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想向我求婚

　　再次回到姐姐身边，没有半分隔阂。
　　她对我现在的模样满意的不得了，重新看着我成长这件事对她而言，仿佛是很期待的。她轻轻握住我这几天被扎得满是淤青的左手背，说：“今天下午再抽一次血化验，没有太大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跟姐姐回家了，开不开心？家里我已经找人打扫过了，再带去你置办点东西。”
　　“以前我的东西不能用了吗？”
　　听到我这么问，姐姐顿了顿，“虽然都保存得很好，但那些都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东西了，明镜。”
　　我愣了愣。
　　是啊，我不是知道的吗？现在已经是木叶六十年了，我出生的那一年是木叶二十四年，也就是说，我现在应该是三十六岁了，但是从姐姐嘴里说出来，我才这么明确感到时间在流逝。
　　“姐姐现在也应该是五十岁了。”
　　可是她的外貌还是那么年轻，我狐疑地歪着头望她，难道姐姐也是什么妖怪不成？
　　她笑着揉了揉我的发旋：“这么直白的将女性的年龄说出口可是不礼貌的哦。是啊，不过姐姐用医疗忍术改变了外形，一直保持在年轻时的外貌，不止这样，我还可以变成和明镜一样大呢。”
　　我亲眼看见姐姐从二十几岁变成十几岁，再变成与我一般大的年纪，对着镜子比划了半天：“静音说我们俩长得像，但是你看，首先眼睛的颜色就不一样，明镜的眼睛要更圆一些，还有脸型的弧度也不一样……”
　　她放下镜子：“果然姐姐小时候的形态没有明镜那么可爱啊，明镜果然是最棒的妹妹！”
　　这个全天下最好的姐姐丝毫没有自觉，变回成熟女性的样子把我揽在怀里：“虽然头发的颜色一样，但是的确还是有区别的，姐姐好想看你长大的样子，啊不对，还是不要长大好了，好不容易才找回这么小的你。”
　　她用下巴不停蹭着我的头顶，依恋不已。
　　我有些后悔，是不是应该早早就告诉卡卡西我的人类身份呢？对我来说可能只是睡了几觉，但对姐姐来说却是结结实实找了我三十多年，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姐姐到底都在做什么呢？
　　思来想去，我怎么想都是自己这个控制不了又奇奇怪怪的血继限界的错，而关于血继限界，姐姐在我醒来后一次都没提起过，仿佛木遁在她眼里不算什么，跟那些专门研究我身体的人员不一样。
　　他们看我的眼神像一个行走的矿场，指精神粮食方面。
　　我毫不怀疑，如果没有一个五代目的姐姐在头上顶着，木叶医院的大门我指定是出不去的。

　　姐姐还在扳着手指数要给我置办的东西，伴随着她声音的还有门板被拉开的响声：“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还要给你买个奶瓶呢明镜，之前三代目送的那个不能用了，你忘了吗？你小时候喝奶粉要喝到五岁的，喝到五岁才聪明呢。”
　　我猛地涨红了脸，眼神凶恶地瞪着门口站着的人。
　　“嗯……”他挠了挠自己银白色的头发，眼神飘忽不定，“买奶瓶的事下次再谈吧纲手大人，风之国的使者到了。”
　　姐姐将我抱回床上躺好，细心捻了捻被子，在我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姐姐忙完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我乖巧道：“好。”
　　她夸奖般揉了揉我的头，温暖的指尖轻轻擦过头皮，才站起来越过卡卡西走出去，后者没有跟随五代目大人，而是反身将门关好，问我:“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我还记着他刚刚听到我要买奶瓶的事，侧过头‘哼’了一声，心里却直打鼓，竟然有些紧张，忍不住睫毛都在打颤儿。
　　他在我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走来，无法亲眼所见，却因为太熟悉他的气息，一回头猝不及防砸进那人胸膛里，他一手撑在我身侧，一手揣在裤兜里俯身下来看我，听我闷哼一声却在上方调笑着：“果然是小孩，一有事就往别人怀里躲。”
