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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耗
晚饭不多,但是很精致。
大概是有食不言的规则,几人都是在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这倒也让人轻松了些,陶淘在这之前没见过姜钰,但是总觉得祁朱姜他们三个之间的某些磁场都有些微妙,拿不准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姜钰。
吃完饭之后朱维起身收拾起餐具来,陶淘随即起身开始帮忙。
夫人又和姜钰和文礼聊了两句后就上楼了,听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时朱维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冲冲地从厨房里跑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正在滴水的小碟子:“妈妈!我今天看见你的面膜就在你的梳妆台上面,今天晚上不许再偷偷用我的面膜了!”
说完后朱维无奈地拿着碟子走进了厨房,还在客厅干坐着的两个人看着可爱的女孩儿不约而同地笑了一声。
笑完之后,文礼长呼了一口气,盯了半天晶莹的杯沿,起身给两人的杯子里添了些茶水:“我希望你不是带着目的才来接近Cindy的。”
姜钰接过杯子的时候似乎被烫到了手,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下:“不会;”盯着杯中沁香的茶水怔了一会儿,“最近张家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舆论压力大,如果需要我的话,我很乐意帮忙。”
茶水已经有些冷了,接着喝下去就没意思了。
祁:“不必了,这次他们是穷途末路,翻不了身。”
朱维和陶淘出来的时候又煮了点红酒,刚好撤了那壶茶。
文礼眨了眨眼睛,陶淘立马意会坐到了文礼旁边的位置上;看着眼前这不可逆转的局势,朱维牙一咬心一横视死如归地坐到了姜钰身边的位置上。
朱:“刚好朋友今天给我推了一个比赛,你们看看有兴趣吗?”找出那几张简介PPT投屏后朱维有声有色地介绍着这个辩论赛。
事出反常必有妖。
维维在平时可不会对这些比赛这么上心。
祁:“你该不会又受人委托拉人凑数吧?”
朱:“这次绝对不是拉你们凑数!你看这个辩题……”
注意到陶淘有些无措,文礼插了句话:“你俩可以试着参与一下,我俩就算了吧,最近事儿多,可能腾不出时间。”
朱:“别啊,刚好陶淘借着这个机会练练嘛!”
盛了一杯热红酒给陶淘时文礼悄悄地给姜钰使了个眼色;微愣了一下之后姜钰也立马反应了过来,给朱维也盛了一杯。
说服文礼带上陶淘参加辩论赛之后,也快到十二点了,朱维送他们出来的时候,夜色静谧和谐。
半路,文礼找了个机会和陶淘走了另外一条路。
回到家后陶淘才想起来论文只写了一半;洗漱之后,陶淘拿起电脑,准备再写两行。
祁:“不早了,还不睡?”
看着事件的始作俑者,陶淘故意装作痛苦万分的样子说:“唉,不能睡啊!万一论文不能按时交上去,教授一生气,挂科了怎么办呢?”
看着陶淘话里有话的小样儿,文礼也犯了戏瘾。
祁:“呦?听你这么说,你们那位教授很凶喽?”
陶:“其实也没有啦~平时还是很好的,待人温柔,性格也特别好,尤其是他身上的那种氛围感……”
话语声在关键处戛然而止,文礼好奇的看过去,陶淘正入神地看着他。
文礼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笑着问他怎么了。
陶:“没怎么,就是想看看你。”
文礼被他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给逗笑了,支起身子接过了陶淘膝上的电脑:“我来帮你改改,以免你被你们那位教授磋磨。”
陶淘“嘿嘿”笑两声,凑到文礼身边听他讲解:“你看这个延展点,还能再补两条……还有这里……”
刚开始陶淘还能认真听课,到后面,陶淘一直不太安静。
看着陶淘一脸纠结样,文礼干脆利落地牵着他的手绕过头搭到了另一边的肩膀;陶淘被搞的一动不敢动,但是看着文礼平静的眼睛,又放松了一点。
祁:“刚才窸窸窣窣地我都着急了,想搭着你就直说呗!我又不是不让你搭着。”
不得不说,身边有个人能靠着的感觉确实不差。
改完时,二人都有了些困意;文礼叫着陶淘好好睡下之后,发现电脑已经快没电了。
文礼笑着摇摇头:“不负责任;明天拿出去用的时候没电了怎么办?”
