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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车开到梧城后,慢慢堵了起来,又遇到一个红灯,车缓缓停了下来,刚刚的大雨又变小了,陆幼宜打开窗户,空气中充满潮湿的气味,泥土的腥味飘散开来,微风阵阵,凉意怡人,路旁的树木枝叶随风摇曳。淅淅沥沥的雨滴从而天降,簌簌作响。前面的车辆开始往前行走,温景衡轻轻一踩油门,车也往前行驶去。
回到御景小区,陆幼宜和温景衡遇见了早餐店的王阿姨和她的朋友,看见两个人同时从车上下来,王阿姨那双眼睛亮了又亮:“小陆老师,温老师,刚回来啊?”
“是的。”温景衡礼貌地点点头,转身到后车厢去提东西。王阿姨拉着陆幼宜的手臂,声音压低,但是不难听出她声音里的笑意:“小陆老师跟温老师是不是有进展了?”
陆幼宜看着在后车厢忙着搬东西的温景衡,耳根红了点:“王阿姨我...”话还没说完,王阿姨再次拉住陆幼宜的手臂,“加把劲啊,阿姨等着吃你们的喜糖。”
陆幼宜有点哭笑不得,还想跟王阿姨解释什么,王阿姨已经听不进去了:“我先走了啊,你们忙啊。”
陆幼宜似乎还能听到王阿姨跟朋友的谈话声:“这两人真般配,你说是吧。”
“那可不。”
陆幼宜:......算了,她当做没听到。
把东西都提到家里的时候,她和温景衡都被雨淋湿了,特别是温景衡,前额的发梢有水滴慢慢滑落。陆幼宜随意将东西一放,拿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温景衡。温景衡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陆幼宜到厨房烧开水,准备煮姜茶。
温景衡打量起周围,房内布置得温馨而舒适,墙壁上贴着淡雅的卡其色花纹壁纸,一幅色泽温暖的花园油画挂在墙上显眼的位置,几只可爱的玩偶被扔在沙发上,茶几桌上摆着水杯和几本书,阳台上开了一扇窗户,风从外面吹进来,把浅黄色的窗帘吹得高高的。
“叮铃——”手机铃声响起,温景衡看了一眼,是他妈打来的电话,陆幼宜还在厨房里洗杯子,温景衡接通来电,话筒一端传来母亲清朗的嗓音:“阿衡,你中秋节没回家?”
“嗯,您和我爸回来了?”温景衡坐在沙发上,陆幼宜给的毛巾还搭在头发上,声音慵懒。
“是啊,回来后发现家里跟出发前一样,你中秋三天都待在你的公寓里?”温景衡的母亲——季文蓉是名音乐教授,为人开朗又热情,虽然已经有了年纪,但是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她依旧美艳,比年轻时更多了一份韵味。
“嗯...”温景衡含糊地回应了一句,用毛巾擦了擦半干不干的头发,季文蓉是多么了解自己的儿子,听见温景衡的回答,她细长的眉毛往上挑了下:“怎么了?”
“没有,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爸说让你今天回来一起吃个饭,弥补一下我们没有过的中秋。”
陆幼宜将煮好的姜茶从厨房里端出来,倒了一碗递到温景衡面前:“喝点姜茶。”她没注意到温景衡正在讲电话,看到温景衡的手势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将姜茶放在茶几桌上,快步走开。
季文蓉猝不及防从儿子的电话里听到一个娇娇软软的女声,她瞬间来了兴趣,一双美目都放亮了许多:“谁呀?我怎么听见了女孩子的声音?”
