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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
地牢阴冷,寒风阵阵袭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整个地牢里边就关着他两,其他人都被逮到其他地方去了。
捡起地上的石子透过窗子往外边丢去,久久都没有听到落地的回响,过了好一瞬才似乎听到掉入水里的声音。
沈轻轻抬眼望了一下地牢,又望了眼在角落里的男人一眼,无语至极。
昏暗的牢内一方小窗透出光亮,落在男人玉面之上,晦涩不明表情一面被漆黑隐藏起来,一面暴露在光亮之中。
谢俞显然是对他们目前的处境是不关心的,样子随意,抱着还睡得着的大黄无聊至极,嘴里有意无意的哼着歌。
好一个轻松自在。
“再忧心也没用,沈姑娘不应该担心担心我的伤口么?”
沈轻轻看着他手上衣服破处,有些无语,不就是被划开了一个小痕迹,连一点血丝都没看到,“药全都被那些人收走了。”
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更何况就这点小伤还需要什么治疗?沈轻轻睥他一眼,并不想理会他。
“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寂静的牢房里,衣角拖地的声音极其明显。一个青衣少年缓步而来,清贵气质与整个牢房格格不入。
“两位休息的可还好?谷主有请二位前去一聚。”
青衣少年笑得天真无邪,清朗的笑声在整个牢房回响,好像真是邀请客人一般,动作利落地将牢房的锁给解开,对着地上坐着的沈轻轻伸出双手。
“地上凉,姑娘家家的小心着了凉。”
沈轻轻顺着力道起身,言辞冷淡,“灵谷的待客之道果然是与众不同。”见身后的谢俞走近上前来,将他怀里的大黄接过,安抚着毛孩子。
青衣男子轻笑一声,不再言语,在前边给二人带路,笃定二人会跟上来。
脚步踏踏作响,地牢通道复杂多变,青衣少年绕了好一会总算将他们带了出来。
辉煌的大厅的映入眼帘,说好的宫殿大厅也只不过是在洞穴之内,流水觞觞贯彻其中,流水之声滔滔不绝。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在柱子边,配合着镶嵌在墙壁上的珠子发出的光辉,耀眼得很。
乍一见光,眼睛显然不是适应。沈轻轻抬起衣袖遮一遮才缓过来。谢俞倒是强者,面色平淡,没有丝毫惊讶。
也对,毕竟是来过一回的人了。想来熟悉得很,不过即已来过,又为何无人识得他。想来定是偷鸡摸狗般的进这灵谷来,怕是不好意思说道。
沈轻轻饶是想着,顾不上谢俞,暗暗打量着整个宫殿的布局,还有这其中的人。
殿内人员众多,衣服和谷外的人也并无不同,皆跪伏地上,向前方表示臣服。主座之上是一位女人,漂亮至极的女人。
见她抬眼望来,高座上的人有所察觉,目光顺着声音侵略而来,她眼落在沈轻轻和谢俞身上,也不知是在夸谁。
女人目光满含探究,“好生漂亮!”声音娇媚,带有蛊惑人心的魅力,“花梨,这边是前几日捉来的那帮人么?”
跪在地上的青衣男子依旧不敢抬头,声音温润如玉,但在他身边的人还是听得出他的几分颤抖,“我的主,正是那几个不知好歹的人!这是关在干牢的那两个!”
“噢!”女人慢条斯理,声音慵懒似毫不在意。从身旁侍女的手里拿过一杯酒水往嘴里送去,动作豪迈,酒水肆意顺着嘴角流露而下,润进她半开的衣裳,勾勒出一幅诱人的美景。
“能将蛇藤蔓斩杀想必是有几分本事,”她似笑非笑,看向二人,尤其是落后沈轻轻一步的谢俞。
面容姣好的男子总是引人注目的,尤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更具有挑战感。
女人从座中起身,缓步下来,走近谢俞的身侧,“美人身后的公子想必是本事了得罢。”
谢俞反应平平,将怀里的大黄放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轻笑道:“你怕是忘了?”
“我是谁了罢!”
气氛停滞住了,女人微微一愣,面容一下子变得狰狞可恨,墨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怒气,但也只是一下便恢复如常。
沈轻轻:……哥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弄死我们跟捏死只蚂蚁一样。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女人闻言也不怒,详装思考,又摇头道:“这般大胆,还真是本尊小瞧你了。”她看向跪在地上的花梨,“将他们的同行人一起带来罢。”
沈轻轻吓得瑟瑟发抖,就差跟着花梨一同跪下了,可身边的人似乎洞悉她的想法,拉住她的手臂用了力道。
女人一个眼神,候在一旁侍女便将他们引到座位上。位置恰好在女人的下方,一切都映入眼底。
尽管面前摆着各色菜肴,皆可口美味,散发着诱人的味道。但是不是黄泉路上的饭,她可不确定也敢吃。
女人落座,大厅跪着的人都立在该在的位置上,恭敬之中暗藏着一丝放松。大厅重新开始恢复热闹,觥筹交错。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花梨便带着人来了。身后正是李征还有铃雾山的弟子,身上都湿了个透,神色疲惫皆显。
李征一脸苍白,离镜面色沉重,即使头发衣襟微乱,但如玉的面容依旧出色,尤其是离镜那通身的气质。
妙哉!妙哉!