去充电的时候文礼又看到了床头柜上那罐五颜六色的小星星,台灯暖色的灯光笼罩在它周围,看起来就像是……像是一个梦。
——
鉴定结果像是一个荒诞离奇的玩笑,那俩人和陶淘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文礼的情绪第一次在喜和忧之间徘徊不定。
朱维知道的时候愣了半天,转过头时依旧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反倒是陶淘,看到最终结果的时候,如释重负的样子。
祁:“陶淘,你……”
看了一眼表情复杂的文礼,陶淘淡定地挽住了他的臂弯:“没事儿,这样……反而好。”
——
文礼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案子。
一对父母把自己的女儿告上了法庭,理由是在女儿参加工作之后长时间不回家,只往家里打钱,他们觉得女儿虐待父母。
和她了解情况的时候,姑娘说的极伤心的样子;其实也就是很普通的小事儿:小时候不让吃想吃的零食,不让谈恋爱,到后来的考高中,考大学,选专业,都是照着父母的意愿来的;好不容易等着长大了,却又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最终结果也只是让她父母和她住在一起而已,好像合乎清理。
但后来,她卧轨了。
也许像陶淘一样,和他们之间没有了这一层关系,她可以飞的很高,很远。
最后这件事算是不了了之了。
除了这层关系,他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来要求陶淘什么了。
——
这之后,一切似乎都好起来了。
没有谁再来打扰他们了;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文礼家里多了一些以前没有过的烟火气。
辩论赛是在过年的前几天举行的;这与当初陶淘去看文礼的那一场不同,来的人都是年轻的学生或者来旁听的人。
“没关系,你只顾说出自己的想法,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比赛开始前,文礼对他这样说着。
“反方一辩,朱维。”
“反方二辩,祁文礼。”
“反方三辩,姜钰。”
“反方四辩,陶淘。”
明确观点,明确立场。
找到位置,辩论开始。
这一场……没人去关心结果怎么样。
因为有更加值得的事物等待着他们去关注。
从辩论赛场出来的时候,合乎时宜地下起了雪。
雪下的很密,稍微远点儿的人都看不清了。
文礼又拉着陶淘溜去了鼓楼那边。
这边年味儿已经很足了,每个商店门口都已经贴好了对联,有的还挂起了大红灯笼。
街道上的众人似乎都是忙忙碌碌地,只有陶淘和文礼,慢悠悠地携手走在这车水马龙的人间。
文礼:“过年了呀。”
陶淘:“对呀,过年了呢。”
文礼在心中默默地算着和陶淘认识了多长时间。
一天,两天……很多天。
这天回家的时候俩人手里提了好些东西,也许开了车会好些吧?
算了,这样提回来也挺好。
祁:“其实那天刚遇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但是后来想了许多,也没能想到是什么时候见过了。”
陶:“感觉真准。”
祁:“嗯?真的见过呀?”
陶:“嗯,”陶淘听下手上包饺子的动作,思绪好像回到了很久远的时候,“大概是七年前吧,驿洲公园,那时候我调皮,和大家走散了,坐在椅子上发愣,你领着我去买了糖,还送我回去了;当时我们老师问你叫什么,你说你叫祁文礼,我记下了,后来就又遇见了。”
文礼认认真真地看了陶淘一会儿,最后没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最开始你不说,搞得那么生分。”
笑而不语。
中途维维过来了好多次,帮忙包了两个饺子之后讪讪的笑着问:“哥,你介意大年三十儿晚上多来几个人不?”
早看出她那点小心思,文礼故意绷着脸答:“介意。”
“哎呦~”维维放下包好的异形饺子,把话锋转向了陶淘:“小陶总?”
