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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几日乱晃晃的,好多事情都积压在一起,我整日都在收整消息,好多事情都顾不上,幸好师姐帮我分担了许多。"
"三公子我倒不知道,他成日在宫中,那几日基本上没出来过。"许幼荷想了想,开口道。
"洪千千的事你交给谁去做了?"林惜青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问道。
"我...我..."许幼荷诺诺许久,还是没说出来。
林惜青有些不耐烦,许幼荷跟在自己身边也有两年了。遇到什么事情,若是不愿意说,不是沉默不语,便像结巴了一样。尤其是刚投奔三公子时,没有人看得起她们。林惜青告诉过她多次,若被人欺辱,一定要告诉她,但每次都得不到回应,她还是次次都被欺负到满身狼狈,林惜青恨铁不成钢,渐渐便也懒得管她的事情。
如今林惜青只有无奈,"是你师姐刘怜岚帮你做的?"
许幼荷默然不语,林惜青便知道答案了,接着追问,
"仔细说说,当时发生什么事情了?"
而许幼荷内心还在天人交战,并没有回答。
林惜青缓了语气道,“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左右咱们被困在这皇城内,也不知能活多久,苟且活着也是一日日地数着日子。”
“你到最后都没抛下我,我心里是高兴的,总算这一生没白活,到最后还有人惦念我。
“可是荷娘,要是我死在城破那天便罢了,可我活过来了,我这一生没活明白,你的一生还太短暂,细算起来,你比我还小两三岁吧。”
许幼荷头越垂越低,听到此处,诺诺地补充了句,“对,我如今二十了,家主比我大三岁。”
“二十岁,还小呢,虽然我们有主仆之名,可暗地里我一直拿你当妹妹,你正是花一般的年纪,不该葬送在这里,”林惜青转头看着她身后的高大男人,“更何况,还有李栁呢,你要让他被玥国那些人抓住吗?”
李栁心道明明是林惜青这女人想要活命,却偏偏把他自己牵扯进来,不服气正打算开口,只是想到什么,压下要说出口的话。
许幼荷眼神澄澈,像一头林间的小鹿,林惜青想到她主管着府上事务,每日面对着那么多虚情假意,也没有怯场过,负责皇城所有暗探,几年来也没有出过错。但每次对着自己都是一样的坦诚,“家主,我不想你出事,也不想李栁死,我一定会救你走的。”
林惜青心头突然涌起一个念头,若是韩凌隐在这儿,恐怕会开玩笑地说“那要是我和李栁必须选一个,你会选谁?”
林惜青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荒谬,怎么在这种时候想起了他,在心中压下思绪。
“家主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尽力帮一帮李栁。”
“哦?你对他倒是好,”林惜青淡淡看一眼李栁,“我答应你就是了。”
许幼荷见状终于抬起头道,“确实是师姐,最后那两个月,一直是她和洪千千接触的。”
林惜青沉思,“你仔细说说。”
“师姐在几个月之前和洪千千因为抢一个玉石摆件结怨,后来因为洪千千带的银子更多最后得到了这个摆件。但师姐气不过,找了个由头封了那家铺子,后来又在长平县主的赏花会上授意几个小官之女羞辱了她。
“后来洪千千气不过找来府上,我和师姐正在聊家主的药又快没了,被她听了个正着,当时我和师姐都慌了。
“我打算告诉家主你,师姐不让,她说这个时候不要为这点小事烦扰你。又过了几天,她说自己想到了办法,让我把洪千千的事情交给她来办。我想跟家主你说,可是,可是...”
“可是那几日我们来了多少次,每次不都是灌一肚子茶水,坐半天冷板凳再无功而返,你这架子可真大。”李栁一脸欠揍的表情。
至少在林惜青看来是挺欠揍的,“李栁,若不是你勾得荷娘非要保下你,你以为如今你还能在这里吗?你们每次来都一起,我还当是来让我允了你二人的婚事,紧要关头哪有时间来处理你们的事情?”
“呵,就你一个人知道做大事,说到底还是不相信我们,你眼里只有刘怜岚,何曾有过荷娘,似你这般汲汲营营,到最后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啊。”李栁更是气不过,终于忍耐不住接着开口。
林惜青闭了闭眼睛,“闭嘴,去外面呆着。”李栁也不停留,用力踢开门扉,气冲冲地离开了。
“家主,如果,如果当时我强闯进去对你说了这些事,你会相信我吗?”许幼荷向来在她面前怯怯,只是这次她直视着林惜青的目光,似是非要问出一个答案。
林惜青心内沉吟,若是当时的她确实不一定会相信,必定要查证再下定论,况且刘怜岚,她向来很相信她...
