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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
当赤色的云霞笼罩西边湛蓝色的天空，港口Mafia的成员已经换了一次班。
不破怜一直都站在那里，等待着。
一阵凉风从他身后吹过，他看过这两天的风向，都是东北风。
风吹在他被汗水打湿的衬衣上，周围茂盛的森林随着风的游走发出清脆的沙沙声。
“注意观察！”不破怜双手握着枪，喊道。
站在他身后的组织成员立即戒备了起来。
刚才还把新枝伸出探头的枫藤突然大胆了起来，从两边的绿林探出头来，剧烈的生长着，逼近站在板油路上的港口Mafia众人。
这就是北野太和会首领，北野悠希的异能——【野之涟】
“我没看到他！”站在不破旁边的侦查员汇报说，他带着热像仪。
“他用异能隐藏住了，不要着急，向两边攻击！”
组织成员站成两排，背靠着背，向两边的树林扫射。
一阵枪声过后，树林恢复了安静，枪筒里冒着烟向空中飘散。所有人都知道，北野悠希要发动攻击了。
远处巡视的中原中也正在快速赶来，北野悠希最后的逃亡机会就是这五六分钟的时间。
“不破怜，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呢。”北野悠希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他整个人都被植物包裹，叫不出名字的藤蔓在他身后像眼睛蛇一样左右摇摆着。
“是啊，没想到北野太和会这样不堪一击呢。”不破怜和背后的组织成员举起枪对准他。
“我看不堪一击的将会是你吧！今天将是我的自由日，而你，只会是被我碾碎的蝼蚁！”巨型植物从他的脚下钻破沥青浇灌的板油路，向不破怜的方向刺去。
“怎么？吓杀了吗？连枪都不会用了？”北野悠希咆哮着。
“不是。”不破怜平静地看着冲着他过来的木刺，他举起放在他旁边的警用盾牌，“因为我赢了。”
他身后的成员也纷纷用盾牌保护好自己。
剧烈的爆炸声从北野悠希脚下响起，顿时，他就陷入了一片火海里。
“啊啊啊啊！”
在火与烟之中，是北野悠希的惨叫声。
“中原要快点来呀，再等一会儿人会死的。”眼前的火海照亮了不破怜的双眸，他看向天空远处飞来的一个小黑点。
他盘算着北野悠希还有几口气在，这个温度皮肉会化掉，只能希望北野悠希挺住，等到中原中也来。
“哇，够给力的。”中原中也落到不破怜旁边，用重力将失去意识的北野悠希从火海里带出来，此时的北野悠希的四肢已经碳化了，他应该是用异能优先保护了关键部位，脸和躯干只是烧伤了而已。
不破怜松了口气，他就怕北野悠希的嘴化了。
“北野悠希的异能很强，带有太多水分了。”不破怜事先安排好的医护人员赶紧跑了过来，给北野悠希做简单的急救措施。
“他能坚持到审讯吧。”中原中也凑近，低头看着北野悠希面目全非的脸。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有一种疼，是看着都疼。
“嗯，为他祈祷祝福。”不破怜没有感情波动地说。
他让几个成员把车里准备好的沙子倒在着火的地方，然后用快车带着中原中也和北野悠希赶回港口大厦。
在一天前，不破怜带着十一游击小队，对这里板油马路地下做了一些手脚——用煤油做隔层，在其下，铺了一层五厘米厚的钠粉。
只有七八平米，毕竟钠粉又贵又危险，这一切都是在确定今天天气和风向之后，不破怜安排的。
原理很简单。
钠遇水会燃烧和爆炸，而北野悠希的异能一发动周围就会聚满水气。
不破怜和组织成员站在安排好的安全区域，逼着北野悠希走到板油马路上正面突破。北野悠希为了能抵御港口Mafia手中的枪械，必然要引动自己的异能。
植物不能凭空生长，都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夹杂的水分就会和地底下的钠粉层发生剧烈的反映，炸伤北野悠希，而北野悠希肯定会发动异能保护自己，结果就是伤得更厉害。
“你在找那个叫两面宿什么的手指吧。”
“嗯，那根手指会招来咒灵的，我们异能者虽然能对付咒灵，但看不见。”不破怜扒拉着北野悠希成碳的右手。
即便手已经废了，北野悠希依然保持着紧握的姿势，他握着一根长得像鸡爪一样棕红色的人类脱水手指，它的指甲是尖的。
“这里。”不破怜把黑色的碳状物敲掉，拿起两面宿傩的手指。
在他眼里，这根手指是活着的，一个人的意识在这里沉睡着，不破怜知道，这个四只手的高大男人就是传说中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他忍不住打开两面宿傩有关恶的记忆。
“不破！喂！不破你怎么了？”在中原中也眼中，不破怜拿起两面宿傩的手指，就顿在了那里，眼睛失去了焦距。
