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霙向晚

　　“付出什么？”

　　郁晚倾身向前，循着他的鼻息，下一瞬，唇瓣便轻轻贴上了他的。

　　“是这个？”

　　她的指尖掠过沈寒霙的掌心，顺着腕间的骨节滑到肩膀，所到之处都引起了细碎的战//栗。

　　“还是这个？”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尾音裹着明知故问的挑逗，缠在他耳边打转，轻轻挠着人心尖上最痒的地方。

　　那触感比湖边吹过风一样轻，落在沈寒霙肌肤上，惹得他喉结不自觉滚了滚，她的手指抚了上去。

　　沈寒霙手臂下意识往她腰后收了收，像是在贪恋这份亲近。

　　她的挑逗没停，眼神里的笑意藏不住，直到他再也受不住这磨人的动作。

　　“当然是你的全部。”

　　他手臂一收，拦腰将她抱起，脚步沉稳地往卧室走，掌心贴着她后腰。

　　卧室的顶灯没开，只有床头的台灯亮着，昏黄的光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

　　吻又落了下来，从她的唇角到下颌，直到郁晚顺着他的力道倒了下去。

　　郁晚后来筋疲力尽地闭上了眼睛，耳边的呼吸声缠绕了好久。

　　事毕，疲惫感袭来，可困意却迟迟未到。

　　房间里已没了沈寒霙的身影，郁晚走到窗边。

　　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他的烟盒，抽出一支。

　　推开窗，夜里的风带着凉意涌进来，她点上烟，吸了一口，随后立在窗边。

　　烟雾腾起，混着风散开，胸腔里跳得过快的心脏，才渐渐平稳下来。

　　紧接着，身后传来开门的轻响。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

　　静谧的空间传来沈寒霙唱出的生日歌，郁晚随着转身，看到他的手中捧着生日蛋糕。

　　“我还以为你忘了。”

　　毕竟她的亲生父亲都已然把她遗忘，她不再对任何人抱有期望。

　　郁晚说着走到衣柜前，拿了一件他的衣服套在身上，最后走到他面前。

　　“郁晚，生日快乐。”

　　这句生日快乐赶在零点之前，他刻意控制着时间，哪怕是在do//i。

　　郁晚明白了他的意思，所谓的生气吃醋都是次要的，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为她过生日。

　　蛋糕上并没有插蜡烛，只有一颗蓝宝石静静卧在中央。

　　澄澈的蓝在暖光里泛着细闪，比火焰还要亮眼。

　　沈寒霙送给她的，不是圈住指尖的戒指，也不是缠绕颈间的项链，就只是一颗裸石。

　　未来某一天她愿意同他走完余生，便可以将这颗宝石嵌进戒托，做成只婚戒，若她想做成贴在心口的项链，每一次呼吸起伏都可以触碰到这份心意。

　　可万一，她终究不愿收下这份沉甸甸的承诺，那这颗宝石也能换成实实在在的安稳，足够她抛开所有牵绊，痛快余生。

　　“生日礼物，喜欢吗？”

　　郁晚的指尖还停在蛋糕中央的蓝宝石上，指腹蹭过宝石温润的切面时，忽然想起什么。

　　那澄澈的蓝，同他眼眸的颜色一致。

　　他是中法混血，那双蓝眸总像盛着湖水的波，此刻正专注地落在她脸上。

　　她抬眼，问他：“这么贵重吗？”

　　他垂眸，回答道：“我只选衬你的。”

　　郁晚往前凑了凑，声音轻得像哄小狗：“低头闭上眼睛。”

　　沈寒霙果然听话，顺着她的话缓缓弯腰，眼睫轻轻闭上，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郁晚踮脚靠近他，一个吻落在他的眼睛上。

　　“收下，是代表和你在一起的意思吗？”

　　沈寒霙摇头：“未来某一天，你觉得和我在一起还不错的话，再把它做成婚戒就好。”

　　哪怕等到生命尽头，他也愿意等那个“觉得不错”的日子。

　　“那我先收下，至于你等的那日子，看我心情。”

　　-

　　天还没亮透，卧室里还流淌着暧昧气息。

　　郁晚还陷在柔软的被子里，沈寒霙已经坐在车上，开着去往机场。

　　接连一周都是雨天，雨刷器左右挥动，刮开遮挡视线的雨雾。

　　段巧目的电话打进来，他滑动屏幕接听。

　　“寒霙，你出发了吗？”

　　“在路上。”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被雨打湿的路面上，车轮碾过积水，溅起水花。

　　“好，我在家里等你。”

　　不过两句话，电话便挂断了。

　　紧接着，他又给继母苏润打了过去，电话几乎是秒接，听筒里传来苏润温和的声音。

　　“喂妈。”

