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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拍摄地点现场。
沈以声和沈亦舒同时到达。
沈以声环顾了一圈，皱起眉。刚刚说自己提前过来的曹润柏不见了踪影。
他刚想开口就见曹润柏拿着一张白纸走过来。
他们的出演顺序同样是抽签决定的。
沈以声的手机上开着现场的直播，朱导演已经介绍完了所有嘉宾，开始往后走流程。
曹润柏看清沈以声手里的直播，他安慰道：“不怕，我现在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征求一下意见。”
曹润柏将手里的纸放在他们两的中间。
“我觉得我们昨天排练的时候有些问题。”曹润柏在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是这座小洋房一层。
他用笔尖从门口划到楼梯，说道：“我认为在这里的时候，不应该是林安进来，而应该是我过去。”
林安就是沈以声扮演的角色，一个唯利是图，只爱钱的男学生嫁给了富翁潘爷。
曹润柏这样一改，沈以声的戏份就大幅度减少。
本来这段的主要内容是展现林安这角色内心要给别人做情人的纠结，如此一改反倒将所有意义都颠倒了。
沈以声倒是无所谓这么一点小小的改变，他随口问道：“昨天你怎么不说？”
曹润柏摊摊手：“这是我昨天晚上和原作导演沟通过的，可能陆之还不太熟悉这部作品的灵魂。”
沈以声看向曹润柏。
他听出来，曹润柏这意思就是看不起陆之。
在镜头面前曹润柏不会说的太明显，但字里行间都是对陆之的不屑一顾。
沈以声眼神变得冰冷起来：“那看来您是认为，这个地方应该体现的是潘爷的急色？”
潘爷是一位富翁，表面上温文尔雅，实际上骨子里烂透了。
曹润柏点头：“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沈亦舒不站队任何人，他左看看右看看，透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曹润柏出道的很早，实际上是有很大一部分观众都是看着他年轻时演的剧长大的，若说资历当然是曹润柏更为老道。
他嘴上说的是征求意见，实际上半步也不肯退，完全是知会一声的态度。
可一点演绎的差距，就会让人物角色的重点产生偏移。
甚至让整个剧的观感发生变化。
沈以声是无所谓自己的戏份多少，但这必定与陆之想要展现出的人物形象不同。
他很少在镜头前冷脸，此刻却绷直了嘴角。
【请各位学员做好准备，请各位学员做好准备。你们的抽签序号是1号，现场直播将会在三分钟后开启。】
广播声响起，沈以声低头看向手机。
现场的大屏幕上显示出抽签顺序。
曹润柏将纸收起来，放到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演绎嘛，各有千秋。”
说完，曹润柏就往小洋房二楼走去。
-
“好——那么现在，所有的表演顺序已经决定。接下来的所有镜头都是一镜到底，实时传送哦~”
朱导演伸出手，所有观众的眼睛顺着他的手望向巨型显示屏。
现场灯光猛的暗下来，四周播报着前情提要。
【林安是潘爷娶回家不到一年的男妻，为了面子，潘爷将林安送到书院去参加了一个上流圈层举办的五日学习会，这日，学习会还没结束，林安却提前回了家...】
屏幕逐渐浮现出拍摄现场的画面。
古朴辉煌的小洋楼门口走进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年，要说是少年也不尽然，他腰肢轻微的扭动就能让人心痒难耐，更何况一身黑色的长袍裁剪得体，愣是给他穿出了惑人的风味。
林安刚一进门，小洋楼二楼就有一个中年男人从楼梯上缓步下来。
潘爷小碎步迈的很急，看见林安眼睛都亮了：“宝贝？没想到你这么急，这才几日，你怎么就回来了？”
林安蹙眉，先是转过身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潘爷，我和朋友过来的。”
“好好好，朋友。”潘爷乐呵呵的拉着林安的小手，拇指蹭了一下他白皙的皮肤，“那我也算你的好朋友，前几日去书院找你你都不在，怎么？不喜欢去就不去了。”
林安将手抽出来，几步坐到那真皮沙发上去，娇嗔的样子看的人眼热。
“还说呢，潘爷明明说好的，我去了以后有奖励，奖励都没给我。”
潘爷连忙把手中带着的羊脂玉金丝戒捋下来：“瞧你，还急眼了，前几天干嘛去了？”
林安这才挑眉把桌上的戒指拿起来，他将戒指待在自己的手上。
过大的戒圈在他白皙的手指上挂不住，椭圆形的玉一歪，面朝地板了。
林安将戒指取下来，放进口袋里。
他随口应付道：“去了另外的教室而已。”
“我还不知道？那书院就那么大，你能去哪。”潘爷故作严肃，但眼睛却盯着林安细白的脖颈看。
林安想起了这几天的经历，他好奇的问道：“潘爷，你听过蝴蝶风韵吗？”
潘爷笑了：“原来你去了偏北的那间？那里面的老师都是搞些什么浪漫啊，爱情啊，世界风雅的人...都是些蠢货。”
林安摩挲着袋子里的戒指不说话了。
潘爷见自己他不开心了，只是说：“瞧你，又没骂你蠢，好啦，等下去我房间给你看个新奇玩意，西洋人送的纯金怀表，没见过吧？”
林安这才来了点兴趣，他坐在沙发上看向门外。
“怎么？还带了朋友来？”潘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带了谁来？如果他也想来看看表也不是不行。”
话音刚落，门外就走进来一个青年。
“爸，什么表？”
青年穿着杏色的西装，浑身上下有一种矜贵感，但眼神里的纯真做不了假。
潘爷一口滚烫的茶水咽下喉咙，他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意，扭头警示了一眼林安。
他娶了男妻的事情，他的儿子还不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看你，回来也不说一声。”潘爷赶忙走上前去，拥抱了一下自己久久未见的儿子。
“这不是刚回国就被书院薅走了嘛。”潘公子也笑。
潘公子和他母亲一样，生得漂亮，就是过于单纯，在外留学的那些年，总是让潘爷担心被骗。
潘公子看见林安，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拉起林安的手，朝父亲介绍到。
“爸，这是我的朋友，林安。”
潘爷左看右看，没想到林安的朋友会是自己的儿子，他有些不悦，又碍于自己和林安见不得人的关系不好说话。
潘公子转身看见了客厅上的茶，还惊喜的说道：“爸，你...”
