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经楼的传说

作者:木阳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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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街姑娘坠楼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喜愿听闻后第一时间收集各种小道消息。没想到这里头还涉及到店里的首饰,钱财于他毫无用处,但红姨的那支金钗还在竹编盒里,也不知道哪个大胆的贼人竟敢抢蒋家的东西。他打听到蒋龟年被困在府上不得外出,红姨怕是更难出来。他只得自己想法子去找线索,当然第一步便是先去看望蒋龟年,也好将听来的消息对上号。
      首金铺的东西丢了,货出了钱未到账,他这个店铺义子理当去蒋府拜问。他敲开蒋府大门说明来意,看门人很快放他进去。蒋龟年看见好友来访,一扫颓废,开心的手舞足蹈,拉着喜愿狂倒苦水。喜愿听他一股脑将自己遭遇的天大不公说的七零八碎,大致同自己打听来的消息相差无二,心里直犯嘀咕。这事不论公与不公,都与他关系不大。更何况蒋府权势滔天,就算小楚儿是蒋龟年害的,他们也有法子翻过案来。可是这事波及到红姨,和她有关便牵扯到羽双音。他想不管也不行。
      “我说龟年兄,你怎会在关键时刻出现在那个窗口?”喜愿问。
      “哎,就是啊。我听见有人尖叫,一听就是小楚儿的声音。我赶紧跑去她屋里,谁想到她会……。我真是倒霉透顶。”蒋龟年懊悔。
      “可有看见她是如何摔下楼,或者有何人在屋里?”
      “没有,什么都没看见。哪有什么人,我要是看见哪个王八蛋在那,早就将他揪到衙门里去了。”蒋龟年道:“若是让我查出是谁害我,我定要将他打个半死,出出这口恶气。”
      “依你看,小楚儿往常除了同你来往,还有谁是她的恩客?”喜愿问。
      蒋龟年摇头:“她自进入花楼之后,就被我看上了。不是我吹牛,在河间,我蒋龟年看中的人,谁敢和我抢。”
      喜愿点头表示赞同。事实的确如此,做官做到兵部尚书这个位置,已是士官难以企及的了,更别说寻常老百姓。谁见了蒋家人不是绕道走,生怕无事惹得一身骚。蒋龟年这个混世魔王在花街那是横着走的螃蟹,谁挡道就绞谁。有权有势的人都不敢轻易动他。
      对了,是不敢轻易动,若是不轻易呢。
      喜愿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螃蟹再大,危险再高,总有不怕死的想要尝一口鲜。也许蒋隽在那个位置上坐的并不安稳,也许有人想要动一动蒋家这口鲜味。
      会不会是这些日子屡屡求见小楚儿的钱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喜愿问。
      蒋龟年头摇的像一只拨浪鼓。“当时我快吓傻了,小楚儿动人的身体成了那种样子,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哪里还能发现什么人。”
      真是个怂货。
      喜愿有些懊恼,自己多余问这句。蒋龟年要是有用,蒋嵩年也不至于这么辛苦。在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喜愿起身告辞,往红姨住的后院走去。经过花圃时,瞧见在不远处给树浇水的小刘。他站在原地假装欣赏一会儿香气迷人的腊梅。小刘察觉到有人看他,转身向他弯了弯腰以示尊敬。
      隐藏的真好。喜愿想。
      自第一次见他时,喜愿就发现他握着马缰的手不一般,他手上的茧子是常年握刀的人才有的。那是一双可怕的手。喜愿拍掉肩上的落□□直往后院去。
      他恭敬的向红姨作福,对昨日发生的事情表示关切,便开始打问首饰的下落。红姨当即表示遗失首饰是她的过错,和九儿无关,大公子正在设法寻找线索,以便追回首饰。如果追不回,她日后会想法子将银钱补上。怎么补她却没有说,想来她自己也没有头绪。
      喜愿说:“事出突然,谁也想不到有人敢当街抢货。可是盒子被抢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开首金铺几条街了,谁会知道这盒子里装有首饰?”