　　他和继母的关系一直挺不错的，至少是表面上。

　　毕竟他和他父亲的关系也仅仅是表面上融洽，他的一贯理念便是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好，不在乎过程。

　　“寒霙啊，接到巧目了吗？”

　　“还没有，在路上。”

　　他语气带着冷意，满是质问：“怎么突然回国了？”

　　“妈妈想你了，还不能回国见你吗？”

　　沈寒霙低笑一声，笑声里没半分暖意：“妈，你的演技也够好的，先挂了，见面说。”

　　车子打开转向灯，驶入段家暂时居住的别墅区。

　　段家父母和段巧目已经站在门口等了，脸上堆着客气的笑。

　　那姿态，倒像是十分重视他，或者说是重视沈寒霙是他爸儿子的身份。

　　沈寒霙下车给段氏夫妻打招呼：“叔叔阿姨，您二位先在家里休息，我和巧目先去机场，一会儿会有专车过来接您二位。”

　　他的客气与体面是十足的。

　　段巧目的目光停留在沈寒霙身上，表情变了。

　　她看到他的脖颈里有一颗暗红色的“草莓”，刺得她眼睛发疼，可她没有质问的资格。

　　与其说两人是联姻的关系，可沈寒霙从未点头，那一切或许都不做数。

　　“你昨晚在哪？”

　　沈寒霙皱眉，段巧目总是问一些他不想回答的。

　　“家里。”

　　他没撒谎，他确实在他自己的房子里。

　　“是和女人吗？” 段巧目的声音又追了上来，带着点颤抖的试探。

　　“段巧目。” 沈寒霙终于转头看她，眼底的淡蓝像结了层薄冰，“我不在乎你昨晚在哪，也请你别管我的私事。”

　　段巧目果然保持安静，沈寒霙没有看她，但他也清楚，她正在怎么盘算着找理由压他，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到达机场后，沈寒霙的继母苏润已经下飞机了。

　　她身边跟着个助理，周围是托运的行李，看样子是要在国内住一阵子。

　　段巧目比他先动，几乎是小跑着穿过人潮，比他这个儿子都激动，小跑过去抱住了苏润。

　　“阿姨，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苏润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僵了下，连笑容的弧度都透着点刻意的维持，她很讨厌外人的亲密行为。

　　“阿姨超级想你，你这么可爱。”

　　话题依旧继续，沈寒霙走过帮忙拉了两个箱子，和助理一起放到后备箱。

　　助理过来可以代替司机一职，可沈寒霙拒绝了，他宁愿开车也不愿意坐在后座参与两个女人之间无聊的对话。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私密性极好的餐厅门口。

　　他们到的时候，顾氏夫妇还没来。

　　菜品早就提前选好了，现下只需要坐在位置上等着上菜。

　　沈寒霙在屋里待不住，尤其身边还坐着段巧目和苏润，空气里都透着不自在。

　　他起身出去躲清净，走进了餐厅角落的吸烟室，想起郊区别墅那个还没睡醒的姑娘，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忙音响了几声后电话才接通，对面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黏糊劲，“喂？”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醒。”

　　“沈寒霙，今天是雨天！” 对方的语气更冲了些，显然是被他打断了回笼觉。

　　他忍不住笑 ，她肯定已经醒了，不然怎么会知道外面在下雨。

　　“我点了餐，一会记得起来吃。”他又叮嘱了一句，才挂了电话，指尖还残留着听她声音时的暖意。

　　他的这通电话刚挂断，苏润也走进吸烟室，看样子她也受不了段巧目的糖衣炮弹。

　　她手上动作着，拆开一包新的烟，递给沈寒霙一支：“来这不吸烟，占着地方干什么？”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

　　苏润无视他的回答，眼睛在他脖子那处的印记上停留了几秒：“我没猜错的话昨晚是和电话里的女生在一起吧。”

　　沈寒霙没否认，拿出打火机点燃烟，吸了一口，烟雾从他唇间溢出，眼底看不出情绪：“是。”

　　“我和你父亲不在乎你和谁在一起，但合作谈成之前，你和段巧目要一直对外保持亲密关系，这是给段家的定心丸。”她说的直接，手上动作着弹掉烟灰，“至于你私下怎么对段巧目我不管，那是你的自由，以后的事你也放心，给段家报酬会让他们自觉闭嘴。”

　　没等沈寒霙回答，她又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思：“这是你父亲的意思，也是对你的补偿。”

　　“替我谢谢他。”

　　既然是补偿，那他就理所当然的收下。

　　沈寒霙说完先走出吸烟室，拿出手机给郁晚发了条信息。

　　【今晚我会过去，等我。】

　　没等信息发出，映入眼帘的先是红色感叹号。

　　他真气笑了，他现在信了上天派郁晚到他身边纯是折磨他的。

　　可没办法，他还是爱她。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