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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玉屏、玉珠气得脑袋嗡嗡响,奈何她们身份低微,只能在心里祈祷这场宫宴尽快结束。
皇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她十分享受着这种拉踩的游戏,看着镇国侯嫡女在她的权威之下挣扎,被众人口舌之快淹没,心情畅快了不少。
柳贵妃笑面如花,一边轻抿小酒,一边欣赏这出戏。她多次拉拢镇国侯等人,曾许诺南宫翎月正妃之位,都被无情拒绝。
没想到,南宫翎月选择了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后,还会落得四面楚歌的境地,真是活该!
“怕是要让诸位失望了,我女儿不会跳舞,也学不了那些讨好人的技巧,诸位要是想学习,倒是可以问问外头那些专门调教人的伢子。”
“对于陛下赐婚,想来诸位没在场听读过圣旨,不知陛下对小女的评价,所谓不知者不罪,我也省得去陛下面前告你们一条亵渎圣旨的罪过。”
安佳怡搬出赐婚圣旨,明摆着要给女儿出气,就算女眷们回去说服官爷们参镇国侯府一本,她也不怕。
论言官的势力,她只要给父亲的学子们送点礼物,跟他们夫人走动走动,就不怕无人为镇国侯说话。
“侯夫人,不过是女眷们几句玩笑话,何必拿陛下赐婚圣旨出来说话。”王氏笑着站起来,对南宫翎月道:“倒是郡主,娘娘们已经命你表演,却一直推脱,是要抗旨不成?”
简单一句话,刚才被圣旨吓唬住的夫人小姐们又开始说起闲话来:“是啊,不过是跳个舞,唱支曲,大家都能做的事情,怎么镇国侯府的女儿就做不得?”
“依我看呐,现在不跳,明日在摄政王府跳得不知道多卖力呢!”
南宫翎月眼神冷冽地扫过声音最嘈杂的方位,厉声道:“放肆!我是摄政王殿下的王妃,岂能与歌姬舞姬同流?”
自谣言四起,她便一直遭受各种无端揣测,诸如日后在摄政王府中的生活会何等艰难,又将如何在与侍妾争宠时受尽委屈等等,仿佛她只是一个依附男人而活的可怜女子。
皇帝赐婚之后,京城众多世家皆密切关注着这桩婚事,私底下更是对她冷嘲热讽,似乎将她归入那烟花柳巷以色侍人的下等之流。
恐怕连皇帝赐婚也是出于这般考量,为的就是羞辱镇国侯府。
也许,皇帝赐婚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兵符,更是要挑起权臣之间的矛盾,从而坐收渔利,底下的人闹得越凶,他越是放心他对朝堂的控制。
想到这,南宫翎月忍不住生气,手上一用力,轻易就捏碎了杯子。
帝王果真无情,她决对不会屈服,更不会让这群冷心冷血的小人得逞。
殿内众人瞬间怔住了,纷纷猜测安和郡主是不是疯魔了,居然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大喊,还一句话就把刚才表演的官家女儿得罪透了,就算她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得罪这大祈最最贵的女人,又岂能全身而退。
“她该不是病疯魔了吧?敢在娘娘面前大吼大叫。”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连封地都没有,她在傲气什么?一下子把各家小姐得罪透了,看她怎么收场!”
“传言镇国侯府家规森严,怎么教出这么一个不知分寸的女儿,难怪前段时间谣言满天飞,估计都是真的。”
一下子,殿内众人交头接耳,热闹非凡,只是宫殿里最有权的两位娘娘不出声制止,似乎有意纵容女眷们诋毁镇国侯家属。
南宫翎月生来便有先帝赐下封地的殊荣,又是镇国侯唯一的嫡女,自幼金尊玉贵,先帝在世时,她颇受恩宠,一度被认定为下任皇后人选。
可祈琛为南宫翎月和祈承昀赐婚后,一切都变了,祈承昀本就无法继承皇位,就算她出身再好,也是一个小小的摄政王妃。
等众人说得差不多,皇后身边的老嬷嬷才出声,指着南宫翎月斥责:“大胆!在娘娘面前自称“我”,还敢大声喧哗,按宫规当杖责二十。”
闻言,安佳怡脸色惨白,连忙拉着女儿跪下请罪,身边的丫鬟们也跟着跪下来。
老嬷嬷面不改色,“侯夫人,宫规森严,郡主做错事情,理应责罚,众多夫人小姐都在看着呢,怎能让娘娘徇私呢!”
进入云熙宫之前,安佳怡就注意到外面把守的禁军,清楚不能在宫里撕破脸面,便磕头认错:“娘娘,安和年纪小,不懂宫规,无意冒犯,臣妇愿意替她承担,请娘娘允许!”
“母亲……”南宫翎月站起来,抬眸看向宝座上的皇后和柳贵妃。
皇后和柳贵妃满脸得意,正挑眉看着这一场戏。
刚才那么多诋毁她的话语传出,皇后都不管,她出声制止就是触犯宫规,明摆就是针对她们镇国侯府。
这算哪门子宫规!不过是吓唬人的破规则。
柳贵妃说起风凉话:“安和,你看看你,触犯宫规不止,还得罪这么多人,现在还要安氏替你扛下罪责,女儿当成你这样的,真是失败。”
皇后目光锐利,掠过台下女眷,落在安佳怡母女身上,“安氏,你教女无方,本宫看在镇国侯的面上就不追究你的过错,但安和不得不罚,否则来日其他小姐也学了去,那这宫中大大小小的宴会都要上演这一出!”