陶淘看了看维维,又看了眼努力憋着笑的文礼:“我不介意。”
“好!二比一,那就是不介意!我去搬家!”
饺子包完一半之后,维维和叔叔阿姨也来了。
拆了几副对联,看着都有些华而不实。
叔:“文礼,要不今年的对联,咱自个儿写?”
文礼忙笑着摆摆手:“叔叔您写就好,我这两下子,还是不拿出来丢人了。”
叔:“唉!怎么能这么说呢?”看了眼在后面包饺子的维维,压低了声音说:“今年那边的对联是维维写的,现在正贴着呢……”
祁:“维维她……”
看着文礼又想推脱,叔叔立马拉着陶淘助阵:“小陶啊,你看看你看看,文礼这是大过年的一点面子都不留啊!”
边帮叔叔铺开红纸,边戏谑的看着文礼:“没事儿叔叔,文礼肯定得给您面子的呀!”
……
借着叔叔去拿砚台的空挡,文礼凑到陶淘身边一脸苦相:“得,一会儿丢人就好了。”
陶:“怎么会呢?实再不行,我也写一副,你的不就好了?哎呀,大过年的,你别一副别人欠了你钱的样子嘛!笑笑!”
“维维!叫上你妈妈,咱们先来对对联!”
朱:“我最近刚在网上学了一个福字的写法,我试试!”
叔:“写的不错啊!那在家怎么……”
朱:“爸爸你打住啊……”
姨:“文礼我跟你俩说啊……”
朱:“妈妈!”
祁:“好了好了,说些正经的,第一幅叔叔来吧!”
叔:“哎呦!第一幅啊!那……谁来说对子?”
朱:“摘得一枝雪,赋得百花开。”
阿姨故作嫌弃地看着维维笑着说:“没水平啊……”
祁:“我是在维维的基础上想出来的:霜寒不觉春风至,识香忽知杏暖开。”
朱:“俗了俗了。”
叔:“难道你的不俗?”
朱:“好好好,我的也俗……陶淘,你出个上联,让我哥对下联,保准儿是绝!”
忽然被点名的某人立马站端,看着一脸期待的文礼有些不知所措:“啊?我对联对的不好的!”
祁:“没事儿,就当成一个游戏!”
静静思考了一会儿,拿起笔写了起来:新梅送冬去。
从陶淘手中接过笔,想了一下,也落了笔:小燕盼春来。
到外边贴对联的时候,维维显得非常兴奋,跑前跑后的。
站得远了点帮忙看是否贴地端的时候,陶淘贴近文礼又说了一个上联:“幸得识君桃花面。”
文礼笑笑:“从此阡陌多暖春。”
等到新年倒计时开始的时候,几人一起倒数,最后一秒时,一起举杯共饮,辞旧迎新。
叔叔拿出两个红包,分别递给了文礼和陶淘:“来,文礼 ,小陶,这是我和你阿姨的一点心意!”
祁:“唉叔叔!也不是小孩子了,这就没……”
阿姨:“怎么不是小孩了啊!你们在我们面前啊,永远都是小孩子!拿着!”
说罢,阿姨把两个红包塞给了面前的两个孩子。
朱:“妈妈,你偷偷干什么呢?”
姨:“没干什么啊!”
朱:“我都看到了~妈妈~我也要红包!”
姨:“圣诞节的时候已经给过了!”
朱:“这不一样!”
看着维维给阿姨撒娇,文礼在单线上给她和陶淘各发了一个红包。
陶:“干嘛?”
祁:“不干嘛啊,过年,高兴。”
看着陶淘盯着手机笑,文礼又给姜钰发了个红包。
看着姜钰发过来的那一串问号,文礼又打了几个字:“维维也收到了,我这是平等对待。”
后半夜,送维维和叔叔阿姨回去之后,房间内又变得安静了。
收拾完东西后刚准备休息,西塔院的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份宁静。
“陶淘,你现在有时间么?来一下医院吧,院长……可能跨不过这个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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