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相逢应不识（我有一个朋友同人文）

　　（接番外：放空的一天）

　　演出散场，纪明昭从云梦艺馆里出来时遇到了捕头，她心情不是很好，微微躬身行了礼就准备走。

　　捕头却径直朝纪明昭走来，眉头紧皱，“纪掌柜，我正打算去你们店里找你。既然在这里遇到了，就直接和你说吧。”

　　纪明昭严阵以待，“是不是戴梦回卧底的事出了什么岔子？需不需要我再带人给他把飞鸟帮搞起来？”

　　捕头脸色有些怪异，“不是他，他在雷霆州青云直上都快取代上次那个舵主了。是你们店里的梦三息还有另外两个。”

　　纪明昭松了口气，镇定了很多，“他们这次是打了谢成欢吗？保金和汤药费要多少？”说完她就开始准备拿钱。

　　捕头脸色更是为难，“也不是。有好几个姑娘来衙门投诉，说是你们店里的三个伙计坐在家门口，一直色眯眯地窥视她们。这是投诉信。纪
　　掌柜这事儿我不好处理，他们也确实没犯法。但是吧，你们是十佳商铺，还抓过淫贼，结果店里的伙计做出这种事。这影响也不好，我言尽于此了。”

　　纪明昭接过信，难以置信，“你是说，梦三息岩四方那两个王八蛋今天休假带着叶五枝在街边偷窥姑娘？还色眯眯的？”

　　捕头听见叶五枝的名字的时候，表情扭曲了一下，“没有叶五枝，是...”

　　纪明昭努力保持平静，“多谢捕头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给他们洗洗脑子。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纪明昭到家门口，看到叶五枝和老丁正在给梦三息和岩四方分糕点，怒火中烧更上一层。

　　她捏紧扇子，努力不迁怒于人，“老丁，你先做饭去吧。”

　　两个魂淡想带坏我家大宝。

　　老丁看着纪明昭神色不对，少见的没有喊回去，“我做饭去。”

　　“大宝，到我这边来。离那两个脑子不干净的远一点。”

　　叶五枝站到纪明昭旁边，先看向梦三息和随后视线又移向岩四方，不解地问，“二宝，三宝，你们今天做什么了，让掌柜的那么生气？”

　　岩四方也很疑惑，如实说到，“我今天看大爷们下了一天象棋。”

　　他看着纪明昭，“你回来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他们了？他们都是臭棋篓子，我说了两句还不开心了，这不能怪我。”

　　纪明昭拿出投诉信递给叶五枝，然后对岩四方说，“编，你再继续编。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说不出口。大宝儿，给他们读读，让他们两个好好回忆回忆。”

　　叶五枝打开信，开始读，“今天我路过后街丁家时，发现有三人坐在门口偷偷摸摸地看着我。我本以为是今日妆容衣饰有何不妥，所以走慢了些想听听他们怎么说。听到他们夸我长得漂亮，我最初还稍有得意。随后侧眼一看，那三人一齐耸肩，笑得一脸淫邪猥琐，浮想联翩。我害怕极了，生怕他们要做些什么，加快脚步离开巷子。后来我与几个姐妹说了此事，她们竟也遇到了，大家都有些后怕。

　　我们不想深究但又对此事忿忿不平，那些个男人看得评价得理直气壮为何却要我们忍着怕着。我们知道衙门和律法也管不了别人想什么，但是青天白日的在大街上看姑娘总是影响木云城的形象的，希望衙门能给予警告。有姐妹认出，那三人是无名百货的伙计，其中一人叫梦三息。”

　　叶五枝抬头看向梦三息，这次他却低着头没敢看回来。

　　鸦雀无声。

　　纪明昭举起扇子指了指梦三息和岩四方，“说啊，我听你们狡辩啊。”

　　岩四方也震惊的看着梦三息，“你过分了！还连累我。”

　　他又对纪明昭说，“这事儿和我没关系啊。这三个厚颜无耻，在街边恶心人家姑娘的伙计里没有我。我今天真的看老大爷下了一天的棋！”

　　纪明昭白了他一眼，“那你也不是什么心里干净的人。上次在荒野客栈你说了什么恶心的话自己不记得吗？”

　　岩四方也怂了下来，“咱们上次去抓的是淫贼，我那是合理想象。”

　　纪明昭怒气上涌，把扇子砸向岩四方，“你那个想象合理吗？适合在我和叶五枝面前说吗？这个世界多干净啊，肮脏的就是你们俩！龌龊！”

　　岩四方也觉得站不住脚，随即转向梦三息，指着他道，“你龌龊！”

　　梦三息本想回嘴，又瞟到叶五枝还在看着他，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叶五枝问梦三息，“姑娘们，好看吗？”

　　梦三息本想插科打诨一句，没你好看。抬眼和叶五枝对上后发现自己说不出来，咬着下唇说了实话，“好看。”