林安看了眼自己的男友，又看了眼自己的丈夫。
他轻笑一声，为自己将这一家都蒙骗在鼓里感到开心。
“潘爷，把金怀表拿下来大家都看看吧。”林安转头，对着潘公子端庄的说道：“你父亲刚刚可和我炫耀了一番。”
潘公子当然乐意，他迫不及待带着自己的对象在家里参观一下。
“爸，我也想看看。”
潘爷有些犹豫，他害怕林安说了什么不能说的。
“爸？”潘公子催促道。
潘爷终于转身：“我去去就来。”
见到潘爷上了楼，潘公子这才高兴的拉住林安的手：“走，我带你去转转。”
潘公子带他来到了厨房：“听你说你很会做甜点，这是我家的厨房。”
林安心里白了一眼，但面前的男人见他不过三天，就送了他一条黄金项链和数不清的小玩意，当真比潘爷那个老头好。
林安满脸甜意的看向潘公子。
潘公子对着这张美艳的脸，一时之间有些情难自控。
他们刚确认关系，除了拉拉手以外什么也没干。
此刻在自己的家里，再加上厨房这个地方让潘公子想到了自己母亲在世时的幸福摸样。
潘公子缓缓靠近林安，手臂也微微笼住林安的腰肢。
两人的身高其实差不了多少，甚至潘公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成熟的弟弟。
但林安没有拒绝，他眼神看见下楼的潘爷。
反而主动将手臂搭在了潘公子的肩膀上。
一个借位了的吻。
“哐当——”
潘爷手中的怀表掉在地上。
他大步走上前去，反手给了林安一巴掌。
“你！”
潘公子想上前劝，但是却被自己父亲的一只手臂隔开。
“你滚回自己的房间去！”潘爷将自己的儿子推上二楼，潘公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房门就被潘爷上了锁。
转头就见林安从厨房里出来，正弯腰捡起地上的金怀表。
潘爷气急反笑。
“你就这么爱钱？”
林安摇头：“不，其实我爱你。”
这句话说的假，连曹润柏都震惊了一秒，昨天排戏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的。
沈以声饰演的林安应该满腹委屈，哭哭啼啼的祈求他的原谅。
曹润柏有些不能理解，他短暂的出了戏。
这里属于潘爷的一个小冲突被打乱，曹润柏有些不知所措。
林安却接着戏点，他将手中的怀表抛起，甩出更爆炸的一条消息。
“潘爷，你说，当初你是不是就是这样把我姐的耳朵打聋的呢？”
曹润柏入了戏。
“怎么？你在爬上我的床之前应该就知道，我是你姐的前夫吧。”
“知道。”林安将怀表装在口袋里，“所以，你的儿子，现在是我男朋友。”
潘爷心神俱震，一时间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他一向视自己的儿子为骄傲，现在却告诉他，他的儿子和他一样！
和他一样喜欢男人？！
那他们家族的传宗接代呢，这不行，绝对不行。
潘爷想要上楼将儿子拉下来问个清楚。
“爸。”潘公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说的是真的。”
潘公子的一只脚有些歪，他一瘸一拐的走进来。
“我只爱他。”
“你知不知道他是你妈的弟弟！”潘爷愤怒大吼。
潘公子却很平静：“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把我妈打聋了，她当时怀着弟弟，大出血而死，而我，是你和外室生的孩子。”
潘爷皱起眉毛：“是谁告诉你的！”
“是我告诉他的。”林安接话，他走到潘公子身边对着潘爷冷静地说，“潘爷，啊不对，你的所有个人资产已经被我转移给了潘公子，我留了这栋房子给你。”
“潘生。”林安叫了潘爷的全名，眼神中不是大仇得报的快意，相反有些茫然，“你就在这里，向那个二十岁的灵魂谢罪吧。”
林安走出小洋楼，外头阳光明媚。
“砰——”
一声枪响。
林安的身影倒下，画面定格。
-
“好，那我们欢迎几位来到台前。”朱导演走上舞台。
现场的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只有陆之皱了皱眉。
曹润柏饰演的潘爷和他昨天排练的不一样，而沈以声饰演的林安也和他昨天的排演有些不同。
虽然最后呈现的效果还行。
几人站在舞台上，身上还穿着刚刚表演的衣服。
【我靠，演的好牛。】
【我没文化，请问台上的小妈是狐狸精吗？】
【嘶，感觉沈以声有点压戏了，沈亦舒的部分没发挥啊？】
【非专业人士，感觉沈亦舒的潘公子是不是被删减了戏份。】
【艹，又他妈欺负我家哥哥，沈以声能不能去死。】
陆之作为指导老师，他先翻看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记录本，然后说道：
“沈以声，你改剧本了。”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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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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