唯有身后的离梧一脸兴奋,身上也还干透,应到是师兄弟没舍得让他们受苦。至于为什么兴奋,阿卢一脸鄙夷。
山上的姑奶奶没过下山,不知道山外人的人心险恶,只道是好玩罢了。
花梨朝座上的女人微微额首,低眉坐下,表示任务完成。
女人见又来了几位俊美男子,来了几分兴趣,“这就是你的那位同行之人?”见谢俞面色平淡,女人樱桃红的嘴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还真是谢谢你,谢大公子,又给本尊带了这么好的男宠。”
她眼神掠过下方的离镜,显然是很满意这副面皮。她确实没有享用过道中子弟,想来一定带感。
“是或不是,与你有何干!”谢俞没有任何波动,手上摩挲着案板上的茶盏,浅尝几口。
花钰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是嘛,既然不是谢大公子的同行人,那便一个个都杀掉放放血也好。”
下面的人明显感觉到主人情绪的变化,整个宫殿又开始冷下来。
铃雾山的弟子闻言纷纷向上方的谢俞和沈轻轻望去,下边的李征倒是镇定非常,看向上方的表情平淡如水,仿佛没有意识到要死的结局。
身旁的阿卢倒是有些惊慌,直接大喘气,差点一口气就过去了,“谢公子!谢公子!我们就是同来的,快叫这位美人放了我们!”
见阿卢腿都得不行,声音也在颤抖。花钰轻笑道:“美人?我喜欢人家夸我,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夸的。”
她余光缓缓扫过谢俞,“也好,杀掉太可惜,扔到花房当花肥吧。”
这种腌臜事都不要花梨出手,花钰摆摆手便有人上来动作,看样子是要将他们压了去。
“美人姐姐,我们不过是前来求药的……我们没什么坏心思。”离梧吓得不轻,天天待在山上,遇到的也都是正人君子做派,哪有这般蛮不讲理又草芥人命的?
离梧似想继续开口讲话,却被离镜阻止,“在下是铃雾山的弟子,倘若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给阁下添了麻烦可不好!”
他声音沉稳,没有半点惊慌,直到最后一刻才道明了身份。
花钰眼风一扫,那些人又停住了动作。语气和善,仿佛刚才要将他们去当话花肥的不是同一人。
看着被安排他们附近的人,沈轻轻颇有些心虚。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和谢俞精神面貌不错,一看就没受到什么虐待。
再加上刚才谢俞的“见死不救”,尽管这不是她所闻乐见,但她看起来是和谢俞一派的。
相比于其他人,离梧毫无芥蒂,直接凑上前道:“姐姐,你们被关着可还好?”
沈轻轻无奈一笑,微微摇了摇头。
宴席过半,其他人早已吃得肚子圆溜溜的,显然是快撑死了。而他们面前的食物还未损耗分毫,连阿卢这样的吃货都没动筷,只有谢俞一人吃得开心。
离镜已经不信任谢俞,半路结伴,又在生死面前见死不救,可见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嘴上没说什么,但眼神早已暴露杀意。
能让以君子一般的大师兄都难以忍受,轻易让他人瞧出了情绪。身后的小师弟对沈谢二人也是不加掩饰,只不过山中人的嫌恶即使很明显但与江湖中人相比还是轻浅多了。
阿卢也不是很服气,但见自家公子依旧与那沈轻轻谈笑风生,只得暗地撇撇嘴,心里吐槽几句罢了。
花钰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酒盏,眼底闪过一丝玩味,随即被更深的冷意覆盖。她没急着开口,反而端起酒壶,上前给谢俞空了的酒杯给倒满。
“铃雾山?”她终于轻笑出声,声音里的娇媚淡了大半,多了几分说不清锐利。“倒是听过这名号,据说很厉害……”
话落时,她突然抬手捏住离镜垂在身侧的手腕。离镜想躲,却被她指腹下骤然传来力道给扣的动弹不得。
“可再硬气的山门,”花钰凑近半步扫过离镜紧绷的下颌,又落回谢俞身上,“也护不住擅闯灵谷的人。谢大公子,你说对么?”
“快放开我师兄!不然不怪我不客气!”
谢俞没出声,离梧倒是急冲冲开口道。她师兄的手哪是旁人可以随便碰的!
“哦?”花钰松开离镜的手腕,转而把玩着自己袖口垂落的银链,链尾的小铃铛随着动作轻响,在喧闹的殿中竟也显得格外清脆,“那我到要看看,是铃雾山的剑快,还是灵谷的花养的好?”
她说着,突然拍了拍手。殿外立刻进来两个穿灰衣的人,手里各托着一个乌木托盘,盘里铺着黑布,隐约能看见布下凸起的轮廓。“这是前几日,想偷本尊醉仙藤的人。”
花钰指了指托盘,语气像在说寻常物件,“骨头硬,不肯说幕后主使,本尊便让他们滋养了醉仙藤。你们瞧,这藤最近开得旺多了。”
黑布被掀开的瞬间,沈轻轻下意识别过眼,离梧更是倒抽一口冷气。
托盘里哪是什么物件竟是两颗被藤蔓缠得面目全非的头颅,藤蔓的细刺还在微微颤动,像是在吸食最后一点生机。
花钰却笑得更甜了,她走到离梧身边,弯腰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能冻住血的寒意:“你要是再多嘴,下次铺在这托盘里的就可能换个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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