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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半小时后,四人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超市,这边的超市比他们家那边的要大很多,上下好几层。
董星潮拉着他们买了很多食材,说是晚上要在宿舍悄悄做火锅吃,边走边指挥着应四季去酒水区帮着选饮料。
应四季本来不想去,但奈何董星潮一直在他耳边叨叨,只好慢慢悠悠地往酒水区走去,大老远就看见架子上挂着一张花里胡哨的海报,上面写着今日上新。
搞促销的是一种进口酒,应四季不懂酒的好坏,不过看这个包装这么好看酒应该也还不错吧……
“四季,选好了没?”董星潮推着购物车滑了过来。
应四季连忙将手里的酒重新放回了架子上。
“还没,你们想喝什么?”
董星潮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根本不是饮料,立马诱惑着他说:“怎么着?今晚来点儿?”
“别了吧,进口的,贵!再说我也不太会喝。”
应四季十分不自然地摇了摇头,其实他是想喝的,虽然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但现在,他一心只想一醉解千愁……
“嗐,你董哥我是那种怕贵的人吗?”
董星潮说着就在最下面的架子上提了两整箱酒塞进了购物车里,那可怜的小购物车立马就得负重前行了。
白漫和张一宁已经在最后面的肉类区拿了不少东西,四人两手提的满满的,回学校的路上还特地找了个小卖部给那两箱酒外面套了两个黑色塑料袋儿。
虽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但到校门口的时候保安还是盯着他们几个看了好一会儿,董星潮花言巧语地说了好半天,甚至还从兜里掏出一包提前买好的烟塞了过去,保安这才放他们进去了,压根儿就没检查他们袋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吓死我了,在校饮酒,这要是被保安抓住了怎么也得给咱四个一人记个处分啊。”白漫心有余悸地看着董星潮说。
董星潮踹了他一脚。
“行了就你怂,赶紧的,把门锁了,别一会儿味儿都传出去了。”
门嘎达一声上了锁,应四季负责洗菜,张一宁和董星潮负责架好电磁炉和锅,白漫则在一旁生无可恋地泄着芝麻酱,可手都摇酸了芝麻酱却还是一整团黏在碗底,看起来不太能吃的模样。
“我来吧。”张一宁说着在那碗芝麻酱里加了小半瓶刚买的啤酒。
“嘿你别说,还真挺好使的,一下就开了。”白漫给张一宁比了一个大大的赞。
总算准备完毕,四人围着锅坐成一圈等着开饭,董星潮递给了他们每人两瓶酒,“今天咱们喝痛快了,酒,你董哥我管够,来,干杯!”
应四季端着酒杯跟他们碰了碰,仰头就灌下去一大口,冰冰凉凉的酒瞬间穿过喉咙滑进胃里,感觉还不错。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正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那口锅上。
自打那天自己收拾东西回了学校之后,叶朝夕就没再联系过他,也不知道自己发的那条朋友圈他究竟是没看到,还是装作没看到呢……
“四季,来,喝,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忘掉。”张一宁举着酒瓶和他碰了碰,应四季没说什么,举着瓶子又灌下去小半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董星潮大概也喝了不少开始提议大家一起打牌,输的人罚酒。
结果应四季和张一宁一直输,被灌了不少酒,也记不清是谁先停下来的了,他们几个谁都不说话,就那么背靠着背坐在地上发着呆。
突然,董星潮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放在地上怔怔地盯着看。
“喂……”
手机响了几声后,那边传出了一个女生的声音,董星潮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嗖的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快步冲去了卫生间反锁了门。
“你终于接我的电话了,我没想到你会接……”
董星潮的声音穿过卫生间那层薄薄的玻璃门传了过来,白漫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嘴里还在念叨着女朋友的名字,头却已经抵着床脚睡着了。
张一宁靠着白漫静静地盯着应四季看,应四季听着董星潮那似乎有些崩溃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了,颤抖着手拨通了叶朝夕的电话。
“喂,在干嘛?”应四季带着浓重的鼻音问。
“你怎么了?哭了还是喝酒了?”
“没事,我就是有些想你了。”应四季红着眼说。
“喝酒了是吧?”
“嗯,喝了一点,没醉。”
叶朝夕好像有些生气了,“你什么毛病?没事儿喝什么酒?”