片刻，就在中原中也以为他们周围有咒灵袭击的时候，不破怜缓过神来。
“没事……天气太热了，头晕。”不破怜强忍着要吐的冲动，笑着说。
“你身体也太虚了吧，去前面躺一会儿吧，我守着。”中原中也发现不破怜的脸色特别白。
“那我先去休息一会儿，到地方叫我一声。”不破怜没有强挺，他站起身到前面的两人座位躺了下去。
该说不亏是诅咒之王吗？不破怜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吃人场景，又是一阵恶心，他抬起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
到港口大厦之后，北野悠希先是被推进了急救室，中原中也让不破怜去休息室躺一会儿，这里有他和太宰治。
“你是不是一天没吃饭低血糖了。”中原中也看着不破怜失去颜色的脸问道。
“不是，就是有点想吐。”不破怜觉得他看到那些事，还是不要告诉中原中也比较好。
吃人这种事，他跟太宰治说的话，太宰不会有什么反映，但要是中也的话，他可能几天都吃不下饭了。
等不破怜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给中原中也打电话，听北野悠希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正在十楼的病房里，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都在。
以北野悠希的伤，是不可能扔到地下室了，所以那件病房变成了临时审问室。
“诶呀，你的仇人来啦。”
不破怜推开门，听到太宰治坐在北野悠希病床前，笑嘻嘻地说。
他对上北野悠希那双比杀人还要可怕一万倍的眼睛，那张本来长满了岁月痕迹的脸已经看不清五官了，扁平的一张，能看到肌肉纹理，像是从恐怖电影里爬出来的一样。
北野悠希看到他，就要发动攻击，被坐在旁边的太宰治按住，他的异能变成银色的碎片，消失在空中。
“虽然我也很想崩了他，但现在不可以哦。”
北野悠希挣扎起来，但都是徒劳，因为他只有脖子在动，他的头扬起来，死死地盯住不破怜，最后无力的摔在病床上，从不破怜进门之后，他的眼里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不破，你站远一点。”中原中也挡住不破怜。
“他现在想杀了我太正常了。”不破怜没有靠后，他安慰地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叫他不要担心。
然后走到北野悠希病床前。
“我很抱歉。”他对上北野悠希那双充满了血丝与仇恨的眼睛，“我只是想做好自己的工作。”
“让你人生的最后阶段失去尊严是我的错误。”他拿出亚麻手帕，擦掉北野悠希的泪水。
凭谁知道几天前还斗志昂扬的一方雄霸，正是如今躺在病床上，全身烧伤，截去四肢如蠕虫般的人，都会有一种难言的萧瑟感。
不破怜鞠了一躬，把手帕放在桌上，拿出本子和笔，继续说道：“我会给你找一块风景很好的地方。”
半夜，给红叶姐送夜宵的路上，中原中也看到不破怜拿着骨灰盒走了过来。
“你准备把他葬在哪里？”中原中也看着不破怜怀里不大的盒子，那是北野悠希。
不得不说，能找土屋太一做若头辅助的人，本身也是很感性的，他自知必死无疑，对不破怜说了自己的要求。
【我要最后死的有尊严。小子，我喜欢充满绿色的地方。】
“鹤岛。”
那是横滨植被最茂盛的地方，春天的樱，夏天的荷还有秋天的菊，搭配上那一山的郁郁葱葱，是横滨风景好且人少的寂静地方。
“那里啊……确实不错。”中原中也想起不破怜应该还没吃晚饭，他抬起饭盒，“红叶姐叫我吃夜宵，烤鸡肉串，一起？”
“不了，没什么胃口。”不破怜近期都不想吃带荤腥的东西了，只要他一分散注意力，就能想起在两面宿傩的恶里看到的场景。
这让一天没进食的他，没有丝毫饥饿的感觉。
“你这样不行啊。”中原中也没有强求，因为不破怜的脸色还是有些白，中原中也将这归结为不破怜对北野悠希的惭愧之情。
做Mafia的不免杀人放火，但把敌人弄得这么惨的，也是很少见了。
“不要有心理负担嘛，平时在地下审问敌人的时候，见多了就不难受了。”
“……是吗。”不破怜觉得自己跟中原中也说的好像不是一回事，但被关心让不破怜着实有种被治愈的感觉，“听你这么说，我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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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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