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迷恋

　　姜宁的生物钟向来很准，即便前一天凌晨一点才睡，六点半，他准时睁开了眼。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脑袋晕沉沉的，甚至有些反胃。
　　他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眼，周一了，膝盖已经完全恢复，他也该去上班了。

　　下一秒，前一天晚上的片段涌入脑海……
　　他手指一颤，丢下手机，拉上被子捂住发烫的脸。

　　学长泛红的耳尖，躲闪的眼神，手指的温度……
　　羞！

　　呜呜他怎么能那么勇？
　　居然问学长喜不喜欢他？！
　　果然酒精让人容易上头，这个问题问得如此突然，连他自己都还没准备好和学长在一起，学长多半觉得冒昧吧！
　　怪不得没有回答，回答的话……那、那不是、不是……
　　表、表白了吗？！

　　只要想到学长居然曾经喜欢过他，姜宁就羞得浑身发烫。
　　——那、那不就是，双向暗恋？！

　　所以最后没有回答，是有好感，应该还有些喜欢，但觉得进展太快、没准备好表白的意思。
　　——姜宁自动翻译了一下。

　　恋爱经验为零的新手小白害羞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团成一个小包。

　　过了一会，他有些缺氧，终于拉下被子，露出一张绯红的脸，眸光潋滟，眼波如水。
　　他默默地决定当鸵鸟，假装忘记前一晚发生的事情。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姜宁望向身边的钱瑞鹏，结果看到了一个四仰八叉的奇妙睡姿，整个人都快掉到床下了。
　　姜宁：……算了。

　　手机发出一声消息提示音，姜宁点开。

　　盛凌霄：“起来感觉还好吗？”

　　姜宁情不自禁翘起嘴角：“还好，就是有点晕。”

　　盛凌霄回得很快：“可以冲一杯蜂蜜解酒，一定要吃早餐。”

　　姜宁从床上爬起来，从柜子里拿出蜂蜜，冲了一杯。

　　发了张照片过去：“喝啦，好甜。”

　　另一边，盛凌霄坐在餐桌前，管家为他端上一杯泡好的柠檬蜂蜜水：“少爷，您现在不应该再熬夜应酬了。”
　　盛凌霄点头：“我知道。”

　　“少爷，今天还要为您准备早餐吗？”

　　盛凌霄沉默了，他想起昨晚姜宁带着醉意，问他是不是还喜欢他。
　　他是不是应该和姜宁疏远一段时间？
　　但姜宁会不会以为他不想理他了？

　　感情经验为零的霸总第一次遇到这么复杂的感情问题，竟有些举棋不定。
　　见当然是想见的，姜宁亲手做的早餐当然是想吃的。
　　但万一姜宁追问，他该怎么回答？

　　手机里传来一阵提示音。

　　姜宁：【图片】
　　姜宁：“喝啦，好甜。”

　　盛凌霄端起面前的蜂蜜水，轻抿一口。
　　确实好甜。

　　姜宁又发来消息：“学长忙完了吗？今天来店里吗？”
　　又发来一个小狐狸睁着大眼睛期待的表情。

　　盛凌霄莫名觉得这个表情包和姜宁本人很像。
　　可爱，还有点乖。

　　“少爷？”管家等了一会，忍不住敦促。

　　“唔。”喉结上下滑动，盛凌霄向来是个果断的人，他飞快地回想昨晚自己的表现，正常。
　　回家后也没有做梦，正常。
　　第一个疗程的效果很不错。

　　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小狐狸圆乎乎的脸，他终于有了决定：“不用了，我出门吃。”
　　他回复姜宁：“会来。”

　　姜宁发来一个小狐狸开心的表情：“那待会见。”
　　盛凌霄勾着嘴角：“待会见。”

　　新的一周开始了，他再次充满了期待。

　　管家闻言笑了：“那就好。”

　　盛凌霄有些意外地问：“林叔不希望我在家吃早饭吗？”

　　管家笑得慈爱：“上周没有出门吃早餐，少爷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那家店的早餐，一定很合少爷的口味吧。”

　　盛凌霄愣了愣，随即笑了：“确实很合我口味。”

　　他又想起一件事：“林叔，帮我去小花园采一束花，和之前一样。”

　　在第一次送花被姜宁接受后，盛凌霄就在院子里划出一小片地，种上了姜宁喜欢的花。
　　管家下意识看了眼餐桌上的干花花束，笑得更加慈爱了：“好的。”

　　*

　　七点，两人在咖啡馆门口相遇了，对视了一眼，却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虽然决定假装忘记当鸵鸟，但本人站在面前的时候，姜宁还是忍不住紧张害羞。
　　他努力维持成年人的从容镇定，一边找钥匙，一边忍不住往盛凌霄的方向偷瞄。

　　今天学长还穿着前一晚穿过的大衣，披在他身上大了一圈的衣服，穿在学长身上却是刚好。
　　姜宁突然脸一热，钥匙“吧嗒”掉在了地上，猝不及防又对上了盛凌霄看过来的目光。

　　偷看被抓包了！

　　姜宁红着脸去捡钥匙：“又送花啊。”
　　几乎同时，盛凌霄也问：“你朋友没来？”

　　两只手在半空中碰到，都下意识后缩。

　　姜宁捡起钥匙，垂着眼睛：“钱瑞鹏他喝多了，起不来。”
　　盛凌霄也道：“每周送一次花，不是惯例吗？”
　　姜宁飞快接话：“昨晚谢谢学长送我们回去，钱瑞鹏他很烦吧。”
　　“还好，就是一直在车上唱歌。”盛凌霄道。

　　回想起钱瑞鹏跑调的魔音，两人相视一笑，莫名紧张尴尬的气氛终于松弛下来。

　　姜宁如往常一样做两份一样的早餐，盛凌霄安静地坐在惯常的位置上用随身携带的平板处理邮件，阳光照旧从玻璃门外洒进来，仿佛日子同一周前一样，什么都没发生改变。

　　但这次姜宁端着两份刚做好的早餐，第一次坐在了盛凌霄的对面。

　　盛凌霄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姜宁冲他微笑：“现在不该还坐得那么远吧？”

　　“嗯。”盛凌霄垂眸拿起刀叉，笑意清浅，“谢谢你的早餐。”

　　这么面对面坐着，姜宁终于看清楚盛凌霄的脸。

　　昨晚光线太暗，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仅仅一周不见，盛凌霄竟看上去消瘦了些，清晰的下颌线更加凌厉，脸色透着不健康的苍白，深邃的眼窝显得疲惫而憔悴。

　　“学长昨晚没休息好吗？”他忍不住关心道，“最近是不是太忙了？”

　　“还可以，最近确实比较忙。”盛凌霄捏着餐刀的手指紧了紧，缓慢地咀嚼，“我看上去，不太好吗？”

　　“唔，没有。”姜宁抿了抿唇，“那现在忙完了吗？”

　　盛凌霄沉吟片刻：“可能还要忙一段时间。”

　　姜宁有些担心，盛学长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他也想为对方做些什么，而不只是简单苍白的宽慰，但他在工作上又帮不上忙。
　　他认真思考了一会：“我之前去过一家温泉度假村很不错，非常放松解压，秋天很适合泡泡温泉。”

　　盛凌霄似乎预感到什么，抬眼定定地看着他，那眼中似乎包含了惊喜、期待……还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姜宁突然有些紧张，端起豆浆喝了一大口，终于发出邀请：“这周末一起去吧，好好放松一下，别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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