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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
杬一差点睡过头,还是江赫把他叫醒的。他一只手推着杬一的后背,一只手捧着个盘子。
杬一挣扎着起来,闭着眼睛穿衣服,随后看到他妈廖雪早上六点发过来的微信。
【廖雪:儿子,今天早饭跟江赫去外面吃啊,科室有点事情,要拖班。】
他一下子就醒了,疑惑地看着站在窗户前扒蛋炒饭的江赫。
江赫光着个膀子,露出精壮的胸膛和劲瘦的腰身,转头对上了杬一的眼睛,小幅度地挥了挥手臂,“走,上楼吃早饭去。”
林杬一带着副饥饿的肚肠上了楼,进了江赫家门,就看见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丰盛的早餐:油条、包子跟牛奶,还有一盘子混着牛柳和虾仁的蛋炒饭,其手笔一点也不亚于廖雪。
“你做的?”林杬一问江赫。
江赫朝阳台上指了指,那里,宋伊正在晒棉被。
“坐下来吃啊。”江赫说。
这是林杬一头一次在江赫家里吃饭,感觉很不真实。
宋伊在外头拍了一会儿被子,走进屋里,“怎么样,蛋炒饭可以吗?我的厨艺是不是还行?”
林杬一与江赫不约而同地竖起了大拇指,“相当不错。”
宋伊笑了笑,又去屋子里抱了床被子出来。
“怎么突然想到晒被子?”江赫问道。
“有潮味,”宋伊说,“所以趁太阳好,赶紧晒一晒,不然要发霉的。”
“听见了吗?”杬一说,“跟你小妈多学点,你那些铺盖都一股子骚味,我以前都怀疑是不是你在被子里撸|管|撸多了。”
宋伊听到这话,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倒是一向没皮没脸的江赫忽然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林杬一不当回事,难不成他这样的人还怕害臊?
江赫又抬起头,突然定定地看着杬一,发起愣来,他眉眼深邃,面容俊美,平平静静不说话的时候,就更显得异乎寻常。
“怎么了?说你撸|管,你还不爽了是不是?”林杬一不习惯他这么盯着自己看,感觉他脑子里像是在盘算什么。
“不是?”江赫摇了摇头,“没有不爽。我只是好奇,你撸不撸?”
林杬一正在喝牛奶,突然就被这句话呛到了,弓着身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张脸很快就通红了起来。
江赫见状,立马绕到他身后,替他拍背。拍了几下,杬一咳顺畅了,垂着头在那里喘气,他脖子上青筋微露,连带着后颈都红了起来。
罪魁祸首的江赫却嗤嗤地笑了起来,他的手掌还贴在杬一的后背上,隔着衬衫,触摸着杬一凸起的脊骨。
林杬一依旧弓着上身,好像没缓过来。
江赫慢慢地把手顺着杬一的脊柱摸了上去,一直摸到他的后颈,按在那里,脑袋也凑了上去,凑到几乎要把下巴搁在杬一肩膀上的位置,幽幽地说道:“杬一,看来你也没少做那种事情,不然干嘛这么激动?”
林杬一没动,静止了片刻,突然就握紧了拳头,猛然将手臂往后一甩,重重地砸在江赫的额头上。江赫不提防被偷袭,眼睛当场被砸得冒出了金星,双手捂着上半张脸,龇牙咧嘴了起来。
林杬一才算解气,什么都不想说了,板着张脸回身吃他的炒饭,他觉得江赫绝对跟他八字不合,吃个饭都能被他克到。
江赫“嘶嘶嘶”地叫嚷了几声,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眼睛却透过指缝偷偷地看着杬一的反应。
林杬一无动于衷,只管自己大口进食。
江赫只能见好就收,站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回林杬一跟前坐着。
两个人就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江赫的额头上就缓缓地浮现了一个红印子,林杬一冷不防一瞥,看见了,当即便嗤地笑出了声。
“这下解气了?”江赫挑着眉看林杬一,用手指刮了刮自己的鼻梁,“你是不是一定要拿我便宜,心里才痛快?”