      “难道有人跟踪我们?”红姨疑惑。
      “或者有人一开始就知道你们是来取首饰的。”喜愿道:“有谁知道你何时来店里取首饰?”
      “没几个人,而且知道的人都是蒋家人。”红姨道。
      “会不会有人将消息散出去,就等着你来取货。可是为何要将你引入花街,就为了让你看一场戏?你和蒋龟年有无瓜葛?”
      红姨摇头,她同蒋龟年不过就是刚到河间时遇见过一次,而后就是选首饰那次。难道就是这两次让人以为她和蒋龟年有了纠葛。
      喜愿点头,斗鸡那日在场人员众多,无法确认是谁看蒋龟年不顺眼,因为嫌他烦的人太多。选首饰那次,最明显表现出厌恶的人当属乙齐郡主。可是郡主见谁都是一副厌弃的表情,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傲气。
      红姨心里打鼓,觉得此事蹊跷。自己弄丢首饰,再一次愧对喜愿,让他蒙受巨大损失,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几番思想斗争后,决定将未在县令和蒋嵩年面前提到的事说出来。她将九儿支开,把在花街看见钱兄的事和盘托出。
      喜愿眼皮一跳,心想来对了,果然有异常。看来蒋龟年的嚣张跋扈在外得罪了不少人,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问红姨若是找不回金钗的话,她会如何。红姨略显失望的表示,金钗原本就是陆夭的,找不找的回都是天数。喜愿点头同意,心想时而豁达时而逆来顺受的红姨为何会缠着羽双音不放,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会有如此大的怨气。
      他准备告辞之际,突然想起一件事,郑重说道:“陆夭已经大婚。”
      红姨恍惚:“你是说小姐和关家公子大婚了吗?”
      “是。”
      “当真?你如何得知?”红姨问。
      他无法回答说是从一本书上知晓的。他绕开问话道:“我会派人去查首饰的下落。在花楼外看见钱兄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特别是蒋龟年,他一激动容易坏事。”
      “嗯。”红姨明白,所以一直到现在都守口如瓶。
      喜愿离开蒋府后边走边思考,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与钱某没有来往,对他的背景不甚了解。但此人能做蒋龟年的朋友,肯定是有钱或者有势,家里不是做买卖的就是当官的。这么一来,只要去各处大院门外的小摊转一圈,他的家世背景就能盘个一清二楚。只是他有什么理由对一个青楼女子下毒手,又为什么要将红姨引去花街。他想不明白,当然更无法确定钱某就是凶手。他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下人去打听钱某的底细,还有那日他是否在花楼出现过。

      陆夭在关辗的陪同下到处游山玩水,她本就开朗活泼,逐渐适应京州的乡土人情后,便对关辗死心塌地的欢喜。关家乐见其成,关猎去信陆府商讨早日成婚之事,并将大婚日期留于纸上。陆贺渊展信后眉开眼笑,立时回信应允,称大婚之日携内人同往庆贺。于是,关家和陆家自此联姻,婚宴上陆贺渊对关辗赞不绝口,称自己眼光独到找对了女婿。他在豪情万丈的关猎攻势下喝了五大碗酒,昏沉醉去时还喜笑颜开,一个劲的夸女婿。婚宴摆了整整五日,鞭炮爆竹声传遍大街小巷,家家都知道关家镖局来了一位小主人。婚宴上人人兴高采烈,好话连连,唯一惆怅的只有一人:雅博。
      雅博只在第一日到场,余下几日借口要照看店铺生意分身乏术。他心里明知陆夭总有一天会成婚,却没想到自己会亲眼看着她走进别人的怀抱。他心痛又无可奈何。他不是富家子弟,连对陆夭抱有非分之想的权利都没有。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在别人眼里自己一无是处。他终于下定决心,将从小喜欢的陆夭封存心底,再也不愿想起。
