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的人

　　程错的第一次MECT治疗，被萧赫安排在了两天后。

　　施愿很早就到了医院，到的时候护士刚给程错抽完血。

　　护士：“血已经抽完了，你可以先躺一会儿养养精神，一会儿我再来给你打麻药。”

　　护士把采血管标注好，交代完之后就推着推车走了。

　　施愿眼神落到程错已经因为抽血被扎青的静脉血管，没忍住伸出指尖碰了碰。
　　刚碰到一下施愿就像触电一样收回了手，似乎是怕自己会弄疼他。

　　程错好像能看出施愿在想什么，“没事，我不疼。”

　　施愿抬眼看他，眼神里明显不信程错说的话。

　　“每次抽血都要抽好几管，抽完淤血块好几天才能消，好不容易消下去了又要再抽，谁会信你说的不疼。”
　　施愿语气没什么温度，听不出什么情绪。

　　程错哑然闭嘴不再多说。

　　施愿用热水浸泡过得毛巾给程错热敷在抽血扎的针孔上，有助于加快淤血吸收。

　　施愿把热毛巾拿下来，护士就推门进来来给程错打麻药了。

　　施愿给护士让出位置，看着护士熟练地把注射器的针头扎进程错的皮肤，下意识蹙眉。
　　反观程错面无表情，仿佛针头扎的不是他一样。

　　施愿不知道程错说的不疼是不是假的，可她却知道她心疼是真的。

　　看着注射器的针头刺进程错的皮肤，里面冰凉的药液被注射进他的血管，施愿的心脏被莫名收紧了一下。

　　施愿低下头，不忍心再去看。

　　程错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反应，十分配合的让护士打完麻药，眼睛却一直盯着施愿看。

　　大约十分钟之后，麻药发挥药效，程错开始有些晕晕沉沉的。

　　施愿一直在旁边守着他，看着他彻底闭上眼睛睡过去。

　　施愿看了眼医院走廊上的电子时钟，现在是早上八点。

　　过了四个小时后，程错的第一次MECT治疗结束。

　　治疗结束时程错的麻药还没过，人还昏着。

　　因为早上要抽血，程错没有吃早饭，一个上午又做治疗，施愿趁着程错还没醒的空档出去买了午饭回来。

　　施愿买完午饭回来时程错还没醒。

　　病房里很暖和，和外面寒冷的天气简直是天差地别。
　　施愿一进病房就是扑面而来的暖意。

　　施愿把餐盒放到小柜子上，脱下大衣搭在椅子背上，坐下来安静注视着程错的睡颜。

　　施愿承认，程错这张脸不管看多少次，她都不会觉得腻。
　　毕竟她是能盯着程错看连盯一个晚上的人。

　　只是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程错的时候大多都出现在程错不知情的情况下。
　　譬如像现在这样他睡着的时候。

　　本来病房里一片宁静祥和，不知道又是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施愿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的尖叫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已经见怪不怪。
　　这些天天天在医院陪程错，她早就习惯了。

　　施愿只是很不希望这样的声音发生在程错睡着的时候。
　　程错本来就有睡眠障碍，就算依靠药物可以入睡，可也只是轻度睡眠，动静稍稍大一点就醒了。

　　施愿看到过的程错睡得最沉得的时候一共两次。
　　一次是前两天程错发病赵泽瑞给他扎了一支镇定剂，虽说程错吃的药也是氟西汀，可药剂的效果要比药片好很多，程错难得直接睡到天亮。
　　另外一次，就是现在。

　　施愿看程错并没有因为尖叫声要醒过来的迹象，放心之余还夹杂着一点失落。

　　可下一秒，那双紧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

　　程错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施愿。

　　程错脑子晕乎乎的，思维并不是很敏捷，却还是第一眼看见了施愿。

　　看见施愿之后，程错莫名的心安。

　　就算施愿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只要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就能让他感到心安。

　　程错缓过了麻药劲，萧赫来问他治疗后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程错反应有些慢，萧赫一个问题反映了好久才摇头。

　　萧赫看程错现在反应还很迟钝没有再继续问他，而是简单叮嘱了几句。

　　施愿站到萧赫旁边小声询问：“萧医生，他现在反应的很慢，和治疗有关系吗？”

　　萧赫看了程错一眼，“MECT治疗的副作用的确会让反应迟缓并伴随记忆力减退的情况，但具体的也要因人而异，看接下来的两次治疗情况怎么样。”

　　“还要两次吗？”施愿问。

　　萧赫耐心解释道：“目前计划的是做三次，如果他的情况没有好转的话可能还要再加。”

　　施愿知道要想程错好起来，就只能听萧赫的。

　　第二次的治疗相较于第一次隔了一周。

　　已经做过一次MECT之后，第二次就已经轻车熟路了。

　　上一次治疗结束后程错精神好了不少，所以施愿对第二次治疗也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担心。