感受到自家母亲的八卦,温景衡凝视着不远处的陆幼宜,眼眸里沾染上一丝笑意,茶几桌上的姜茶还在冒着热气。“嗯,我晚上回去吃饭。”
“哎,行,回来再问你。”挂掉电话后,温景衡端起姜茶,热气氤氲了他的眼眸,看上去温柔又缱绻。很快,一碗姜茶喝完了,陆幼宜正在厨房里收拾,温景衡高大的个子也走进厨房后,空间就变得更加狭小了。
“我需要回家一趟,如果有事再打电话给我。”温景衡像是报备行程一样,温柔地注视着陆幼宜。
陆幼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点点头。她刚刚约好了跟楚宁一起吃晚饭,楚宁说她非常需要幼宜的安慰。温景衡的衣服刚刚淋湿了一些,他回家换了套衣服,就出发了。
陆幼宜将奶奶给的东西收拾一下,发现要给温景衡的那一份他没带走,将东西放好后,打算等温景衡回来后拿给他。就收拾这么一会儿,时间也过去了一大半。
雨已经完全停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陆幼宜带了伞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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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湾别墅区内,一栋白色的小洋楼前有着一个小院落,房子周围的墙铺贴了一块块白色的瓷砖,围墙下有一棵桂花树,正值秋季,桂花盛开的季节,桂花香沁人心脾,一位长相美艳的妇人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坐在院落里的石椅上喝茶,脚边的一只小黄狗懒洋洋地趴着,花圃旁站着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拿着剪刀在修剪枝叶,仔细一看,中年男人眉眼间跟温景衡十分相似。
“渊明,刚刚跟阿衡通电话的时候,我绝对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绝对没听错。”美妇人——季文蓉放下茶杯,看着丈夫说得非常坚定。
“这小子不会是谈女朋友了没让我们知道吧?”季文蓉食指点了点下巴,温景衡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让她操心过,但是也让她觉得自己对儿子的关心好像还远远不够,这不,儿子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孩子她居然今天才发觉。
温渊明修剪完最后一根枝叶,放下剪刀,也坐到石椅上,喝了一口茶,“不用想那么多,他的事他会处理好。”
听到自己老公的回答,季文蓉冲他翻了个白眼:“就是你每次都这么说,我才觉得我好像没怎么好好教育过他,别人家长经常谈论孩子的教育问题,我倒好,什么都没得说。”
“这不是让你少操心了许多吗?”温渊明放下茶杯,语气无奈:“要不待会阿衡回来你问问他。”
“问是肯定要问的。”
“吱呀——”院落前的铁门被打开,温景衡走了进来。“大忙人来啦。”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到儿子的季文蓉打趣道。
温景衡长腿一迈,几步走到季文蓉面前。“回来了啊,来,坐,你妈妈刚刚还念叨你呢。”温渊明给儿子倒了一杯茶。
“假期三天做什么了?”季文蓉轻轻瞥了一眼温景衡,刚刚在电话里没细问。
“没做什么,休息。”温景衡轻咳一声,眼眸低垂,长睫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还有啊,刚刚电话里我没听错吧?是不是真的有女孩子?”谈到这个,季文蓉兴致就来了,她轻轻放下茶杯,茶杯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温景衡一脸无奈,他妈对于他的事情永远都是最八卦的。
“嗯。”温景衡左手托腮,白皙修长的食指蜷起,在桌面敲了几下。这下温渊明也来了兴趣,从儿子懂事到现在,他就很少见过儿子身边出现过女生,啊,忘了,除了高中那个小同桌。
“什么情况?”温渊明也忍不住开口问,温景衡倒是不愿意开口说了,转移话题:“妈,晚饭煮好了吗?”
季文蓉非常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看自家儿子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样子,她拉了拉肩上的披肩,站起来,步伐堪称摇曳生姿地走进了家里。看见季文蓉进去了,温渊明小声地凑到温景衡旁边:“你妈现在走了,你可以跟爸爸分享一下。”
温景衡笑了声,将桌上的茶杯收拾好,没有说话。“还记得你当初高中可喜欢那个小同桌,到大学毕业都还在心心念念,怎么?现在放下了?”
