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失衡

　　徐釉决定收回当初自己觉得“参加点活动也挺好的”的话语。
　　——这对她来说也太不友好了点。
　　说好的是简单易学的基础版，徐釉信了，结果到头来，拷过来的教学视频上，那个舞蹈动作叫一个天花乱坠、五彩缤纷、千手观音，徐釉看得差点眼睛都要被晃花。
　　她差点想跟廉喻行说自己四肢不协调要不还是算了吧。
　　但又听到他说会简化跳舞内容，她便又咬咬牙坚持了下去。
　　然后……
　　然后第n遍熟悉动作的时候牙都快要被徐釉咬碎了，她也还是没让自己的四肢跟自己熟悉起来。
　　从蹲下到站起来的时候，徐釉很明显地体验到了眼前出现的几秒漆黑状态。
　　她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拆开包装放入口，这才勉强压了压泛上来的头晕感。

　　第一天的训练很快结束了。
　　徐釉拎着个包慢吞吞地踱到了校门口。
　　陈鹤词一早就在那里等着她了。
　　他一看见徐釉，便皱了下眉头，问她：“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又低血糖了？你身上不是带着糖的吗？吃了没？”
　　徐釉一出校门便被陈鹤词的婆婆妈妈给袭击了，她摆了摆手，妄图以此让陈鹤词停止他的唠叨：“停停停停停——”
　　陈鹤词叹了一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徐釉被言语“攻击”过的大脑歇了一会儿又好一点了，便开始回答陈大少爷刚刚一股脑儿问的问题：“嗯，刚刚练舞的时候有点吃力，不过已经吃了糖了，现在还行。”
　　陈鹤词瞅了一眼她那到现在还是有点苍白的脸色，语气有些复杂道：“真的好点了？”
　　徐釉点了点头：“嗯。”
　　“行吧。”陈鹤词单肩背着书包，左手搭着书包背带，右手接过了徐釉手上拎着的包，“走了。”
　　徐釉一个没注意，自己的包就拎在了陈鹤词手里，她也没打算拿过来——
　　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尤其还是陈鹤词自愿递给她的便宜。

　　临近新一年，夜晚的风也显得有些刺骨。
　　昏黄的路灯照在地上，像是晕出了一片一片的暖意。
　　陈鹤词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徐釉聊着天。
　　“练舞？为了文艺汇演？”
　　“嗯。”徐釉点点头，把手缩在了冲锋衣长长的袖子里，围巾软趴趴地蜷缩在她的脖子上，毛绒绒的帽子自然地卧在她的头上，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她的眼睛有些亮，“我们学校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但就我们班班长手气最不好，抽到了跳舞。”
　　“然后呢，这不是自愿参加的？”陈鹤词问。
　　“啊。”徐釉有些后悔，“是自愿的，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就举手参加了……”
　　——越说声音越小。
　　颇有些底气不太足的味道。
　　陈鹤词：……
　　他像是被徐釉逗乐了一样：“那怪谁？只能怪那个当初鬼迷心窍的你咯？”
　　徐釉：……

　　她准备重新开一个话题。
　　“那你们呢？”
　　“我们？”陈鹤词停顿了几秒，开口，“不要求每个班级出节目，但是除高三外，每个年级都要出至少六个节目。我们班倒是出了一个节目的。”
　　徐釉有些好奇，追问道：“是什么节目啊？”
　　“竹语舜的钢琴独奏。”陈鹤词像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嘴，“她钢琴弹得还挺好的。上次在有节音乐课上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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