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掰弯霸道校草

　　假装睡着的岳辰听见霍项云在门外跟岳夫人说话。

　　“霍同学，是不是小辰最近又惹麻烦了？”

　　“阿姨，没有。”

　　“霍同学，一个高中生喝酒……阿姨知道你在袒护他，当妈的这么说很偏心，也丢人，但小辰醒来之后，真的很少再去喝酒了。你能相信阿姨吗？”

　　“阿姨，我信。”

　　“霍同学，小云，要不然跟你父亲一样，叫你项云，行吗？小辰总跟我问起你，他以前从来没翻过书包，我都不敢相信，他跟着你还会去辩论赛……”门外岳夫人的声音哽咽起来。

　　“阿姨随便叫就好。”

　　“其实，小辰转学之后，他也变了，以前屋子里那些东西都被他丢掉了……”

　　母亲竟然欲扬先抑，在他的同学面前开始夸夸。
　　岳辰听着听着耳朵红了，干脆钻进被子里，把头蒙上。

　　心里默念：快走快走，求求你快走！

　　好像这份心声传了过去。

　　“……阿姨，我打扰您休息了。阿姨晚安。”

　　他跟长辈说话时，声音清冽稳重，很好听。礼貌起来，跟校霸的称号好像不沾边。

　　今天在KTV，麦克风被他夺走那一瞬，不知道他唱起歌会是什么样子……不知不觉想了很多，听见门外安静下来，岳辰悄悄在被子里也模仿着他的声音低语一句“晚安”，合上弯着的眼睛。

　　期中之后，就是期末。
　　12月挂历到底，似乎是最不扛过的日子。
　　随便打开手机里一个软件，都推送着各种年报年表。

　　今年你背了多少单词。
　　今年你听了多长的英文阅读。
　　题山题海刷题表，一山更比一山高。
　　……

　　不用姜玥琴开口，大数据时代更让人卷到疯狂。
　　她轻轻敲了敲黑板，“同学们，说完期末考试，接下来的话，大家也猜到了。”

　　姜玥琴双手撑着讲台，“150周年校庆，跨年的联欢晚会还是要搞。素质教育，劳逸结合，毛主任也总跟大家说。每个班一个节目，咱们班谁上，老规矩，击鼓传花吧。”

　　台下是霜打的茄子，拉长音的“知道了”。

　　击鼓传花。
　　姜玥琴刚一离开，沈卓就转过身来解释，“玥琴其实挺民主的，就是把决定权交给咱们。击鼓时间五分钟，足够长，停在谁那儿可以提前商量。”

　　季栎豪迈，站起身喊道，“去年咱班女生打头阵上的，今年这花该给男生组，公平吧？”
　　一片掌声响应。

　　沈卓说，“老岳，去年咱班四朵金花上台跳了个舞，实在也是难为她们了。”

　　平时打游戏的男生小队也聚了过来，带头的人一脸哭腔，“岳神，要不你给咱们算一卦吧。期末考不好，我爸不让回老家。乡下爷爷半年都没看见了，晒了柿子饼，给我发了照片……”

　　岳辰微微笑笑，“嗯。”

　　几个体育生闻声也围了过来，避开霍项云，只站在岳辰这边，“老岳，咱们几个有一个不及格，篮球队就要解散……”

　　岳辰老神在在，“轮不到你们。”

　　沈卓悄声提醒他，“老岳，你揽到自己身上，演不好，上去很丢人的。”

　　这事儿安排在期末考试前，自然没人愿意上。

　　岳辰转到二高之后，一直默默找人，人找到了，班里同学没少出谋划策，别人的好他都记得。

　　他轻声笑笑，“没事儿，我上去唱个歌吧。”
　　男生们热泪盈眶恨不得齐呼“岳神”。

　　教室前排的击鼓声提示倒计时一分钟，姜玥琴踏上讲台。

　　沈卓最后叮嘱，“老岳，选首今年流行乐队的歌，不然清唱会气氛违和。”

　　“放心。”
　　鼓点儿越来越慢，岳辰从沈卓手里接过来塑料花，放在桌子上，没打算再传下去。

　　咚——
　　最后一声拉长的鼓点落下。

　　大家冲着岳辰正要鼓掌致谢，齐刷刷一回头：塑料牡丹花被校霸握在手里。

　　“这——岳辰胆儿肥了，敢坑校霸？”
　　“才不是，最近岳辰对校霸好着呢。”
　　“这、叫对他好？！”

　　“同学们，安静下，我们掌声感谢霍项云同学为班级出节目。”
　　须臾，全班掌声雷鸣。

　　掌声中没人说话，但班群里沸腾。
　　转眼一直安静的校论坛也热闹起来。

　　大家都在猜是什么节目，霍项云什么没说，别人也不敢问。

　　过完圣诞，离联欢会就剩三天了，放学路上岳辰凑过去打个啵悄悄问，“你准备的什么节目？”

　　“到时候就知道了。”