老嬷嬷接收到皇后的意思,吩咐两个宫女和太监,“来人,把郡主拖出去杖责!”
“请娘娘饶了郡主。”侯府的几个丫鬟不断磕着头恳求。
“娘娘,郡主只是一时失言,请娘娘宽恕!”洛诗涵纷纷站出来跪下请求。
老嬷嬷一个眼色扫过去,洛家老太太和洛夫人马上拉着女儿回到座位上,不容洛诗涵再次发出声音。
两个宫女伸手来拉扯南宫翎月衣裳,却都被她闪身躲开了,无奈之下只能太监动手抓人。
“退下!”南宫翎月怒声呵斥,但宫女、太监只听皇后的话,很快就又扑上来。
南宫翎月也不是吃素的,两脚踹到太监,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而过,划破了一宫女的袖子,当场见血。
众人顿时坐不住了,纷纷做出防备姿势,离得近的夫人小姐不顾仪态,甚至爬到角落去。
祈绮公主离得比较近,也吓得躲在贴身宫女后面,“大胆安和,居然带利器进宫,还想谋杀,禁军何在?马上制服这个疯子!”
“安和!你是要造反不成?”皇后拍桌而起,扬言道:“镇国侯教出如此狼子野心,本宫定要请陛下开罪。”
说着,一队禁军冲进来,围住安佳怡等人。
“月儿,你知不知道你犯大错了,还不跪下请罪!”
安佳怡见到女儿的举动,心都提到嗓子眼,自知免罪无望,但还是跪下,求着殿内最有权势的皇后,“娘娘,请恕罪!”
被扣上造反的罪名,这是要诛杀九族的大罪,安佳怡只能忍下来,先保全侯府为重。
身边的丫鬟拉了一下南宫翎月的裙摆,暗示她跪下认错,但她怒目圆睁,当庭对峙,“今天,若是我们不能全须全尾离开云熙宫,我父兄明日就让你们出不了皇宫。”
说这话时,南宫翎月底气十足,却已然把镇国侯府放在皇帝对立面上。
“啪—”安佳怡觉得天都快要塌了,起身反手一巴掌拍在南宫翎月脸上,直直看着她没吭声,实际上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今日镇国侯府被皇后和柳贵妃羞辱,本就应该反抗,可她们女眷本就比男人弱小,几人势单力薄,怎能与禁军抗衡?
柳贵妃在宫婢的搀扶下走下来,一边安抚着女儿祈绮,一边说:“哼!镇国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区区一个嫡女也敢在宫里造次,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无奈之下,安佳怡又磕了几次头,“娘娘们恕罪,臣妇教女无方,冲撞了娘娘们,臣妇实在该死,回头定会带回府中严加看管。”
“看管?看管出什么样来?”皇后端坐在宝座上,声音冰冷,“今日本宫若不惩罚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就枉为后宫之主!”
窗外的风似乎也感受到了室内的紧张气氛,吹得窗帘轻轻摇曳,更添了几分不安。
禁军得到指示后,齐齐拔剑,对准南宫翎月和安佳怡,还步步逼近。
南宫晓岚得意地笑了笑,心想着以后南宫家再没有人能挡她的路,心情大好,不禁多喝了几杯酒。
十个禁军而已,小菜一碟。
南宫翎月丝毫不怯场,手中握紧匕首,正想带着母亲杀出去,门口却传来响亮的声音:“陛下驾到!昭阳长公主到!”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唯独南宫翎月定定站着,并未中断手上的动作,一刀抹了一个太监的脖子,动作利落,鲜红的血液当即喷涌而出,吓得祈绮公主哇哇大叫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心里没有什么负担,比她想象中简单,一为泄愤,二为震慑在场的达官显贵,包括皇帝。
“成何体统!还不把公主带下去!”祈琛见女儿被吓到,首先想到的是她失了体面,便唤宫女把她带走。
“月儿!”南宫瀚冲上前,扶起安佳怡,轻声说道:“一切有我,放心。”
能把女儿逼得当众杀人,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南宫瀚暗自思酌,扫了眼旁边的禁军,便侧身对皇帝说:“皇后为难本侯的妻女,还冠上乱臣贼子的名头,陛下如何看?”
“许是有误会。”祈琛看向南宫翎月,那份勇敢狠厉,祈绮公主根本比不上。
安常山吩咐宫婢引退在场的宾客,一会儿就把大殿清了出来,给皇帝处理刚才的纷争。
南宫瀚瞥了眼皇后和柳贵妃,眸色冷厉,问道:“误会?单纯误会难道还能逼得我女儿杀人?本侯认为此事不简单,请陛下彻查,还镇国侯府一个公道!”
祈琛身为天子,天生尊贵,现在居然被一个武臣质问,他脸面往哪搁啊?他冲南宫翎月命令:“安和,放下匕首!”
“怎么?陛下怕我还会杀人?”南宫翎月一边用手绢擦拭匕首上的血迹,一边打量皇帝旁边的女人。
原来她就是祁承昀的母亲,通身气质高贵,但是看起来有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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