“我是有毛病,我就是脑子有问题,不好使,别人说什么我都信,骗我的我也信。”
应四季流着泪大声吼着,神情有些激动。
张一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他身边,见应四季哭了,他红着眼一把夺过了应四季的手机,怒气冲冲地冲着那边大喊:“你要是不喜欢他,就别浪费他的感情了。”
应四季喝了酒脑袋转得很慢,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马伸手推开了张一宁,可等他抢回手机的时候却发现叶朝夕早就已经挂了。
董星潮从卫生间里刚出来,应四季就冲进去吐了个天昏地暗。
张一宁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起身将白漫连拖带拽地丢上了床,又走过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应四季把刚刚吃进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了,现在脑子里嗡嗡的,根本就没听见敲门声。
张一宁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已经没动静了才伸手拧开了门,一进门就见应四季斜躺在马桶旁边儿的地上,张一宁二话不说立马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你别怪我。”将应四季放回床上,张一宁边帮他掖被子边说。
第二天上午的课,他们宿舍没一个起得来的,辅导员给他们挨个打了好几通电话全都没人接。
应四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整个脑袋疼得就像是快要裂开了,好不容易挣扎着坐起来摸了摸手机,显示有一条消息来自昨晚凌晨三点钟。
消息是叶朝夕发来的,他说他想清楚了自己确实不爱应四季,那个人说得对,就不浪费应四季的感情了,他俩就到此为止吧。
应四季盯着那条消息出了神,又想起昨晚张一宁给他盖被子时说的那句别怪他。
是啊,他怎么能怪别人呢?
他只怪自己没有先遇到叶朝夕。
……
张一宁总觉得叶朝夕之所以给应四季发那条短信全都是因为自己,最近几天来来回回地给应四季道歉。
“真不怪你,其实你不说那句话,我跟他也就就这样了。”
应四季拍了拍张一宁,嘴角勉强扯出了一个笑。
“那你俩现在这样算什么?吵架?分手?”张一宁试探着问。
“分手吗?”应四季自嘲般地笑了笑,“我们俩压根儿就没在一起过,要怎么分手?”
张一宁有些吃惊。
“所以自从我们认识以来,让你三天两头地就像着了魔一样不吃不喝的,原来不是你对象?”
应四季想了想自己最近的状态,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嗯,是我一厢情愿,他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是我妄想了。”
张一宁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应四季勉强冲他笑了笑,推着他让他赶快去上课。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自己想太多产生了错觉,应四季总感觉张一宁最近特别不对劲,自从那天晚上他们几个在宿舍喝完酒之后,他就发现张一宁有事没事的总盯着自己看,就连上课的时候,应四季也总能感觉到有道目光一直在跟随着自己。
一下课,董星潮就神神秘秘地叫走了应四季,本以为他有什么大事,结果却只是叫应四季一起去学校门口取快递。
“你发现了没?一宁最近不对劲啊?”董星潮用胳膊肘戳了戳应四季,脸上的表情贱嗖嗖的。
“张一宁?他怎么了?”应四季装傻充愣道。
“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早就知道了跟我在这儿装呢?他看你的那个眼神儿你别跟我说你没看到。”
“但凡是个人,但凡是个没瞎的人就全能看得出来,我觉得他肯定是看上你了。”董星潮一脸笃定地说。
“不可能吧,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退一步讲,就算他真对我有那么点儿那种意思,可他不是知道我喜欢……那个谁嘛。”应四季别别扭扭地解释道。
董星潮哼了一声。
“有些人不也早知道人家有喜欢的人了,还不是跟个傻缺一样,捧着颗真心就一头扑上去了。”
应四季知道董星潮在变着法儿地骂自己,没和他一般见识,排着队拿了自己的快递就径直往回走,留下董星潮在后面抱着一摞快递盒一边追他一边骂他见死不救。
应四季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关于叶朝夕的所有事,那一股劲儿憋了好几天,现在又好像被董星潮的一句话,就拉回了叶朝夕对他说到此为止的那一刻。
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压抑了很久的痛苦和心里的委屈从他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的那一刻彻底爆发了出来。
他拼命地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恨透了自己对于感情的无能为力,还有这种连挽留都没法挽留的身份。
生活又回到了之前那种一动不动窝在床上的状态,除了上课,其余的所有时间基本都躺在床上,其实大多数时候应四季都是清醒的,他只是不想动而已,他甚至觉得连抬一下眼皮都是那么的累,不到一个星期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本来就长得清瘦,现在干脆就剩了个骨头架子了。
中午,董星潮端着给应四季打的午饭,站在床下踮着脚向上瞄着,白漫一回来就看董星潮立着脚尖原地打转,不解道:“刚吃完饭就练杂技?”
“嘘!这个祖宗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了,我这不正观察着呢嘛。”董星潮冲白漫摆了摆手小声道。
“直接叫醒吧,你看他都瘦成什么样儿了,再不吃饭身体肯定扛不住。”
白漫三下五除二踩着床梯爬了上去,手在应四季背上轻轻推了推。
“四季,起来吃饭了。”
“先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就吃。”应四季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闷声说。
宿舍门口,张一宁盯着里面的人看了好一会儿,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提着应四季的热水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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