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

　　“什……什么？”会长一愣，猛地看向黄子尧。

　　他和那女生显然被黎沅的话给整懵了，他俩根本不知道黄子尧堵黎沅的事。

　　“是我先推的她。”黄子尧低声说，“也是我们的确太想早点检查完早点回家，所以就提前了时间检查卫生。”

　　被会长口中所说的“黎沅动手和正常时间去检查”在当事人黄子尧说出实话时，本以为能在政教处这儿让他们出口气，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在黄子尧的努力下，啪啪打脸。

　　会长气急败坏地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嘀咕咒骂了一句。

　　“欧克。”辜主任听完脸上没太大的变化，两个班的班主任一个脸上笑眯眯，一个脸臭成了榴莲。

　　“那你们三个，给他们道歉。”辜主任说。

　　“对不起。”迫于办公室一屋子人和主任的压力，他们仨又对黎沅和韦予渺道了一次歉。

　　“你们两个也表个态吧。”辜主任看向他俩说。

　　“额，既然道歉那就没什么了。”韦予渺说。

　　她现在表面淡定，实际内心已经慌成了狗，刚刚她真的以为自己和黎沅会背黑锅，手心都冒出了汗。

　　“你哑巴吗？”黎松坐在一旁，见黎沅没开口皱眉道。

　　韦予渺听到黎松这冷沉的嗓音大气都不敢出，她偷瞄了站在自己身侧的黎沅一眼。

　　黎沅跟他爹一样面上没什么表情，他突然低侧头看着韦予渺，把正在偷瞄的她吓得眼神差点没扭转回来。

　　“跟她一样。”黎沅说。

　　“这段事情工作很忙我都没怎么管学生会的事情，是我的疏忽，让学生会的风气形成了这样。”辜主任说，“但是我们有问题就要整改，你们三个纪检部的工作就交给其他人吧。”

　　他们三个低着头挨训。

　　“黄子尧，你是觉得一中的校规是摆设吗？居然还敢去围堵人？”辜主任说着语气就冒火，“你以为你是地痞流氓吗？啊？还是一中学生会干部呢，你这处分是跑不了了，高三看你表现再给你看看去不去掉，下周一给我站在主席台上去念检讨！听到了吗？”

　　“听到了。”黄子尧闷闷地答。

　　“黎沅啊，你也算是好学生当中的尖子生了。”辜主任到黎沅这里声音就放柔和了很多，“你们班被欺负了，再不济还有老师呢，直接告诉老师啊，动手的话终归不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辜主任。”黎松起身，脸上带着歉意的淡笑，眸子却是冷眼看向黎沅的，“黎沅是我没管好，给你添麻烦了。”

　　黎沅被看得头皮发麻，移开老爸的视线不与他相视。

　　“黎老师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件事黎沅和这位女同学本来就没错，少年人嘛，这个年纪火气都很大。”辜主任笑了笑，“并且这件事也是我的工作的疏漏，今天把你们几位老师喊来耽误些时间，不好意思了。”

　　“没有什么的，是我们班主任没好好打理班级。”黄子尧班主任说，“让一些学生狂到无法无天了。”

　　“但是我觉得教室监控还是可以开着……”老赵说。

　　“没什么事儿了，你们几个回教室上课吧。”辜主任对他们挥了挥手，“嗯，赵老师你继续……”

　　韦予渺出了政教处办公室，尽量使自己的步伐迈的很大才能和黎沅并肩走在一起，似乎是察觉她的小动作了，黎沅把脚步放慢了些。

　　“身上的伤还疼吗？”韦予渺背着手抬头望向他脖颈的伤口，还是用纱布包着的，脸上也贴着创口贴。

　　“不疼了。”黎沅眼睫向下看了她一眼，“那个……”

　　“怎么了？”韦予渺问。

　　“你待会儿帮我换一下纱布吧。”黎沅抬手点了点自己脖颈的伤口。

　　韦予渺微微一怔，耳朵里和蝉鸣一并闯入的，还有黎沅好听的嗓音。

　　“好啊。”韦予渺弯眼一笑，“没问题，那你待会儿……”

　　“嗯？”黎沅尾音轻扬。

　　“教会我几道题吧。”韦予渺说。

　　“没问题。”黎沅笑了笑。

　　学校的白杨大道就有两条，一条是小卖部通往寝室的，一条是校门口通往教学楼的，白杨笔直挺拔，跟标杆似的。

　　他俩从政教处出来要经过校门口到教学楼的白杨道，夕阳照在白杨树上，稀碎的光透过叶子的缝隙斑斑点点落进少年的眼里，韦予渺才觉得他深沉的黑眸有那么有温度一点儿，浑身肆傲的冷刺也在光的照射下全部融化。

　　“韦予渺。”

　　他俩步子一顿，回过头看了一眼。

　　王梓笑着跑上前，额前的刘海都有些凌乱，和王以忱一样很自来熟地挽住韦予渺的手臂。

　　“哎，王梓。”韦予渺丝毫没觉得王梓这样没有边界感，被王梓挽着内心还有点小雀跃，但还是纳闷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随便一问就知道啦。”王梓说。

　　韦予渺“唔”了声，想到刚刚在办公室看到她的身影，结合昨晚黄子尧百依百顺听她话的样子，心中一道猜想成立。

　　“你不会叫黄子尧那样说的吧？”韦予渺瞪大眼问。

　　“你怎么这么聪明。”王梓打了个响指，“就觉得你们明明是没错的那一方还要被报政教处，还要被人围堵打架，感觉你们好冤种啊。”

