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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种表情那么欠揍吗
接到医院电话后,在唐景秋和程悠的强烈要求下,程正何才带着两人提前回家。
看见出现在门口的三人,程闲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委屈,有心酸,有害怕。
周诀站起身,给唐景秋腾出位置。
“小闲,怎么样了,还难不难受。”
手掌被唐景秋握住,看着母亲眼里含着的泪水,程闲摇了摇头。
“一天只知道乱吃东西,生病了还得连累大家回来。”程正何冷冷开口,引得周诀都皱起了眉。
“你快闭嘴吧!”唐景秋大喊,但程正何不以为然,依旧站在原地斜眼看着床上的程闲,仿佛床上的人不是他的儿子,而且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程闲低着头,他无所谓父亲怎么说他,但这次不一样,周诀在这。
“你是我哥朋友吗?”程悠挨近周诀,搭话道。
周诀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谢谢。”
这一声谢让周诀都有些措不及防,面前的男孩十五六岁的样子,身高倒快赶上程闲了,从进门开始脸上的表情就十分冷淡,只有在面对程闲时有些不一样。
原来这种表情这么欠揍吗,怪不得程闲总想着打他。
周诀默默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说了声应该的。
“我见过你,你是前年淮城区奥数大赛的冠军。”
周诀在脑海里翻越了一下,终于找到关于他说的比赛的记忆,点了点头。
“很厉害,那年的题目很难。”
“还好……吧?”周诀实在想不起来关于这场比赛的其他记忆了,只能敷衍回答。
“嗯,你很谦虚。”
怎么听起来阴阳怪气的,这种语气真的好欠揍,我原来这么欠揍吗?
周诀把视线转向床上的程闲,他不打我,难道是因为爱吗?
程闲抬眸,两人四目相对,周诀目光里带着感激,深情地望着他。
程闲:“……”
神经病啊!
没多久,程闲就催着出院,唐景秋劝着,但程闲脾气倔得像牛一样,任谁说都不管用。
“小闲,医生说你做了胃镜,还有一瓶药水呢,咱们明天再回行不行,明天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唐景秋温声细语的劝着,一旁的程正何冷嗤一声。
“他想回就回,疼死他,不长记性的东西。”
程闲正要发作,一旁便落下一道阴影,周诀坐到他身边。
“要乖,明天再回去,今晚我在这陪你。”
父母弟弟都还在,他给自己来了一句“要乖”。程闲是立刻就脸红心跳,要不是手上还扎着针,这时候已经跳起来拳头砸在他脸上了。
“叔叔阿姨,你们回去吧,我在这就行,会照顾好他的。”
唐景秋当然知道这不合适,想开口拒绝。
“一天净找事,程闲,你是真不懂事。”程正何一开口,唐景秋是立刻就改变了主意,与其让儿子回家受骂,还不如让他在医院好好休息。
“爸妈,咱们先回去吧。”
“对,咱回去,小悠还要回去写卷子呢,都快中考了你个当妈的也不上心。”
唐景秋应了一声,又嘱咐了程闲几句,才跟着两人出门。
周诀回头对上程闲杀人的眼神,瑟缩了一下。
“周诀,在这死我给你按铃应该能抢救过来。”
周诀被他这句杀伤力极强,但听起来总有一种撒娇的语气逗笑了,肩膀轻颤着。
“你笑什么!”程闲咬牙切齿,伸手掐周诀手臂上的肉。
手上传来刺痛,程闲下了不小力,疼得周诀都失去了表情管理,开始龇牙咧嘴起来。
看着手上青紫的掐痕。
“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程闲这才想起来是他把自己送进的医院,心中顿时升起愧疚。
“啊……那要不,你掐回来?”
程闲把手递过去,白皙的皮肤露出来,像藕节一样白嫩。
周诀咽了咽口水,握住程闲的手腕,低头,咬了下去。
程闲瞪大眼睛,下意识想收回手,但被周诀紧紧握住,挣扎不开,只能用扎针的手去推手上的脑袋。
“你要死啊周诀!放开!”
害怕他手上的针被动到,周诀听话地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程闲。
“让你掐!你咬我干嘛!”
“给你一点教训。”周诀摆正程闲扎针的手,被咬的那只还握在手心,他的手腕很细,这么不爱吃饭吗?
“程闲,你没必要什么都硬撑。”
手心贴上周诀的脸,程闲愣住,不知该回答他什么,手也忘了抽出来。
“当然,你想咬回来也行。”
程闲:“……”
现在抽他还来得及吗?
“我的乖,你买了这么多砂糖橘呢?”
翌日程闲回到家睡醒,就听见唐景秋惊讶的问他。
“也没多少啊,十来斤而已,还不够我塞牙缝。”
程闲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就被在台上那远不止十几斤的砂糖橘震惊到了。
“这玩意还带繁殖的?”
