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转青山

　　周长筠到底是什么意思？

　　裴菁莫名想到那天在咖啡馆里周长筠说的话——

　　“我并不了解你，我只是知道你有更在乎的事，跟我一样。”

　　他在乎什么事？为什么会说他们一样？

　　凌晨两点，裴菁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撑着沉重的眼皮望着窗外的星星点点，呆坐了好一会儿，拿起手机，找到周长筠的头像，点开后打下一行字：

　　你跟我妈怎么认识的，你们在商量什么事？

　　打完字，裴菁又犹豫了。

　　周长筠会老老实实告诉她一切吗？

　　裴菁删掉那行字，又翻开跟王绮英的聊天记录，想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可这一回，她一个字也没打，就把手机扔回床上。

　　跟王绮英交流起来太费劲，还不如问周长筠。

　　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

　　然而裴菁一晚上都没这么睡着，第二天晕头晕脑，连被孙琳叫到办公室，通知她离职时间时，也没心思去争论了。

　　孙琳的意思是以离开公司最后一天作为结束算她的考勤，而且她这个月没满一个月，不能给全勤。

　　听起来似乎合理，但跟最开始说的不一样。按一开始谈的条件，裴菁工作做到第二个月底，刚好满一个月，也能拿全勤，而现在提前了几天，还是被迫的。

　　裴菁心里堵得慌，她很想像提离职那天，能够跟孙琳叫板，但她目光落在孙琳反扣起来的手机上，一句话没说。

　　孙琳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态度，翘着二郎腿，自裴菁进办公室看了她一眼，就没有再看她了。

　　事情交代完，孙琳摆摆手，示意裴菁可以走了。

　　裴菁站着没动，她想，反正自己都要走了，而且她也夹着尾巴工作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不把话都说出来呢。

　　可正要开口，孙琳就催促说：“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上班，我可没你那么清闲，马上还要跟老板开会。”

　　她像是真的要去找老板，已经站起了身。

　　于是，裴菁又把嗓子眼里的话咽了回去。

　　中午一个人去吃饺子时，裴菁还是给周长筠发去了消息。

　　裴菁：有空吗？
　　裴菁：聊一聊？

　　等到下午快下班时，才收到周长筠的回复。

　　周长筠：这几天去了外地，没办法见面聊。

　　裴菁也没想见面，打着字：问你点事，你认识我妈吗？

　　还没发送出来，周长筠忽然打来了语音。

　　裴菁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出了公司大门，走到了楼道间，才回拨了过去。

　　周长筠很快就接了起来，嗓音有些沙哑，说：“现在是你工作时间吧，这个时候找我，有重要的事？”

　　裴菁想了想：“那我下班后再找你。”

　　周长筠忙说：“别啊，一会儿我要处理点事，你现在说吧，我听着。”

　　裴菁：“好，那我问你，你跟我妈什么时候认识的？”

　　周长筠一下沉默了。

　　裴菁：“我妈为什么给你发红包？”

　　周长筠似乎找好了借口，回避说：“既然你现在还在上班，那下次再聊吧。”

　　裴菁加重了语气，喊了一声：“周长筠。”

　　又是一阵沉默，不过语音并没有断。

　　长久之后，周长筠叹了口气，无奈问：“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周长筠没有老实回答，裴菁自然不能交底，含糊其辞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过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周长筠似乎信了：“那就见面聊吧，等我回来找你，应该过不了两天。”

　　裴菁：“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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