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乘风流

　　顾桑将车停在公司楼下，下班时间，门口许多人，他们都好奇地打量起顾桑。对这位年轻总裁的突然造访感到奇怪。

　　他轻车熟路地进入办公楼，一身黑色大衣裹着修长的身材，简直是行走的衣架子。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外两人都有些惊讶。

　　“顾总？”楚奕戴着口罩，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他刚拍完宣传广告，晚上还要去参加别的活动，行程十分忙碌。

　　看到顾桑的一瞬间，心中一阵泛苦，虽然他已经感觉到两人之间希望渺茫，但他没想到顾桑这么狠心，自己三番五次前去找他，连人都没见到。

　　“来拍广告的？”顾桑不会主动去找他，但碰到了也不会躲避，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他该给的也都给了，自认为是问心无愧。

　　“嗯。”楚奕点点头，情绪有些低落，“顾总，我想……我们可以找个时间聊聊吗？”

　　经纪人听着他们的谈话，她现在有些担心楚奕的状态，楚奕一向是以事业为重，而且性子高傲，一旦有了什么目标或者是想要的东西，不会轻易放弃，她担心万一一个不好楚奕触怒了顾桑，以后恐怕要吃不少苦头。

　　顾桑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周三之前。”

　　楚奕眼睛一亮：“好。”

　　顾桑正要上电梯，楼湛的声音却从他的斜后方传来。

　　“聊的挺开心。”

　　顾桑回头，原本平静的心绪泛起涟漪，怦怦怦，每一声心跳都感受清晰：“这么快，不是说还要忙一会儿？”

　　“看你车子停楼下有一会儿了，就下来看看。”两人一同朝门外走去，“看来是被美人绊住了脚。”

　　顾桑看了他一眼：“毕竟是我公司的人，再说，哪有楼总耐看。”他为楼湛打开副驾驶的门，“您请。”

　　“你以前也是这么哄你那些小情人的？”时值深秋，昼夜温差加大，晚风带着凉意，此刻都被隔绝在车外。

　　顾桑噙着笑，发动车子，朝早就定好的一家餐厅驶去：“这怎么是哄，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话说，你很介意么……”顾桑语气透着心虚，他以前确实经验丰富了些，但他以为这辈子也就是玩，玩累了拉倒，运气好点孤独终老，运气差点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从来没想过会现在这样一心一意。

　　“我不介意你的过去。”楼湛微微叹了口气，但语气又倏地一转，“但从今天开始不许存别的心思。”

　　顾桑巴不得他这么说：“那是自然。”

　　其实他有些好奇，楼湛的感情经历对他来说还是个谜，倒也不是说非要知道关于前任的事，他只是不信楼湛没谈过。而且楼湛是原本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

　　他相信如果他主动问，楼湛会告诉他，但他不想把对方逼得很紧。

　　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以他的性格，做事一向酣畅淋漓。很少会考虑后果，也不害怕失去，但面对楼湛的时候，会思考这样做适不适合他们，他会顾虑对方的心情，不是因为想要得到什么，恰恰相反，他只是觉得这样循序渐进的节奏是最舒服的。

　　即便他觉得楼湛对他的感情还是有所保留，不过做个情绪稳定的猎手也没什么不好。

　　***

　　“什么事说吧。”

　　顾桑与楚奕相对而坐，他们订了个隐私保护极好的餐厅，楚奕最近通告漫天，加之新戏在筹备中，瘦了很多，精神也不怎么好。

　　他知道很多事不能强求，但他还是不愿就这么放弃。

　　“顾桑，我想了很久，之前那段时间是我打扰你了，我做过努力，你就不能再看看我？”他气息有些不匀。

　　顾桑表情很郑重：“你的感情我从来没有回应过，楚奕，我不想做得很绝情。”

　　“可是就不能试一试吗？”楚奕及肩的头发本来松松扎在脑后，一簇发丝却因剧烈的抖动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顾桑垂眸，叹了口气，他有些明白楚奕为何这么执着：“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