　　叶五枝若有所思，“是吗？”

　　纪明昭也说，“是吗？那你就好好给那些好看的姑娘们写道歉信，我明天挂在店外！”

　　她又指向岩四方，“你也写！”

　　岩四方始料不及，“我又没看怎么写啊？写什么？”

　　“就写你对自己不合适的行为有什么反思，然后诚恳的道歉。你也说过那么猥琐的话，对这种行为难道不能感同身受然后表达歉意吗？”

　　岩四方咬牙，“我写！”

　　纪明昭又说，“三个人，还差一个。其他人应该不识字，等会儿让老丁也写一封。”

　　“你怎么不写啊？”

　　“写不出来你们这些男人心里想的什么。”

　　叶五枝思考了许久，搬了长凳，拿着还没吃完的栗子坐在门口，四处张望。

　　岩四方给梦三息一个眼神，示意他去问问。

　　梦三息有些为难，没等他起身，纪明昭开口询问，“大宝这是干什么？”

　　叶五枝微微回头，“掌柜的，我也想看看姑娘，你要一起吗？”

　　纪明昭有点消化不了，委婉的拒绝了。

　　梦三息对着白纸，不知如何下笔。

　　纪明昭凉凉的开口，“梦三息，你有没有听过木云城一个挺有名的故事。开头是，木云登徒梁五郎，爱上商女李四娘。”

　　梦三息僵直，匪夷所思地看着纪明昭，过了半晌才说，“听过。提亲惨被富商拒，富商嫁女至远方。”

　　纪明昭呵了一声，“那你知道梁五郎是怎么遇到李四娘的吗？”

　　梦三息惊讶，“这个，故事里没说吧。”

　　纪明昭习惯性的想打开扇子，然后发现扇子刚才扔出去了，还在岩四方手上，“梁五当年也做过这种当街看姑娘的事。比你还嚣张，就坐在铺子门口看。然后有天李四娘路过，他看人家长得特漂亮就对她吹口哨。李四娘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冲上去就甩了他两巴掌，让他立刻道歉，结果两个人差点打起来。

　　你现在明白，他提亲为什么被拒了吗？”纪明昭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还坐在门口的叶五枝。

　　梦三息瞠目结舌，这个故事，他是没想到的。

　　他小心翼翼的问，“这事儿，好像没听人说过，掌柜的是怎么知道的？”

　　纪明昭有些愣神，捏紧拳头，后又松开了，轻笑道，“当时我大哥在陪着李四娘。我那天旷课跟在他后面，看见了。”

　　岩四方察觉到纪明昭情绪有些不对，又踢了梦三息一脚，然后对纪明昭说，“道歉的部分我写好了，要不你先看看？”

　　纪明昭的情绪被打断，接过纸开始看。

　　我家乡的姑娘都长得特别俊，坐在街边可以赏心悦目的看一天。

　　北啸海说了他看姑娘的事儿，怎么没说他被打的事！难怪当时看起来偷偷摸摸的。

　　老丁做完饭出来，看见叶五枝笔直的坐在门口吃着栗子，还四处张望，大喊，“吃晚饭了，都过来。吃饭不好好吃，零食吃个不停！”

　　叶五枝还在专注地看着外面，老丁喊的更大声了，“吃饭了！！”

　　叶五枝像是如梦初醒，拎着栗子和长椅回到桌边，然后坐到梦三息对面，冲他笑了笑。

　　梦三息紧张得捏紧了衣摆，问，“你不生气了？”

　　叶五枝有点莫名其妙，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梦三息羞愧难当，低着头说，“因为我在街边看姑娘，我，不好。”

　　叶五枝没有理解，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的？下次我们一起看吧。”

　　全桌人都静了，舀汤的，夹菜的，扒饭的都停下来看着叶五枝。

　　纪明昭艰难的开口，“大宝，这，不好吧？”随即狠踹了一脚岩四方。

　　岩四方摸着腿，回望，你踹我干嘛？

　　纪明昭回了一个眼神，岩四方明白了，一样的力度给了旁边的梦三息一脚。

　　叶五枝的眼神更为困惑，“这，也是陋习吗？”

　　在座所有人异口同声，“是！”

　　叶五枝解释，“但是那些姑娘真的好看呀。其实不只是姑娘，我觉得走过去的所有人都好看。他们从我们门口走过，像是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故事，让我或长或短的看了一眼。

　　我看到一个老奶奶给推车的老爷爷擦汗，看到隔壁阿婶抱着孩子去街角买糖葫芦，还看到两个姑娘挽着手说着话，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可好看了。不只是像我这种好看的皮囊的好看。”

　　片刻的安静后，梦三息先开口了，笑着看向叶五枝，“行，下次陪你看。”

　　叶五枝开心的回答，“好啊。但是你以后也要这么笑，这样不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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