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作者后妈再爱我一次

作者:二十支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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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


      清早,西街集市。

      “今日城外那热闹,竟没人去看?”
      “谁家的热闹?”卖萝卜的大哥抻着脑袋问那边开了话茬儿馄饨摊的大爷。

      神机妙算摊上那神头捋着他那山羊胡,摇头晃脑道:“谁家热闹?容我算算?”
      卖萝卜的和其他摊贩直勾勾盯着他,那神头掐指一通,哈哈哼哼地卖起关子,最后道:“你们谁去看,就是谁家热闹!”

      “哦?可是什么大喜事?能否沾点喜气?”萝卜大哥问。
      隔壁卖芹菜的大婶拿着她那把芹菜翻了个白眼,又就绿油油的芹菜直接扫在萝卜大哥头上,道:“什么大喜事?城里还不够传得明白?今天那位大将军出殡,你敢去看他家那热闹?你是去哭还是去笑?”

      “诶诶诶,不对啊,那大将军还没下葬呢?这都多久了?”

      “人家自然要选个黄道吉日。”芹菜大婶摘去那蔫了吧唧的菜叶子,道,“你是怎么搞的?这种大事儿竟都不知?还敢想喜事?谁家敢碰这几日办喜事?”

      “嘿嘿,我天天忧心着我的萝卜,不知道嘛。再说人在东边那富贵街住的,也不从咱们这过路……”萝卜大哥摸了摸后脑勺,还想说呢,就看见个身材高大富贵公子模样的人盯着他那摊上的萝卜过来了,他忙摘了那头凑这头,“公子可是看萝卜?今日比昨日还便宜两个铜板!”
      苏野宁木着一张脸,问:“有水果萝卜吗?”

      萝卜大哥:“什么?”
      “公子你说什么?”

      苏野宁也没听过那东西,他道:“就……水果,萝卜。”

      “果子的话往前头走几步,”萝卜大哥热心指了方向,又抱起在家大白萝卜,“萝卜的话还是我家最物美价廉哟!”
      “水果,”苏野宁自己说着也别扭,“萝卜,是一个东西。”

      萝卜大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朝旁边的芹菜大婶投以求援的目光。
      “这位公子,请问你说这东西是个菜么?莫不是什么菜式诨名?”

      苏野宁当真思忖起来,方道:“是一种吃的,应该也是萝卜的模样,吃起来却是果子的味道,生吃,甜的,不辛辣。”
      萝卜大哥道:“没听说那东西,但咱这萝卜也甜!生啃也是要得的!”
      苏野宁:“……”

      -

      何靡的腿骨裂了,但没断,具体形容就像是一块玻璃被打了个眼,掉了些细渣儿,但没裂。不过和玻璃不同的是她的腿骨贴上“补丁”慢慢愈合了,大夫还是那天那家,还是那有些不认字的药童,就这么养了几日,拖着拐着能走了。

      【苏野宁出门了。】
      何靡感觉天气渐凉,此刻她坐在湖边水榭外的木台子上,鱼戏残荷,她拿着小圆镜照自己脑袋,那几颗透明爱心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几日苏野宁倒还正常,没找茬儿也没发疯,控制得很好。何靡心想着,这样下去好像也不是办法。她知道苏野宁在布局。但到底在布什么局呢?
      她想自己是不是得受点什么刺激才能激发脑底最深处那些被生活琐碎挤压以及同时间流逝而渐渐隐匿的记忆。
      如今的发展是真有些不按常理来啊。

      【女主角,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啊?】

      何靡不想搭理系统。
      她也忧心烦恼,抬头朝远处望去,其实这园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远处长廊曲折,但不见一人,十分空荡幽静,她四顾而去,却看见苏野宁站在水榭边了。她低回头,心想八成没什么好事儿。
      苏野宁主动出现的时候一般都是有事儿。
      果然,苏野宁走到了她身后,开口来:“跟我出门。”

      “去哪儿?”
      “苏家祖坟。”

      何靡:“去做什么?”
      “今日我‘下葬。’”

      何靡眨了眨眼,道:“你别去了,多不吉利。”

      苏野宁:“……”
      “今日便入土,背后猜忌我生死之人必然会在灵柩入墓前有所行动。”

      何靡点头:“那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挺不好的。”
      苏野宁:“……”