　　哈？！
　　顾不上我震惊脸，他退开些距离，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对方耸拉着眉眼漫不经心，是一贯在外的作风，拉长了语调：“我可是一忙完就过来了，有时候也要体谅下大人吧，还在喝奶粉的小姑娘。”
　　“……”
　　我龇牙：“卡卡西你这个讨厌鬼！”
　　“嗨以嗨以，那讨厌鬼把漫画书放在这里就走了。”
　　他拿出一本厚厚的书放在床头柜上，我被勾走了魂一样，不自觉咽了下口水，那上面印刷着我熟悉的主人公的形象，可那大大的字我却是一个也不认识。卡卡西已经走到病房门口了，正拉开门，我赶紧大喊一句：“等一下！”
　　他动作一顿。
　　“我，我不认识字……”
　　“嗯，那可怎么办呢，医院里也不能召唤忍犬来啊——”
　　我在床上扭扭捏捏了数秒，才奶声奶气道：“卡卡西欧尼酱……”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死鱼眼的眼睛在这一秒弯成月牙：“嗨以嗨以，那么，卡卡西欧尼酱就陪不识字的小姑娘看看漫画书吧。”
　　“……”
　　他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
　　我鼓着腮帮子被他抱起来放在膝盖上，漫画书被他捧在手里，我第一次自己亲手翻开它，里面的世界是奇幻且冒险的，不禁沉迷其中，卡卡西一边慢慢指着文字，低沉的嗓音娓娓道来。
　　说实话，卡卡西没有比斯克讲得好。
　　可我很久以前就希望与他一同看故事了，他总是没时间，年少时他在暗部，秘密执行着村子里危险的任务，后来退出暗部，我又睡去了太久，久到现在还没有看完这几年连载的漫画。
　　说起来，这几年的漫画好像创作者换了一批人了，连着内容也丰富不少，之前那种公主和XX的故事已经看不到了，我揪着卡卡西的袖口：“这个主人公也跟我一样变小了耶。”
　　“嗯……他是从大变小，但是你可一直都是小孩啊。”
　　我据理力争：“胡说！我今年都三十六岁了！”
　　“是是，三十六岁了还要被姐姐逼迫喝奶粉，明镜大人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
　　卡卡西果然是讨厌鬼！！
　　他抱着我太久，下巴也顺势搁到颈窝，懒洋洋的气音吹过我耳畔，有些痒，姐姐一直是这么抱我的，所以我也不觉得卡卡西的姿势有什么不对，“卡卡西，你才刚做完任务回来吗？”
　　“刚做完一个A级任务。”
　　“哦……”我想了想，“我明天要出院了。”
　　他停下翻页的手，“那不是很好吗？”
　　是啊，那不是很好吗？待在医院天天被扎针，还要我吃这样那样的药，味道也不好闻，床也不够软。回家的话姐姐会给我做好吃的，会帮我洗澡，会给我穿上新的漂亮衣服去街上买三色丸子。
　　我有些扭捏：“那，卡卡西，你还会来看我吗？”
　　后背抵住的胸膛传来沉闷的笑意，“现在村子里可是很忙的啊，明镜。”
　　“嘁，不来就不来嘛！我才不想看到你呢！”我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去，一不留神踩空了，身体顺着滑下去重重砸在地上。
　　“明镜！”
　　卡卡西的声音好像突然变了个人，我晃晃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扁嘴就要开始哭，他蹲下身来微微蹙着眉，“摔到哪儿了？”
　　我抽泣着往他怀里走去，伸出小手主动环上他的脖子。
　　他摸摸我的头：“好了好了。”
　　我却是更委屈了，心底的异样逐渐汇聚到一点，想停也停不住，像失去了妈妈的幼崽般嚎啕大哭，他轻声安慰，我却不买他的账，抽抽搭搭地说：“卡、卡西，我要、姐姐……”
　　“纲手大人还在忙呢。”
　　“那，我要、比斯克、和帕克……”
　　“这里是医院啊……”
　　“那，要出去玩……”
　　“你现在还没有得到外出许可，不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吗？”