      陆贺渊言出必行,陆夭成婚后的第六日便把关辗唤来,将自己在周边三个州县店铺的进项收入,每家店铺的规模,店内有几名掌柜和伙计的具体情况一一讲述给关辗听。嘱咐关辗若是有意于买卖,可先接手京州的店铺,以便熟悉各项事务。关辗内心高兴,面上却不敢太过展露自己的喜悦,刚成婚便急不可耐的妄想丈人的财富,会使他在对方心里的地位落于下风。他颔首点头,不卑不亢的应着,嘴上却说不必着急,他对生意一窍不通等日后有空再慢慢熟悉也不迟。陆贺渊见女婿没有见钱眼开,又如此谦虚有礼,实是可造之材。看着关辗的眼神多了一丝欣赏,顿时笑的合不拢嘴。他说家里事多,下午便携夫人启程回府,没有太多时间教他,便将房契和名单塞进关辗手里,叮嘱他日后务必去看看,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雅博。关辗含笑谢过丈人,称自己会好好照顾陆夭请他放心。待送走丈人,他不停翻看各本房契,脑中大致盘算出这些店铺的价值,心里止不住狂喜。陆府的财产可能远远比他想象中还多得多,父亲给他娶得仿佛不是媳妇,而是一座取之不竭的宝矿。他走回婚房时的脚步尤为轻快,看到陆夭那张害羞的脸庞时越发觉得可爱动人,好似成堆的金块闪烁着黄金色的光芒。
      陆夭在丈夫的爱抚下觉得自己嫁对了人,必将心满意足的过上愉快而富足的生活。

      不出三日,喜愿得到可靠消息。便趁夜蒙面探入钱兄所在的温柔乡中,将熟睡的女娃打晕后拍醒他。钱兄看似一副自知理亏的样子,哆嗦着求饶,喜愿还未动手便问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钱兄是钱懿之子姓钱名焕,钱懿任职主事一职,在蒋隽管辖之下。因钱懿时不时将在朝堂上受的怨气发泄在儿子身上,钱焕由此对蒋家心生怨恨,对事事高他一头的蒋龟年越看越不顺眼。明着不能动手,暗地里处处给蒋龟年添堵。斗鸡之事便是他安排的一局棋,没想到因红姨的出现打破了原本赢定的胜局,使他功亏一篑,花费的心思和银钱也打了水漂。他怀恨在心,见小楚儿一心讨好蒋龟年,对自己却是一脸爱答不理,心里甚是恼怒。不过是一个卖笑的女子,竟然也敢轻视自己。他打听到蒋龟年溜出蒋府,又见红姨去金铺取货便命人将她引入花街,想让她亲眼见证蒋龟年的难堪。可是当喜愿问是不是他动手杀人时,他却一个劲的摇头否认。钱焕说自己恨蒋龟年是真,但因为恨他而去杀人却不值当。若是被蒋家查出来,他父亲会被拖累不说,他也会赔上自己的前程。他放着好日子不过,何必为了蒋龟年那个蠢货去牢里度日,犯不着的事。喜愿闻言,心想他所言非虚,人在嫉妒之时会有些小打小闹,说到因为嫉妒搭上整个家族的前程那是古代人绝不会犯的低级错误。他见钱焕不似撒谎,便放他一马,自行翻窗离去。
      喜愿将众人的口供和查到的线索整理一番,思前想后找不到一点头绪。按红姨的说法,最可疑的是钱焕。可是现在钱焕被排除在外,那么还有谁能接触到当时的小楚儿。老鸨在一楼正厅里招呼来客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她在听到吵闹声后拨开人群看到的是冲下楼的蒋龟年。而红姨看见窗口探出来的人也是蒋龟年。
      难道是蒋龟年?
      不对。他没有害小楚儿的动机,更没有将自己置于险境的必要。他不缺钱,想为小楚儿赎身也是分分钟的事,何必将她……
      难道小楚儿做了对他不利的事。比如擅自接客。有钱人对自己所属之物有特殊的癖好,不会把自己的东西与人分享。也许蒋龟年就是这类人。这么一来,他便有了害人的动机。
      喜愿心弦一动,为不知情的红姨担心不已。若此事真如他分析的这般,那么蒋家不会像表面看上去这样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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