“我明白了,”窥见林惜青的沉默,许幼荷眼睫微垂,头又低下了。
林惜青注意到了这点,不知为何,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草草留下一张纸,“这是以后见面的方法,看完便烧了吧。”便离开了。
身后许幼荷喃喃道,“所以家主,那时候你当时真的是要我死在皇城吗?”
紧赶慢赶到了宫城,幸好赶在宫门快要落锁之前回来了。
值房门前等着个小内侍,言说是韩厘来过了,只是林惜青一直没回来,韩厘没等到便回去了,还给林惜青带了句话,明天下朝后韩凌隐要见她。
第二日,韩凌隐在武英殿的偏殿见了林惜青。
“林卿,昨日之游当是乐不思蜀吧。”韩凌隐又开始摆弄他那盆花,但林惜青知道他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的反应。
“没有王上照拂,在外面随意逛逛竟也迷失了方向,幸好沿路打听,才在宫门下钥之前赶了回来。对了,臣在南城那边发现个铺子,做枣花糕做的不错,便称了几两,王上若是不嫌弃,也尝尝吧。”林惜青提起一包小食,放在鎏金木桌上。
“这种玩意儿也就小酒那小孩儿喜欢。”韩凌隐转身看着林惜青,“林卿也算是出去游玩了,昨日见孤怎么也未邀孤一起?”
林惜青一脸疑惑地抬起头,“王上昨日也出去了吗?许是臣眼拙,昨日并未见殿下。”
韩凌隐云淡风轻,“无事,也许是孤看错了。”说完转过身坐在桌案前,开始批起奏折,林惜青被晾在一边,不知是不是要告退。
正巧这时,殿门前传来一道声音,“凌哥哥,我在这里呆的好闷啊,你陪我出去逛逛吧。”
身后追来两个侍卫,“王上恕罪。”
韩凌隐摆摆手,那两人便下去了。“都多大的人了,做事别这么咋咋呼呼的,明日出门不如给你配个号角。”
“凌哥哥,你怎么这样,姑母都说让你让着我。”那少女不服气地跺脚。“更何况,这里还有外人在呢。”
王瑄才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你是何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我和凌哥哥说话,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韩凌隐皱眉道,“王瑄,不会好好说话就自己回玥国去,这是御内领侍林惜青,”又转头对着林惜青道,“这是我表妹,王瑄。”
王瑄看见林惜青的正脸,一脸狐疑之色,“总觉得你有点脸熟,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吗?”
“我们并未见过,许是县主记错了。”林惜青低垂着头。
韩凌隐打断了两人的交流,“行了,你没事就先回去吧,明日我安排人带你出去玩。”
王瑄看见韩凌隐眉间已有不耐烦的神色,不想惹他厌烦,只好慢慢往殿门口蹭。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转头看着林惜青,“我知道在哪见过你了,那个首饰店里,”接着她对韩凌隐道,
“凌哥哥,不用找了,明天我要她陪我去逛。”
韩凌隐目光隐含一丝冰冷,“明天我再找旁人,她有职责在身,不能陪你胡闹。”
“胡闹?在你眼里我干什么都是胡闹,凌哥哥,明天我就要她陪,否则,否则我就写信给姑母,跟她说你在身边藏了一个,一个...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王瑄也毫不退避,只是在韩凌隐愈加冰冷的目光中渐渐心里开始退缩。
只是,韩凌隐突然转了态度,“也行,”看着林惜青道,“明日你就陪她出去转转,别把她卖了就行。”
“凌哥哥,你怎么说话呢。”王瑄又被挤兑,不太情愿,只是一想韩凌隐已经遂了她的意,便也高高兴兴地走了。
林惜青无缘无故被卷入这一场争端,也连忙告退了,只是走的时候,犹豫了下上前把枣花糕又揣手里打算提走。
韩凌隐看见她的小动作,“看来还是我阅历少了,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把送出去的东西往回拿的。”
“古人云,“君子以俭德辟难,不□□以禄。”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一两糕点也要五钱银子呢。”
韩凌隐气笑了,“怎么,送孤东西五钱银子还嫌多了?”
“王上不是说不喜欢吗?若是不喜欢,纵然千金之物,在那人眼里也只是一文不值。”
“林惜青,真能往你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这糕点还千金,行了,东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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