“你买那么多咱家不等吃完它就发霉啦。”
程闲沉默,他大概已经知道这一堆砂糖橘怎么来的了。
怪不得又跑回来一趟,他那时候就应该打开看看,然后连人带橘一起打包扔出家门的。
唐景秋喜气洋洋的决定要拿砂糖橘做蛋糕,程闲掏出手机,对着满桌子的砂糖橘拍了一张照片,给周诀发过去。
【程闲:?】
【程闲:你把我当猪?我不说了不爱吃?找茬啊你?】
【周诀:你明明喜欢,你口是心非。】
【程闲:你很懂哦?】
【周诀:是很懂你。】
程闲沉默,整个人立在房间门外,盯着那四个字沉思。
好不要脸。
“小闲!”程闲转头望去,唐景秋正在厨房里喊他,“你那个朋友,下次叫他来家里吃饭!”
程闲“哦”了一声,也能理解,毕竟人家送他去医院还照顾他,吃个饭都算小了。
“我总感觉我在哪见过那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程闲一直觉得老妈性格有些自来熟,没多考虑就脱口而出。
“周诀。”
“姓周?”唐景秋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又摇了摇头。
“咋了?”
“没事,等过两天记得叫他来吃饭啊!”
“知道了——”程闲死气沉沉地应着,回了房间。
手机里那边回了几条消息,程闲打开一条一条的看,牙齿是越咬越用力。
【周诀:对不对对不对?】
【周诀:怎么不回我呀,在忙吗?】
【周诀:闲闲?】
【程闲:不要叫我闲闲!!】
【周诀:好的闲闲。】
当时就应该掐他脖子。
【周诀:春节过完去爬山吗?】
【程闲:怎么,你要杀了我吗?】
【周诀:放心吧,舍不得。】
【周诀:周缘春节出院,她说想和我们一起去玩,刺激的她玩不了,让我带她去玩玩,到时候让她坐缆车,咱叫上唐哲星他们爬山。】
程闲思考了一会,回了个好。
反正往几年春节他都自己窝在家,还不如出去玩玩。
刚想打开和唐哲星几个的私信,就看见群里几人正叽叽喳喳说些什么,打开就看见惊人的一句。
【江东淮:唐二狗!你不要想不开啊!】
程闲:“……”
【唐哲星:谁都别拦我,这个清北我是非上不可了!】
【程闲:你受什么刺激了?】
【唐哲星:我要奋发图强不可以吗?】
【程闲:是好事,建议今晚枕头垫高点。】
【梁嘉诚:他说语童只要他考上年级前十就同意他的表白。】
【程闲:语童为难人啊,要不问问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通融通融,倒十行不行?】
【林语童:不可以哦,要不你问问我哥?】
【程闲:@周诀 你死了是不是,出声儿。】
【周诀:出声了,我还能活吗?】
【程闲:问你话呢,倒十行不行?】
【周诀:不行的哦闲闲。】
【唐哲星:……闲闲?】
【江东淮:牛逼周哥】
【梁嘉诚:汉子。】
【林语童:哇哦】
【唐哲星:我之前叫你闲儿被你打得眼睛肿了一周!】
然后就是一句突兀的群聊提示。
【“程闲”已退出群聊】
春节要忙的事宜不少,小区里挂上了红灯笼和中国结,整个街道喜气洋洋,程闲站在凳子上贴着对联。
凳子有些摇晃,程闲心里有些没底,只能保持脚下姿势不动,手上继续贴着对联。
就在程闲想转身拿胶带时,凳子十分不给面子的翘了起来,程闲整个人重心不稳,朝身后栽下去,门口的楼道空间很小,就在他紧闭双眼准备迎接落地的疼痛时,身体被一股有力地温暖包裹住。
凳子落地发出声响,头顶传来一声轻笑,睁眼便对上周诀含笑抱着他。
“上次才摔过,不长记性啊闲闲。”
程闲站直身子,才看清周诀身后的周缘正笑眯眯地看这两人。
“贴的不错,”周诀抬头看了看被贴得有些歪的对联,刚刚那一摔程闲还撕下来了一个角,“回家。”
程闲脑袋被胡乱揉了一把,愣怔地看着周诀进门换鞋。
“打扰啦阿闲。”周缘探出脑袋,跟着进了门。
程闲手心里还捏着对联撕坏的一角,看着被周诀顺手拉起来的凳子,心里有股莫名的情绪升起。
矫情,又没摔,怎么就想哭了。
擦掉眼角那一点泪水,把撕坏的对联撕下来后程闲才跟着进了门。
唐景秋早上出门之前嘱咐过他晚上叫了周诀过来吃饭,虽然不知道两人怎么联系上的,但程闲还是答应了把家里收拾干净。
但现在才下午一点,姐弟俩就来了,还挺积极。
周缘正站在阳台窗内望外面的花,周诀则在玄关等他进门,一进门两人就差点撞一起。
周诀突然凑近,程闲虽然没有真的哭出来,但此刻情绪也算不上高涨,反而有些低落,眼眶微红,一脸不善地和他对视。
“你哭了。”
一下子被戳破,程闲语无伦次起来。
“没……没有,我哭什么?”
指尖摩挲过眼角,迫使程闲闭了闭眼。
“还说没哭,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程闲,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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