　　“谢谢了。”韦予渺说，同时心里默默感慨，现在性格直爽长相漂亮关键三观还正的美女不多了！

　　“不用谢呀。”王梓笑着轻揪了下韦予渺的脸，“我帮我朋友问你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韦予渺点了点头。

　　王梓乐了，“王以忱有女朋友吗？我朋友……算了，我想追他。”

　　这话一问，连一旁的黎沅都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韦予渺下巴都要落地了，“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追他。”王梓眼眸认真地说。

　　“他没有。”韦予渺捏着王梓纤细的手，皱眉想不通道：“你要不要换个人追？”

　　“我就要追他。”王梓回握住她的手，“我没开玩笑，他挺……符合我审美的。”

　　这场毫无预料的喜欢给韦予渺整懵逼了，她其他倒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王梓是不是眼神不太明亮。

　　“哦，哦，好的。”韦予渺拍拍她的手背，“咱俩加个好友吧，我把他微信推给你。”

　　“哈哈哈，谢啦。”王梓爽朗地笑了笑。

　　“不是，我问一下。”韦予渺按住王梓的手腕，“你怎么喜欢上他的？”

　　“运动会，他的跳高。”王梓眨了眨眼。

　　韦予渺心里一沉，看到王梓仿佛就看到了自己。
　　但是她没有王梓那么热烈而又勇敢。

　　回到教室后，班上的人恨不得把身体直接黏在他俩身上，伸着脖子在那问“怎么样啦！？”“你俩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纪检部那三个人都还给我俩道歉了。”韦予渺大声说，干脆全部回应。

　　听到这结局全班的人都呼出一口气。

　　“真的给你俩道歉了？”林恬杏待韦予渺坐到座位上，凑过来问。

　　“煮的。”韦予渺收拾自己的习题册说。

　　“你别学我！”林恬杏哭笑不得道。

　　“是真的！”韦予渺抱着书转身看了王以忱一眼，越看越有点不顺眼。

　　可能是认识的久了，王以忱身上的优点也会被她自动给忽略掉，不然横看这黝黑的皮肤，竖看这黝黑的皮肤，她都觉得王以忱待在文化班有些可惜，更觉得王梓的眼神有些不太明亮。

　　“看着我干嘛？”王以忱翘了个二郎腿身体靠墙，由于坐在最后一排，墙壁就是他的靠背，看起来就很吊儿郎当。

　　“咱俩换个位置。”韦予渺说。

　　“为什么？”王以忱不解。

　　“我问黎沅题。”韦予渺不由分说地把习题册放到他桌子上，“快点快点。”

　　“我真服了！”王以忱翻了个白眼，“好大个题不得了，我来教你。”

　　“物理。”韦予渺挑了挑眉。

　　王以忱一怔，随即扒拉下他的寸头，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物理？哈哈哈，物理，物理那我真不行。”

　　物理是他史诗级短板。

　　王以忱起身伸了个懒腰，和韦予渺换了座位。

　　“我给你说，坐过来小声点啊。”林恬杏事先警告了他一句，“到时候别逼我抽你！”

　　“啧！知道了！”王以忱压低声音说，“你能不能温柔点？真不知道那个男的怎么喜欢上你的……”

　　“你闭嘴！”

　　“你管我！”

　　韦予渺没理前面两个地拌嘴，问黎沅：“纱布和药都带了吗？”

　　“带了。”黎沅伸手在桌楼里拿出书包，翻出这两样东西给韦予渺。

　　韦予渺坐着不好操作，直接站起身来把黎沅后颈的纱布给摘了，露出翻着血肉的伤口。

　　她微微低头，小心翼翼地用棉花把上面的血给揩干净，离得近了，就闻到黎沅身上洗衣液的味儿，还有混杂着伤口的血腥气。

　　“啧，我觉得这个人应该在练九阴白骨爪。”韦予渺处理着伤口说。

　　黎沅闻言笑得肩膀轻颤，“我第一次被人用指甲抓成这样。”

　　“我也第一次觉得人的指甲居然这么有威力。”韦予渺笑着说，“你这伤口不能碰水喔，碰水估计会被感染。”

　　“嗯。”黎沅应了声。

　　“好了。”韦予渺向后退一步看了看自己包扎的成果。

　　“谢谢。”黎沅抬手摸了把后颈，刚刚喷洒在皮肤上的余温似乎还存留着，没有散去。

　　“不用谢。”韦予渺坐到凳子上，“给我讲一下题就好了。”

　　黎沅接过她的习题册扫了眼，点点头：“行。”

　　在讲题的过程中，韦予渺已经很努力的在跟着黎沅的思路走了，心里还想，学霸就是学霸，一道题还能给你整出几道方法来解答，一般老赵说的数学选择题最后两道很难，直接靠运气选就行，他们这个班的学生就不用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去算了，但黎沅轻而易举的能把这两道题给算下来。

　　所以分班考试459的分数，黎沅绝对是故意考出来的，可她不知道黎沅为什么会这样做。

　　“懂了吗？”黎沅写下最后一道步骤，抬眼问。

　　“不懂。”韦予渺实诚地说。

　　她感觉她就是个傻子。

　　“没事，再讲一遍就行了。”黎沅撕掉那一页算着密密麻麻的演草纸，“换个简单点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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