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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三个人又走到熟悉的巷子口,石又一本想就送到这里,但是外祖拉着他的手,看着依然在蹦蹦跳跳的赵树业,好吧,送到家门口吧。
白天他站在这里守株待兔,想着如果没碰到赵树业,就当老天不让他做这件事,有个借口。结果确实真碰上了,也是,毕竟是从早上等到中午。
到赵树业家后,石又一把外祖搀到床上,就准备告别。看到赵树业把衣服换好,就拿着照片想贴着墙靠在橱柜上,“只有照片,放不好。”
赵树业有些失落的看着照片,“啊!那我贴着!”
石又一看着外祖在床上摸索,又抬头打量了屋里一圈,潮湿又昏暗,墙皮有些也脱了,橱柜没有赵树业高,人能为一个人做的很少,“我买个相框吧。”
“不用买,我可以自己做!”赵树业一拍手,“用木头行吗?”
石又一点点头。
“我自己做,外祖的拐棍就是我弄出来的!”他有些骄傲,骄傲得让石又一觉得在这里带着很煎熬。
“那你小心点,我先走了。”石又一搓搓赵树业的脸,见面时还脏兮兮的,现在洗得干干净净才能看出来本来就有点黑。
赵树业点点头,“谢谢哥哥。”
“好,谢谢哥哥。”石又一笑着重复一遍。
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响声,石又一回头一看,外祖站在里屋的门边,用拐棍敲着墙,看他转身又迈步朝他走过来,石又一急忙迎上去。
一个还暖着的绸布包递到他手上,打开一看,是几张十块五十的钱,他忙给外祖塞回去。
“对不起啊。”外祖微弱的声音,似春风,似雷动。
石又一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他大声说着没关系。
可能是外祖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绸布包在两人手里推了两个来回,石又一就胜利了。
他叫着赵树业,让他把外祖扶回去,赵树业低着个头从床边起来,也说了句对不起。
石又一笑笑,没关系了。
这是石又一原本想追究的方式,还没出口,舒立秋留下的先是往前的背影,再是离开的悄无声息。
就着夜幕,石又一回到酒店,用力往床上一躺,把包着照片的纸片拿在手上。包装是用作业本包起来的,压得很平整,自我嘲讽道:“这可是用我去旅游的时间换来的。”
拿着照片在床上翻来翻去,只觉得照片越来越烫手,“拿回来又能怎么样,人都不见了。”呢喃着把手机摸出来,给李江拨过去,准备让李江好好反省一下昨晚的个别言论。
“喂,咋了。”
石又一闭上眼睛,“今天我去追究那个小孩了。”
“不是说要去爬山吗,你跟人歉道得怎么样了?”
“没爬山也没道歉。”
“服了,结果呢?”
“不是坏的,特可怜,我跟你说,”石又一把今天发生的,除了花钱的项目,都快速的给李江复述一遍。
李江听得直摇头,“这不是刚好撞你命门上,花了不少钱吧?”
“还行,就买了点柴米油盐。”
“是不是还带人去拍照了?”
石又一一愣,从床上坐起来,“哟呵,这么了解哥呢?”
“还哟呵呢,又愁一晚上吧你。”李江嘲讽道。
也不算嘲讽,不过是在陈述事实,他今晚指定又是个难熬的夜晚。
石又一看着自己挂断和李江电话后,给舒立秋发的短信,从一开始想的办法,到今天过程,以及把照片拿回来了,还有他的道歉,洋洋洒洒发了五条出去,这诚意度至少能让人回个什么吧,光要照片也行啊!
石又一捧着手机开始等待回信。
半个小时还没回,应该是出去吃饭出去玩出去拍照了,没带手机出去,不回很正常。
两个小时还没回,晚上十一点了还不回家,哪儿来的坏孩子。
手机的时间跳到00:00,石又一丧气了,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这还不如揍我一顿呢,”发泄般捶打着床,“怎么不揍我一顿再走,揍了谁管你什么照片什么道歉,该被道歉的就是我了。”
“叮”的一声,石又一一个跃起,从床上站起来,盯着接收到一条短信的锁屏界面,心脏怦怦跳。
他吞咽了下口水,下定很大决心一样,拿起手机。
舒立秋:知道了,谢谢哥。
六个字的回复,让石又一的天都亮了,他冲到窗户边,打开窗户接收着晚风的洗礼,雀跃的向外面说着自己苦尽甘来,兴奋得像秋雨,噼里啪啦的直叫人耳鸣。若不是在闹市,他真想大叫,想尖叫,想把压抑的石头吼得远远的。
但是风是不留情面的,吹得他脸快僵了。
石又一喜滋滋的关上窗,坐到床边,准备问舒立秋现在到哪里了,不,他要问能不能打个电话。
舒立秋听着他几乎是又重复了一遍短信的内容,发出一声轻笑。
气氛在这一声轻笑中安静下来,石又一试探地问:“原谅我了吧?”
“哥总是让我原谅你啊。”舒立秋语气平淡,石又一又拿不准了。
“那照片,我怎么给你?”
“我不在丽江了。”舒立秋一语中的,仿佛不留情面。
石又一深吸口气,声若蚊蝇,“我知道啊。”
“我在兰州。”
秋天的第一场雨,在一声闷雷后落下,暴雨倾盆仿佛要将地面击穿。
风雨敲响石又一的窗户,屋外千纷万扰,屋内不为所动。他失聪般呆滞着,闪电划破夜空的刹那,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失力的倒在床上,用枕头把脑袋闷起来,狠狠地在枕头里大叫。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想去想,脑子里只有舒立秋那句“我在兰州”和李江在那通电话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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