      她是边说边起身,还冲着苏野宁扯了皮笑肉不笑的笑,显得极其知书达理,说完人又还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越过他要与之擦肩而过,实际是“落荒而逃”。
      不过苏野宁没给她逃的机会,他伸出手抓住了何靡的胳膊。
      何靡咬着上嘴唇,心知是逃不了了。

      “你不去见你夫君最后一眼?”他凉悠悠开口。
      何靡:“看,当然看。”

      -

      苏氏陵在一片偌大的枫林中,红枫被秋意浓染,风一吹叶子就掉一地。
      前来送苏野宁最后一程的人围着整个陵园,若不是一个个肃穆不高声言语,那倒整得跟个菜市场似的。

      何靡靠在一棵红枫下,她问:“我们怎么进去?”
      环顾一圈,车马络绎不绝。当初何靡写这个场景时并没有按照传统的丧葬规矩来写,她想着苏野宁虽在战场上是个罗刹,但也是大梁国的将军,他是马革裹尸,自然有思想觉悟高的百姓来送行。
      当然,看热闹的居多。

      于是当苏野宁的灵柩从侯府被抬出来时,便是自家跟了“哭哭啼啼”的一堆,一路上过去又跟了“愁眉苦脸”的一堆。
      最后所有人将这位战死的英勇大将军送到了陵园外。

      他俩便是跟着送葬队伍来的,人乌泱泱一堆,又杂又乱,倒没引起太大的注意。
      不过到陵园外就不一样了,平头百姓些不允许进去。

      苏野宁凝望远方,他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个棘手的问题,约摸几刻钟,终于看到了他的目标。
      他翘着嘴角,道:“来了。”

      何靡顺着他望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队气势极其恢宏壮大的人马拥着一架逼格极高的马车徐徐而来,何靡看见那马车的帐帘上有特殊的瑞兽纹,那是来自宫里的象征,宫人些身着森严等级的服饰,表情皆略写木讷。
      一行人马停下,有人靠在窗边听里头的人说话。他点头,接受命令拿着名牌直接到了陵园门口守卫处。

      看清楚是皇子的牌,守卫跪地行礼,又相互觑了一眼,随即进去报告,不一会儿,苏家几房老爷皆急匆匆出来了。
      何靡好奇此人身份,一直盯着那马车看。

      【是谁?】
      何靡也想知道是谁,可看了半天,那马车的帘子都没被掀起来。
      苏野宁却突然开口:“还记得阿延吗?”
      何靡看着他。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苏野宁突然抓住她的手把她往一边带,“当初你若良善些,阿延就不至于受那么些苦。”
      “看你样子你是不记得了,”苏野宁提醒她,“是你让他离开郎鸿的。”
      “不过你放心吧,我既娶了你,他自然是怨你恨你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他到底在说什么?】
      何靡也不知道他说什么,只极其不愿地被苏野宁带近了围观的群众些。

      他们隐匿在人群中,看着几房老爷朝着那马车跪拜行礼。
      四下一时诡异地安静下来,所有人听到“十四皇子”的名号,皆屏气凝神地跪拜下去,只闻见马息声。

      轿子里的人开了口:“钉棺了么?”
      二房老爷忙道:“回殿下,发丧时已钉棺。”

      所有人都知道苏野宁与十四皇子萧子延感情深厚。当年苏野宁与他一道去赵国时,萧子延才蹒跚学步,他自己本身也不过六七岁。仔细算来,他们在赵国做人质足七年有余,后赵国国力式微,这俩倒霉孩子回到京城不过半年,就又被送到了俞州郎鸿。

      那时有人怜惜他们道恐怕是连习惯都没改过来就又成了别人手中拿些国家命脉的傀儡。
      其实苏野宁也记不起来他到底有没有改过来习惯,但他初回大梁确实有些水土不服。那时老侯爷专门寻医问药,想让他舒服些,适应些。

      里头静了片刻,才又传来声音:“那,封土了么?”
      二房老爷道:“灵法方才做完,尚未封土。”
      意思就是还没埋。

      【他磨磨唧唧问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系统这话才说完,何靡就看见一只瘦削的手撩起了帘子。

      萧子延自己打帘下马车,身前侍卫开路,身后的宫人亦步亦趋,他慢慢靠近地上跪着人,道:“那就省些功夫了。”

      几房人不解其意,周遭的百姓亦不解。
      正当二房老爷想问时,萧子延抢先一步道:“去抬出来。”
      二房老爷大骇:“殿下这是何意?!”