　　楚奕一怔：“什、什么……你有”

　　他忽然说不出那个词，他从来没有从顾桑的口中听到过，即便新闻上有很多类似于“顾桑新男友”的词汇，但他一直都确信，顾桑与他们和自己别无分别，是不掺杂丝毫感情的交易罢了。

　　顾桑已经站起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回答你关于这件事的问题了，楚奕，如果你不想你的事业有任何闪失，就早日放下吧。”

　　从某种角度，他可以理解楚奕，他不知道这是吊桥效应产生的影响让楚奕对他如此执着，又或者是楚奕另有所图，人一旦钻入牛角尖，就无法轻易挣脱。

　　只是如果是他面临这样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庆幸，他想要得到的人，现在在他身边。

　　楚奕也跟着猛然一下站了起来，想说的话堵在嗓子口，一时间头晕目眩，腿一软直直倒了下去。

　　顾桑听到响动连忙将他扶起：“楚奕？楚奕！”

　　***

　　楚奕醒来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经纪人坐在他病床边的凳子上，一脸忧虑。

　　“白姐……”

　　经纪人见他醒了这才缓过直跳的神经：“你最近是不是熬夜了，放你去休息你就是这么糟蹋自己身体的？”

　　“对不起，白姐，让你担心了。”楚奕脸色苍白，嘴唇也不复红润，一脸病态。

　　“你真怕我担心就不要再犟了。”经纪人劝他，“我当初应该拦着你的，就算你不依靠顾总，也迟早能有现在的地位。”

　　她一脸懊丧，楚奕眼神迷茫，盯着虚空中不知哪一点：“算了，他身边都有人了，我还纠缠个什么劲。”

　　他似乎很疲惫，说完就阖上了眼。

　　经纪人也没再打扰他，轻手轻脚地为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就出去了。

　　顾桑就站在门外，拿着手机啪啪打字，见经纪人出来了，问了声：“他醒了？”

　　“嗯，麻烦您了。”

　　两人相对无言，有些话彼此心里都明白。

　　经纪人的手机震动两声，她道：“我去接个电话。”

　　顾桑点点头。

　　经纪人回来时，已然变了脸色：“顾总，您和楚奕见面的照片被发到网上了，已经有新闻在传……”

　　不过几个小时，热衷于八卦的媒体和网友已经展开遐想，拍摄照片的狗仔大概是蹲了很久，从顾桑将楚奕半搂半抱着放进车里，一直开到医院门口的画面都有。

　　经纪人看着顾桑皱眉不语的样子道：“其实一开始送他去的时候已经甩了几个跟踪的狗仔了，没想到还有，是我没考虑周到。”

　　“这事儿也不怪你。”顾桑常年处于舆论中心，即便是在某次迫不得已的饭局上接受某个小演员敬酒，也会被当作是与那个小演员有点不可言说的关系。

　　他对此习惯了，但这对于楚奕来说就没那么友好，更何况楚奕入围了某电视剧盛典的最佳男主提名，这种绯闻虽然对评奖影响不大，但对于结果也不是一丁点影响都没有。

　　现在网上对于楚奕的言论很不友好，有说他能接到好剧全是因为顾桑，还有说楚奕能在娱乐圈顺风顺水，从不需看人脸色也是他被顾桑包养的缘故。

　　“现在我们做任何解释都会被当成是狡辩。”顾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过几天要去外地出差，你照顾好他。”

　　***
　　真是多事之秋。

　　也不知是最近犯水逆还是怎的，顾桑厌烦了无穷无尽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走在回公寓路上，他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出门前肯定是关了灯的，可是公寓的窗帘缝内隐隐透出暖光，他第一反应是进贼了，但以这个小区的安保系统可能性不大。

　　那会是……

　　顾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加快脚步，心头隐隐多了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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