　　三次MECT治疗全部结束后，程错的状态确实好了不少。

　　程错已经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治疗效果不错，萧赫和赵泽瑞看过之后也觉得程错的状态好了很多。
　　在程错提出出院的时候，同意了程错出院。

　　“出院可以，每周回医院复查一次，出院之后记得按时吃药，保持平稳心态，多做一些锻炼。”

　　程错得到了两个主治医生的出院批准，施愿能感觉到他整个人心情很好。

　　毕竟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月，连施愿这个正常的人都被这个地方压抑的喘不过气。
　　更何况程错要吃药，输液，抽血……

　　程错出院按天，施望开车接他们回了邻桉苑。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回到邻桉苑，程错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施望把他们送回来之后就回工作室了，房子里只有程错和施愿。

　　施愿在程错房间收拾着程错从医院开回来的药。

　　各种各样的药被施愿精心的用小盒子装好，还贴心的在上面贴上了标签，确保程错不会弄混。

　　程错从背后抱住施愿，下巴抵在施愿肩膀上。

　　施愿手里还拿着药盒没有放下，被程错忽然从背后抱住，身体下意识僵了一下，又很快放松下来。

　　程错抱着施愿，鼻尖能闻到施愿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程错将头在施愿的身上埋得更深了一点。
　　呼出的热气落在施愿颈肩处，施愿被弄得有些痒，想躲避，却被程错抱得更紧，不让她动。

　　“程错。”施愿淡淡叫了一声。

　　程错嗯了一声回应她。

　　“你弄得我很痒。”

　　程错还是嗯了一声，完全没有抬起头的打算。

　　施愿用手肘往后戳了戳他，程错放开缠在施愿腰间的手。

　　施愿本以为是程错抱够了，没想到刚从后面放开了她，又让她转了个圈从前面抱住她。

　　施愿刚想说什么，程错铺天盖地的吻袭来，让施愿根本没有机会拒绝。

　　程错的呼吸格外粗重，吻的十分用力。

　　程错喘息声越来越大，施愿也不傻，她拒绝不了程错，干脆就迎合他。

　　施愿把手里的药盒随意的扔在桌子上，双手扳着程错的脖子，让这个吻更加深入。

　　程错察觉到施愿在迎合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抱起，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不粗鲁的把她放到了床上。

　　程错把她压在身下，再要吻下来的时候施愿还是伸手推住他。

　　“你今天才出院。”施愿提醒道。

　　程错薄唇贴在施愿耳边，不断呼出热气让施愿忍不住往旁边躲，却被程错按住无法动弹。

　　程错之前就发现施愿怕痒，所以才会在她耳边和脖颈间呼气。

　　“医生不是说了让我多做一些锻练。”
　　程错故意把锻炼两个字咬的很重，听着格外暧昧。

　　“……”
　　施愿一阵无语。
　　没想到这人硬是要曲解锻炼这两个字的意思。

　　施愿半眯着眼睛盯着程错。
　　说是这样说，但她知道，只要她不点头，程错绝对不会动她。

　　施愿伸手拽程错的衣领，顺势往下一用力，程错的脸在面前贴近了不少。

　　施愿的脸像烧着了一样，烫的不行。

　　程错没忍住低笑出声，被施愿瞪了一眼。
　　现在这样的施愿，眼神毫无杀伤力，反而更加迷人。

　　程错看着这样的施愿，内心□□烧得更旺。

　　程错强忍着心中的□□，哑着嗓子问了施愿一遍，“施愿，你想好了？”

　　施愿依旧盯着程错看，不答话。
　　程错执着于施愿的回答，眼睛都变得猩红也再没有动作。

　　“我不想你后悔……”程错哑着嗓子，抬手把施愿挡在眼前的碎发拨到一边。

　　施愿哼笑出声，仰起上半身胳膊勾住程错脖子用力吻上去。

　　她在用行动告诉他，她不会后悔。

　　程错不躲，却在这个吻中慢慢占据了主导，不断加深。
　　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带着包装的东西。

　　施愿注意到程错的动作，分过去了半个眼神，看清程错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眼皮轻颤了一下，推开正亲她的人。

　　施愿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粉唇更是因为刚刚热烈的轻吻泛着一层水光，脸颊也红了个透彻，看着勾人的不行。
　　此时却似笑非笑的盯着程错。

　　“我要是没记错，你和我在一起第二天就住院了吧？”施愿语气里带着玩味问程错。

　　程错听出施愿的话外之音问的是什么。
　　于是十分镇定，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她，“亲完你的那天晚上就买了。”

　　“……”

　　“买了很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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