      萧子延眯着眼睛朝那陵园里头看去,满目皆是秋红枫落,他道:“把苏野宁的棺木给抬出来!”
      二房吓得拜了下去,他阻止道:“不可啊殿下,这是断了阿宁的往生路啊!”

      萧子延道:“你以为本殿下不晓得你们苏家几房的阴谋?你以为本殿下不晓得,阿宁是遭人陷害!?你以为本殿下不晓得,那棺材里的,不过旁人残尸断骨?!!”

      话落,一时哗然。

      “休要胡言!”四房老爷叫嚷起来,“十四殿下,你如此之言,是辱没一代枭雄之伟功,是折辱几代苏氏为国鞠躬尽瘁的忠心!”
      萧子延噗嗤一声笑了:“我今日若是不见阿宁尸首,我便只能断言是你们暗中捣鬼了。”

      “你!”
      四房气得怒目圆睁,他本是个脾气不好,还欲争论,却被其他几房的人给拉住。
      这可是皇子,苏家再耀武扬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也只能是,也只有老爷子。
      可老爷子伤心过度,哪还能看得了那最残忍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幕?
      老爷子不在,他们自然耀武扬威不起来。

      “既然没有鬼,那就抬出来容本殿下观!”

      “那日沈大统领和他那女人闹得侯府鸡犬不宁,他……”二房准备说了,却突然被三房拉住,眼神阴沉,示意话不可多言。

      也是,当日沈淮和柳渃炸灵堂的事儿是真,但传出去难免街头流言蜚语,难免人心惶惶,难免沦为笑柄。
      所以对外只是宣传给大将军做法的道长炼丹的炉子给炸了,并未波及灵堂。
      其实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各也是心知肚明。

      “沈淮为何那般做?”萧子延大刀阔斧,不留一丝脸面给他们,“他为何敢把炸药丢进那棺材里?你们以为他是傻的?他不晓得你们暗中捣鬼?他不晓得那人并非苏野宁么?自以为能瞒天过海?”萧子延道。

      “你……你……我要上奏陛下!”苏家如今唯一还在朝任职的五房老爷指着他道。

      萧子延不受要挟,越是沉稳越是令几房人感到事态不妙,果然,话音才落了不过片刻,在萧子延以静为动的目光下,整个林子已经被围了起来。
      从远而近的卫兵,轰隆隆的脚步声,盔甲摩挲的金属感,只一瞬间,令百姓勿敢奔逃,令苏家府兵显得极其孤立无援。

      “你……你莫不是要造反?”

      萧子延笑了笑:“苏大人给我扣这么大个帽子,简直骇人,我今日至此,行此事,自然有令有命,我有胆围你们,自然有胆受罚,苏大人,你还是想想,若是大将军尸首不在,你们该如何处之吧?”

      “你……”

      苏家几房话再说不出半句,不退亦不敢进。

      萧子延不允许时间被消殆,发了命令:“去,把大将军的灵柩抬出来,今日就让天下人见证一番,这苏家之人内斗之险恶,便是要为阿宁讨一个公道!以慰阿宁在天之灵!”
      一队亲兵闻声而动,朝陵园行进。

      苏家府兵被其逼得直往后退,弗敢反抗。

      “见证什么……不可不可啊!”三房人叫着。
      萧子延高声道:“闯进去!”
      这一声后便再无顾及,破了阻拦直往里头冲。

      苏家的人哭哭闹闹叫叫嚷嚷,扭头起来也往里头冲,嘴里叫着:“不可啊不可啊!”
      “拦住拦住!”
      “这是大不敬大不敬啊!”

      然任由他们再阻拦,苏野宁的棺材还是被亲兵给抬了出来。

      二房老爷手死死压扶在棺木之上,大叫:“所谓死者为大!殿下这样做,可是叫野宁在地下也不安宁啊!”