　　“哇……”
　　“好好好。”
　　他头疼地把我抱起来，推开病房的门，随手拉住一个护士：“不好意思，如果纲手大人一会儿回来了，就麻烦告诉她，她妹妹威胁我带她出去溜圈了。”

　　我对卡卡西还要找理由感到唾弃。
　　因为是小孩，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坐在他手臂上，侧着身子好奇地打量外面的街道，被风之国袭击的后遗症仍随处可见，我想到轰隆作响的那天，三代目火影大人就此陨落的那天，好像第一次感到了生命的重量。
　　路上有的人跟卡卡西打招呼，我马上扭头藏在卡卡西的衣领里，他有些无奈，然后另一只手咬了咬，召出帕克。
　　我一下忘记刚刚的失落，开心得快要飞起来了，把帕克抱在怀里：“帕克，帕克！我是明镜呀，你还认识我吗？”
　　帕克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抬起肉垫擦过我的眼角，“听声音我还是认得出来的，所以不要哭啊，明镜。”
　　我傻傻笑：“是哦，嘿嘿嘿，声音还是一样的。”
　　有了帕克，我变得没有那么害怕外界了，我小时候一个人是不能出门的，总是要绳树或者姐姐带着，现在虽然他们不在，但卡卡西的话，也勉强可以啦。
　　“哟卡卡西，这就是你拐回来的小女孩吗？啧啧啧……”
　　拐过街角，有人从旁边的店里钻出来开卡卡西的玩笑，我半张脸躲在帕克的狗头之后，看见来人豪爽地一拍大腿，这个大姐姐围着我绕了半圈：“还挺可爱。”
　　我如芒在刺，紧了紧抱帕克的手臂。
　　卡卡西好像感受到我僵直的身体，伸手在我头上安抚了一下，才回那边道：“打住，不是我拐回来的啊……到底传成什么样子了，而且，你看清楚。”
　　卡卡西突然解除通灵之术，帕克一下在我手中化成烟雾，我整个人完全暴露在对面的目光下，卡卡西从腋下把我抱起，凑到那人面前：“这当然是，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啊。”
　　“……”
　　“噗。”与我面对面的大姐姐忍俊不禁：“凯说你最近很会开玩笑，我还不相信。”
　　“来，明镜，叫红豆姐姐。”
　　我扭扭捏捏，旁边的店里又钻出来一个人影，定晴一看，是我眼熟的红眼睛姐姐和阿斯玛，红眼睛姐姐说：“你们两个，别闹了啊，这可是纲手大人的妹妹，明镜大人，年龄算起来红豆反过来叫她一声姐姐也不过分吧？”
　　阿斯玛接了一嘴：“啊，我才想起来，纲手大人的妹妹小时候好像的确长这样……”
　　“喂喂你不要现在才放马后炮啊。”
　　“我也只见过一次画像啊……都已经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在半空中扑棱着，卡卡西只好顺势把我抱回怀里，我死死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安抚着我的情绪，语气平和但不是对我说：“别看她已经年龄很大了，但实际上还是个小姑娘呢。”

　　卡卡西带我走过那条街，那几个人消失在视线里，我才靠着他的脖子问：“卡卡西，静音姐姐也是，红姐姐也是，为什么大家都要叫我‘大人’呢？”
　　卡卡西说：“嗯，木叶村可是柱间大人建立的村落，在那个时代，忍者之神的保护能免于战争之难，所以大家都很感谢柱间大人。”
　　“可是，那是祖父做的事，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说的也是。不过，人类是会延续思念的动物，你和纲手大人那么多年不见，不也一直在思念彼此吗？就算你还是小草的时候，也总是说‘等纲手大人回村再叫我’这种话。”
　　他话题到此，一转：“所以，就算你什么都没有做过，柱间大人现在已经不在了，村子里的人们对他的思念不由自主延续到了他的血脉上。明镜，大家称呼你为‘大人’不止是因为你是柱间大人的孙女，更多的还是源于大家对柱间大人的思念……”
　　他轻轻笑了笑：“抱歉，就包容一下大家吧。”
　　作为人类和卡卡西交流，没有陌生的疏离感，我假装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小脸红彤彤的，侧过头去打量这个祖父一手建立的村落，“第一代火影是我的祖父，第二代火影是我的叔祖父，第三代火影是我祖父和叔祖父的徒弟，第四代火影是他们徒弟的徒弟的徒弟……”