　　“不用帮忙？”岳辰踮起脚尖又要吧唧一口。

　　霍项云轻轻一转头，躲了过去。

　　“怎么，今日份亲完了就不能再亲一下？”岳辰闹着玩习惯了，从后面轻身一跃跳上他的后背，一个蜻蜓点水落在霍项云耳边，“这是预支。”

　　“那明天没有？”

　　岳辰眨眨眼睛，笑而不语。
　　明明主动凑上去，先红了耳朵的人还是他。

　　每天只偷偷亲一次，成了两个人之间默契不成文的规矩。

　　联欢晚会之前，高三的主持人学姐又跑来问霍项云的歌曲名，最后确认准备配音乐。

　　“一首想悄悄谈个恋爱的歌吧。”霍项云答得风轻云淡。

　　“《一首想悄悄谈个恋爱的歌》，这个吗？”学姐刷刷写好，红着脸，给他看报幕表。

　　“可以。”

　　一旁的岳辰偷偷打开手机检索了下，没找到这么一首中文歌。“你要唱英文歌？”岳辰好奇地抬起头问他。

　　“这么好奇？”

　　岳辰抿嘴点点头。
　　是挺想知道的。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于霍项云的事儿，他都开始好奇。
　　告诉自己，理由自然是为了对他好，为此他还托着季栎的一层关系，加入了校霸粉丝群。

　　跟他一样好奇的校霸粉分分钟拿到了校霸的节目曲目。

　　粉丝群滚动，瞬间就是99＋。

　　-“校霸很仗义。听说是主动替班里出节目。”
　　-“校霸威武。英语竞赛听说考的绰绰有余。”
　　-“辩论赛二高也进了决赛圈呢。”
　　-“决赛是周末，下雹子也要去现场。”
　　……

　　“自习课手机看得这么频？”霍项云指尖敲敲桌角。

　　岳辰也听见了门外脚步声。

　　-“……全网搜索也没查到歌名。”
　　-“有了！”

　　他靠后门坐着，知道老毛此刻就在窗外，但没法停在这里，岳辰还是瞥了一眼。

　　-“woc！校霸原创？！”

　　之后，自然是手机被没收。

　　岳辰还停留在最后那页告诉翻滚的群聊屏幕上，冲着霍项云抿嘴乐呵呵笑着。

　　“不用看我，是你的事儿。”霍项云没转过脸来，压下去声音，没压住唇角，微微扬起的唇角没有平时的气场。

　　岳辰委屈巴巴，半天憋出来一句话，“我没手机了，没法给你发短信。”

　　霍项云再绷不住唇线，“急事儿就直说。”
　　“霍同学，我喜欢你。”只有气息软乎乎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只传给他一个人听。

　　#
　　霍项云站在舞台上，他的歌也只为传给一个人听。

　　闪耀的舞台灯光把他照亮，台下人头涌动波涛起伏，五色魔棒挥舞起来校霸粉狂热真情……

　　一把古色芬达吉他，斜挎着系在肩上的葱绿色校服外套，简单干净的白鞋，一道对钩也是白色刺绣；
　　明明打扮低调，只校服袖子随着身体摆动随意轻漾，也有一番衣袂飘飘潇洒无羁的诱惑气息。

　　红光溢彩的舞台背景跟他比起来，都太过黯淡。

　　“又是飘雪季节再次擦肩同行

　　即使混在拥挤人群也一眼能找到凝望天空的你
　　被风吹被雪飘冻红的耳尖如此相似

　　也许我还不了解全部的你
　　飘雪季节我们在十亿人中找到彼此

　　一句喜欢，我已心动

　　飘飘细雪能替我抚摸你的脸吗
　　飘飘细雪能替我染净你的心吗

　　……
　　又是飘雪季节我轻摇吉他
　　一个人唱一首想悄悄谈个恋爱的歌 ”

　　低磁嗓音，荡魂吉他，一首歌唱完，台下沸腾。

　　岳辰仰头望着舞台上最灿耀的那个身影，一双英俊的眼眸此刻星光熠熠，那里映着好多人的影子。

　　他并没深刻理解“喜欢”该做什么，但看见十几个女生一起涌上舞台送花的时候，他轻轻弹了下指尖。
　　现在他是个普通人，指尖弹出去，空气里的尘埃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没有一个女生的花束因为他的弹指一挥间而落下。

　　然而，他的心，在起伏。
　　用了些力道，对着空气，又空弹了几下。

　　直到高三主持人学姐上台，才从花团锦簇里帮霍项云解围。

　　“霍同学，太震撼了，没想到在二高校园舞台上能听到这么动人的原创歌曲。”

　　“我们校论坛热线收集到了一个问题，请问霍同学是否也有打动心灵的一首歌呢？”

　　“有的。”霍项云淡然回答。

　　台下轰然涌动。
　　“哪一首？”

　　“明月几时有。”霍项云沉声说出歌名。不是原唱，而是在KTV听岳辰唱的。

　　一瞬，台下噤若寒蝉。
　　转瞬，又是嘘声一片。

　　主持人明白台下的哗然，代替所有人的嘴问，“《明月几时有》一定是好歌之一。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之一，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歌。”
　　霍项云说话时，看向台下的岳辰，虽然没有灯光引路，还是一眼就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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