      【他演技还挺不错的。】
      但吸引何靡目光的不是那什么不错的演技,而是从陵园里摇摇晃晃跑出来的苏野琪。

      像是孩子蹒跚学步,每一步走得都极其不稳当,像是要倒下去却又昂着跌撞地过来了。
      边跑还边叫嚷:“阿宁——阿宁——”
      声音的声调也有些怪异,像是囔着的,又像是含着口吞不下去的馊饭。

      “这是……?”何靡回头来看向苏野宁。
      苏野宁云淡风轻两个字:“傻了。”
      他直接把人给揍成傻子了。
      何靡惊着,突然想起那日在侯府,苏野琪还傲得那样不可一世,话语间满是深沉心机,仿佛他是主导一切之人,甚至于当时系统都以为他这个角色戏份很重。
      没想到……
      苏野宁是够狠。

      枫叶在风中飒飒地落,苏野琪颠簸跑到棺木前,他比他老爹还要难为人,他锤着棺木,令其发出砰砰砰的闷重声,他锤边叫,还哇哇大哭起来,呜呜呜叫着:“阿宁!阿宁!”

      二房老爷也傻了,人们投以嘲弄的目光,再也不空顾这头,急得跺脚:“来人来人!快把二少爷给扶下去!!”
      他说着自己也去拉自己那倒霉儿子,又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可是在碰到苏野琪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儿子倒像是被毒蛇咬了似的反应极大,回头一把将自己的老爹给推地上去一屁股坐着了。
      那一把老骨头还在叫:“快来人!把他拖下去!”

      “啊啊啊啊!”苏野琪嗷嗷大叫,唯恐被人抓住,在苏家人上前来,他就已经爬到了棺材上去趴着了,恨不得自己钉在上头,嘴里还在叫:“阿宁!阿宁!”

      【不至于傻了连自己老爹都不认识吧?】系统道,【还有,他怎么感觉这会儿跟苏野宁这般好了?】

      何靡再次看向苏野宁。
      苏野宁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看着那边洋相尽出丑态尽显的苏野琪。
      何靡知道他心中畅快淋漓。
      这苏野琪被苏野宁打得痴傻了,心智与四五岁幼童无异。孩提时期自然心性单纯,父辈斗得再凶再狠,兄弟之间由于身躯中流淌血液里的手足之情,在某个眼神,在某个动作,在某些话语里也存在难能可贵的惺惺相惜与相扶相伴。
      然岁月的刀太过锋利。

      “不许过来!不要过来!”

      群众哄笑,这令苏家人蒙羞,三房见这样子,直接就从侍从手里夺过刀,要去把苏野琪给撵下来。

      二房老爷见状,忙去阻止。
      “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还嫌我苏家不够丢脸?还嫌你那逆子出的丑还不够多?”

      “老三!你敢动我儿,我就跟你拼命!”
      这头两个人僵持着,五房见情况更加无法控制,愈觉丢脸直接退到了陵园里去只当万事大吉了,四房气得牙痒痒,冲着过去推开一圈抬棺官兵就拽着苏野琪把他给拽到地上生生脸栽地,擦得半边脸都熟了。

      “阿琪!”
      二房老爷心疼孩子,不再跟老三纠缠,生生挨了老三不经意的一刀,他没多在意,咬着牙甩着袖冲了过去把苏野琪从地上扶起来。

      “啊啊——爹——”
      “阿琪!”二老爷气得手抖,当场与老四翻脸,这就要去抢亲兵腰上的刀。

      “二哥!这……这……”

      场面愈发混乱,愈加无法控制,萧子延甚是满意,更添一把火,下令把棺材给撬开。

      兵些围了上去,几房人还在追着要杀要剐,苏野琪在地上滚来滚去大叫大嚷,被不长眼的给踩了好几脚又痛得他蜷缩成一团继续滚来滚去。
      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哄笑的也有着急的,还有一些妄图控制局面瞎指挥的。
      真就是菜市场了。

      【牛。】

      “不能开!不能开!”
      这时几房人又统一了话术,想要冲过去阻止,却被挤撞得晕头转向路都走不稳,跟几个旋转的陀螺似的。

      眼看着棺木已经被劈开一条裂缝,萧子延神情竟变得凝重起来,他屏气凝神,看着他们将刀给插了进去,看见他们撬了起来。
      然而这时,一个无比具有威严的声音传来。
      “住手——”

      众人皆静,连萧子延也明显怔愣了一下。何靡往声音来的方向去看,只见一名老人从远处走来。
      老侯爷苏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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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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