　　说到这里，我有点头晕了。
　　卡卡西抽出一只手点点我的额头：“第五代火影是你的姐姐，这下，明镜还真是跟历代火影都有关系啊，以后要不要也考虑做火影呢？”
　　我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我也是，要成为火影的女人？”
　　他笑眯眯摸了摸我的头，不置可否。他不说话了，我也在暗自思考这火影怎么搞得跟世袭制一样？这就是不为人知的木叶村的阴暗上层吗？
　　糟糕，上当了！
　　卡卡西带着我走过忍者学校，现在因为战争的关系暂时不能开学，但我已经去过那里了，不是很感兴趣，只是问卡卡西，以后我也要去上学吗？我可是木遁忍者，有这份力量，怎么想也应该成为村子里的战斗力吧？
　　“你不是很喜欢上学吗？”
　　“可是，变回人类来上学，又不一样了。”
　　他目光没有焦点地远远望着，隔了几秒说：“不想战斗的话，那就成为医疗忍者也不错，我记得你们一族原本就十分擅长医疗忍术，又有纲手大人在一旁指点你，而且，你的医疗天赋应该算很厉害的类型。”
　　或许他在说我还是小草时就能治愈他手上的伤口了，学医疗忍术可是让我沉睡了六年的罪魁祸首呢，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时候叫美琪还是雪琪的，帮卡卡西搬家的那个女人。
　　我一问，卡卡西说：“那是雪霁小姐，那位小姐的话，已经嫁人了哟。”
　　啊，已经嫁人了啊。
　　说到底，当初是为什么拼死拼活要学医疗忍术呢？我摩挲着自己稚嫩的指尖，柔软而白净，忽然好奇在我睡去六年的日子里，卡卡西孤单吗？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吧，因为卡卡西还有八忍犬呢。
　　我撇撇嘴，又将脸埋进他脖子里，嗅到一股干净的味道，我微微动了动鼻尖，他却是从胸膛发出几声沉闷的笑意，“小女孩。”
　　我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你今天不用带第七班吗？”
　　“是啊，最近村子里虽然经历了战争，但接到的委托可是越来越多了，木叶的上忍可是很忙的。”
　　我气呼呼地鼓起一边脸：“什么嘛，以后我也会是上忍的！而且是比姐姐更能打的医疗忍者！”
　　“嗨以嗨以。”
　　卡卡西根本就没有认真在听我的话嘛！我嘟着嘴，很不高兴地拉着他脖子晃了晃，他只好在街边买了一串三色丸子，我还想多吃两串，他却是不允，“小孩子吃那么多甜食会遭报应的。”
　　“大人有这种肮脏的想法才会遭报应的！小孩子是不会长蛀牙的！”
　　他对我的歪理感到无奈，丸子店的阿姨忍俊不禁，又送了我一串三色丸子，她摸着我的头，像是在怀念很久的以前的事：“以前明镜大人也来过这里的。”
　　我知道，我记得。绳树带我来这里的时候，面前的这个阿姨，还是个十几岁的大姐姐呢，察觉到这一点，我乖乖举着三色丸子坐在卡卡西臂上，表情有些恹恹地。
　　大家都一样呢。

　　卡卡西没说什么，可我一抬头看见高处的火影楼，忽然这一刻很想姐姐：“我能去吗？”
　　“嗯……恐怕不能吧，我可是瞒着纲手大人把你带出来的，被知道的话——”
　　听到卡卡西拒绝，我理由找的很快：“你不是都和护士姐姐说，是我威胁你带我出来玩的了吗？”
　　他低低地笑出声：“那是因为，我确保可以在纲手大人回去之前把你送回医院去。而且，这种话被传出去，我大人的脸面可就挂不住了哦。”
　　什么嘛，我小声嘟囔着：“又没人敢真的笑话你。”
　　“嗯？”
　　“因为，卡卡西很厉害啊。”我歪着头看他，“姐姐都有说过，她说，我能够在卡卡西这里真是太好了。”
　　他好像怔了一下，被面罩盖住的脸看不出表情，“是吗，纲手大人这样说啊……”
　　我不太明白，只是觉得大人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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