温景衡的手一顿,眼底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温渊明将温景衡的异样都看在眼里,儿子是亲生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温景衡在想什么,现在看来,估计还是那个小同桌,才能让自己一向冷静温和的儿子情绪上有这么明显的变化。
“既然这么喜欢,就不要错过了。”温渊明拍了拍温景衡的肩膀。季文蓉的声音从餐厅里传了出来:“吃饭了。”
“走吧,吃饭。”父子俩一前一后走进餐厅,桌上摆了几道家常菜,除此之外,还有秋天必有的美食——大闸蟹。晚饭时间,饭桌上安安静静,没有人说话。温景衡看了看那盘大闸蟹,脑海里倏然想起昨天陆幼宜还跟着陆奶奶撒娇想吃肉蟹煲的模样,他轻抿嘴唇,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那个姑娘喜欢吃螃蟹吗?”
“嗯。”回答完,温景衡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季文蓉纤眉一挑,眼神中略带得意地看着温景衡,温渊明在一旁没忍住轻笑出声。
吃完饭后,季文蓉给温景衡装了一大袋的大闸蟹,让温渊明放到车上,自己对温景衡又嘱咐了一遍:“妈给你准备这么多大闸蟹可不是让你自己一个人吃的啊,你那厉害的厨艺也是该展示展示了。”
季文蓉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开了不止一次屏。“争取早点带回来给妈妈看看。”
温景衡看了车里的一大袋螃蟹,扶了扶额,非常感谢自己母亲的倾情相助。车子驶离了海明湾别墅区,季文蓉挽着丈夫的手臂,叹了口气:“看见阿衡有喜欢的人,真是太难得了。”儿子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她真的很担心以后儿子会出家。
温渊明看着妻子,轻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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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现在很疑惑那个让温老师很久不见,并且很想见的人到底是谁?”陶楚宁头上戴着蓝色的发箍,切了一块牛排,针对刚刚陆幼宜讲的事情小小做了个总结。陆幼宜点点头,喝了一口水。刚刚说了很多,她已经有点口渴了。
陶楚宁眉头微皱,思索了下刚刚陆幼宜说的,再次开口,带上了反问的语气:“你就没有想过,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你?”
陆幼宜还没咽下的水差点一口喷出来:“怎么可能?他当年可是说过我们是朋友的。”这话说得有点委屈,回想起以前的事情,陆幼宜放在桌上手指蜷了蜷。
陶楚宁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口牛排吃完,用纸巾擦了擦嘴,好笑地看着陆幼宜的反应,陆幼宜深深叹了口气,眉毛轻拧,一缕烦躁爬上眉头:“当初就是因为他说的话,我一直不敢跟他表明,就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但是温老师对你的态度很不一样。”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温景衡对陆幼宜的态度是特别的。
“因为我们从高中认识到现在,我们是朋友。”陆幼宜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底的失落。“就算是朋友,那肯定也是最不一样的。这段时间你见过他身边出现过别的女人吗?”陶楚宁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食指和大拇指摩挲着下巴,细细思考起来。
陆幼宜摇摇头,“所以啊,幼宜,我真的觉得那个很久不见想见的人就是你,你要不干脆直接问温老师吧?”陶楚宁嘴角倏尔一弯,笑意吟吟地看着陆幼宜。
陆幼宜试着想了一下自己如果直接去问温景衡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场景,算了,她没勇气问。“你总是害怕,幼宜,你有没有发现,在有些事情上,你总是很胆小。”陶楚宁看着陆幼宜,眼里露出清清浅浅的笑,“害怕尝试,害怕失败,因为害怕,所以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但其实你真的不要低估自己,你有漂亮的容貌,好看的身材,优秀的学历,这样的你,为什么没有信心呢?”陶楚宁的眼里盛满了柔意,“我希望你勇敢一点,不要让自己再错过第二次。”
楚宁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但是语气却异常坚定,陆幼宜心里五味杂陈,她的确是不够勇敢,所以才会在当初听到温景衡说的那句话时,只想着离开,繁复的情绪涌上心头,最后只能化成一声淡淡的轻笑:“你说得对,楚宁,我太胆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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