“打住吧,别说了,再说又要打起来了!”林杬一有些不耐烦。
江赫就打住了。
两个人把桌子上的食物扫荡一空,林杬一才忽然间想起许嘉忆的事情来,“昨天晚上,老南瓜微信告诉我,说徐老的鹦鹉是他不小心弄死的。”
“嗯,”江赫一点也不惊讶,“我知道了,徐老也知道了。”
林杬一疑惑起来,“你怎么知道的?昨天真地去堵徐老了吗?”
“堵了,”江赫说,接着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数地跟林杬一描述了一遍。
昨天晚上的那伙“流氓兄弟”,是江赫自己找来的,他“道上”的兄弟多,一听说有事,立马来了。而那辆大奔是钱理闻赞助的,钱理闻一开始想把他家那辆宾利开出来,结果一看这么些人,坐不下,才换了大奔。然后,就去把老南瓜家对门的神婆请了来,让神婆来做法招魂。
林杬一觉得很荒诞,“你们怎么会想到请神婆?”
江赫:“钱理闻一开始就怀疑老南瓜,因为老南瓜每天中午都要借着请教问题的理由去办公室蹭空调,说不定他早嫌徐老的鹦鹉烦了呢?再者,冯佳楠说徐老鹦鹉死了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原来鹦鹉喝咖啡是会死的,所以就更加疑心是他做的好事。于是,就想出了请神婆的办法。”
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林杬一还是觉得很不可置信,“神婆真地能让鹦鹉上身?”
“假的,”江赫说,“那老太婆就一江湖骗子,会演戏而已,我们提前告诉老太婆,让老太婆说凶手是许嘉忆,她就是收钱办事而已。你是没看到,那老太婆学鹦鹉说话学得跟真的一样,徐老当时看了,整个人都瘫软掉,我跟钱理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她真被鹦鹉上了身。”
“你们真这么笃定老南瓜是凶手,万一冤枉他了呢?”
“不会的,钱理闻八点半左右打电话给老南瓜,骗他说隔壁班有人在上周五的时候看见他往鹦鹉架的水槽里倒咖啡了,结果,老南瓜当即就招了,然后才有了神婆这一出。”
林杬一才算明白。
江赫洗脱了嫌疑,老南瓜就倒霉了。物理课上,徐老一言不发,盯着老南瓜足足看了五分钟,大龄宅男的眼神阴冷而幽怨。整个班级一个人都不敢出声,目光齐齐地凝聚在老南瓜的身上。他低着个头,瑟瑟发抖。
五分钟后,“行刑”结束,徐老才翻开课本,开始上课。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到了平静。下下周就是期末考,一到考试,各路神佛就出来了。这些天来,校园里到处都丢着五块、十块的纸币,纸币外面包一张红纸,里面夹着张纸条,上面写着“考试借我二十分”之类的话——也不知道这种迷信的小把戏都是从哪里传来的。
所以说,哪怕是金字塔顶端的高级学霸,也深知运气的重要性和决定性,尤其是在一中,大家的分数都咬得很紧,有时候哪怕区区的三分,就是十来个排名的差距,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玄学小技巧就变成了这些学生的一个心理寄托。当然了,其实压根就没有人会去捡这些红包,一般都是让扫地大妈或者食堂大妈给捡走的,她们心里乐呵极了,反正她们又不用考试,也没有分数好借。
竞赛班的晚自习这周上完就停掉了,后面连着三天,杬一都没有看见徐淮来上课,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又请假了,班里也没有人谈论他,仿佛他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气泡,是在群体之外的一个无关紧要的“独立存在。”
但林杬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点空落落的感觉,每一次往后传东西时,他都会忍不住往徐淮的位置上看,那张桌子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也没有,放在那里纯属充数似的。
杬一又不免去看花园里的那些树,树影漆黑,只有夜风沙沙走动,压根一个人也没有,但他却总觉得那里似有若无地飘着一点点的火光。
林杬一很怀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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