……若说有什么冲突……那便是忱安王了!忱安王一直想要撤销国师之位,他担心莫家会利用灵法,在蒲阳界一手遮天。而近来,忱安王确实与织阳界走得很近,但事关重大,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

      “……莫家一直乐于帮助百姓收服害人的小妖,深得民心,绝对不会得罪其他人……”莫洵一本正经地答道。

      南戚看出了莫洵有所隐瞒,却也没再说什么。他沉吟片刻后说道:“如此看来,应该只是普通的妖祟作怪。明日我会在莫家设下阵法,到时候莫家上下齐心协力,应该就能抓住妖祟了。”

      人散得差不多了,南戚也离开了现场。他仔细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先遇到了个莫名其妙的小妖,而后巫咒术法现世,再是见到了白韵……他明明都快摆脱那段记忆了,为什么这些事情又将他往那件事上引!

      忏家在预谋什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南戚接这个天尊之位本就是因为商莫晗,除了他师父的吩咐外,其他的一切他都懒得管。

      为什么偏偏要用巫咒术法!他还是过不了他师父这个坎。无论是真的恶魔,还是世人的误解,商莫晗留下的这些,承受的也该是他的后人,他一个无关紧要的弟子又有什么资格替他承担?是自己太贱了……

      南戚回到房间时,只见白韵正坐在桌子旁。他一看到她,转身就要走。

      “我有那么可怕吗?”

      南戚有些烦躁地走到桌子旁坐下:“你到底想怎样?”

      白韵却无比冷静,“南戚,你身边明明没有人,我等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南戚冷冷的回答。

      “没关系,我可以不奢求你的感情,我只是想像以前那样留在你身边,能看着你就好。”白韵说道。

      南戚沉下来思考了片刻。不奢求感情?落锦楼的所有人都不曾奢求过自己的感情。可是白韵已经是织阳界数一数二的存在了,他拿她当朋友,她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

      所以,“正如你所说,那是以前了。”南戚回绝。

      “不!只要你肯带我走,我就还是殁君山上的小狐狸。”白韵还是不愿意放手,说着便拽住了南戚的袖口。却是被他无情抽开:“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很烦!”

      白韵一再降低自己的身份,可是在他这里却什么也换不到。她终于忍无可忍,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请求你都不肯答应吗?同是五百年,你是南阳界的天尊,我成了妖域的佼佼者,我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

      南戚没有再接话,看她的眼神带了满满不解。对于油盐不进的人,他实在也没有法子,最后轻叹一声,失望的准备离开。白韵惊慌道:“等等!你别走!捉到了鼠妖你是不是就会回南阳了?”

      鼠妖!果然与她有关!南戚稍留片刻,仍然没有回话,径直离开了房间。白韵读懂了他的意思,伤心欲绝,不知不觉地趴在桌子上,泪水湿透了衣袖。

      再醒来时,已是清晨。白韵被院子里的鸟儿声吵醒,她看着空荡的房间,心中涌起一股不甘:“不行!我不能再等了!就算被反噬,我也要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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