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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叶青萝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不断加快。
【你这么直接问能行吗?你师尊要是不答应你要怎么办?】
叶青萝也不确定沈长廷会不会答应,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他唯一的徒弟,总不至于会连这点请求都置之不理吧。
如果真的不答应……
“那只能绑了他去。”叶青萝坚定。
【哇哦~支持plan b!】
叶青萝:“……”
她只是口嗨,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绑沈长廷啊!
“多好的名次?”男人声线平淡如水。
闻言,叶青萝仰头看他,溅起的水花有几滴不太乖地落在他眉宇间,带起星星点点的湿润,她稍怔。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拿魁首才愿意去??
她剑都拿不稳怎么拿魁首!
叶青萝抿唇,眨着圆溜溜的星眸,试探着:“魁…魁首?”
“好。”沈长廷干脆应道。
【恭喜你宿主,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呢。】
叶青萝:“……”
起高了。
她头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从立下夺魁的誓言,她天不亮就逼着自己去练剑,慢慢地从拿不稳到可以不再自伤,再到终于可以打出完整的剑式。
等打出完整剑式时,已经过去了三天,距离百武会只剩下十七天。
叶青萝躺在苍老的大树下,听着瀑布湍急击打青石的声音,胸口不停起伏调整呼吸。
湛蓝色的天空上没有一片云彩,星星点点的光斑落在眉间,“人就应该管住自己的嘴。”
她真想回到三天前扇自己一嘴巴子。
十七天从剑术白痴到剑术魁首。
怪不得师尊能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
“他是故意的。”叶青萝眯着眼睛,气息不稳地脱口而出,她腾的一下坐起来,忿忿:“他肯定是料定我做不到,所以才答应这么快。”
【这不是理所应当吗?】系统话里话外都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叶青萝正准备开口,就听系统继续说道:【宿主别急,我这次升级也不光是更新了任务系统,我还解锁了人物百科。】
“什么意思?”叶青萝皱眉询问。
【我这里显示你师尊沈长廷有一件空间法器,可以拉长日常时间的流速…就在他书房。】
叶青萝眼睛瞬间亮了一下,摩挲着下巴,“这不就是作弊神器。”她撑着木剑起身,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不行,被师尊发现我就完了。”
【你师尊不是去药仙峰了吗?哪有这么快回来。你要完不成任务会死,被你师尊发现顶多罚你抄抄经书。】
在体罚和身死之间,叶青萝果断选择了体罚。
沈长廷的书房并没有什么禁忌,对她更是没有限制,往常她还会在这里看书看到打瞌睡。
今天进书房时,叶青萝莫名来的一阵紧张,手心都慢慢的热了起来,变得湿润。
她暗道:原来这就叫做贼心虚。
沈长廷书房简单古朴,排排并列的书架上算是书册,除此之外没有看到什么像法器的东西。
“哪有什么法器?”叶青萝一排接着一排的摩挲,入目的都是卷卷书册,别说法器,连个盆都没看到,她心有躁意,“你是不是耍我?”
【不可能,系统后台是不会出错的。】
说话间,叶青萝正欲转身,微扬的袍袖却无意间拂过柜角——只听“啪嗒”一声轻响,因书房寂静显得格外清晰。
斜阳穿窗倾斜而入,浮尘在光中缓缓的沉浮,被这突兀的动静搅乱,瞬间纷扬如金屑。
蒙尘的卷轴,从积满灰尘的书架顶边缘掉落。
那卷轴裹着黯淡无光的青色绢帛,两端镶嵌的乌木轴头也破旧不堪,只余下斑驳的裂痕,好似在诉说这漫长时光的流逝。
捆束它的丝绦也朽脆不堪,在跌落撞击的瞬间,便早已悄然断裂。
叶青萝挥了挥手,驱走浮沉,缓缓蹲下身来打量起这画卷。
卷轴顺势滚动,慵懒地摊开半幅,暗黄脆弱的宣纸之上,赫然是一个男子的背影。
此人身姿挺拔如山岳孤松,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潇洒与疏朗。
他身着宽大的素白长衫,衣袂在画中被勾勒的流畅飘逸,仿佛正立于雪山之巅,迎着山顶罡风。腰间松松系着一条赤色的腰带,垂落的流苏似乎还在微微摆动。
画上的人微微侧首,露出一点清隽的下颌,几缕墨发仿佛被风拂动,随意地在肩头。
虽不见全貌,但那肩背的轮廓、那份临风而立的气度,已足以想象此人的俊朗风姿。
他的左臂自然垂落,右手则随意地反搭在背后,指节修长分明,姿态闲适却自有一股内蕴的力道。
“素秀…不对,不是他…”
叶青萝看的有些出神,指尖摸上这尘封已久的画卷,看着那娟秀得体的小字不自觉念出来声,“逍遥医仙……”
医仙衣袂飘飘,似欲乘风归去,又似在俯瞰人间疾苦。
不难看出作者下笔时所倾注的许多心血,线条流畅,寥寥数笔便勾勒出那份遗世独立的仙姿与超然物外的气质。
叶青萝被扬起的尘粒扰的掩住口鼻,眼睛却死死被那摊开的半幅画卷所吸引。
画中飘逸的背影在浮尘的笼罩下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随着翻腾的尘埃一同消散。
光柱里的尘粒落在画中人的白衣上,她忍不住蹙眉,下意识想要伸手为其拂去尘埃。
她指尖落在已经泛黄的落款处,在深褐色的斑驳污渍中隐约可见画作之人的姓名——丹荭。
叶青萝指尖一颤,忍不住回想起武岚所说那句:丹荭仙子就是清玉仙尊的心上人。
原来是真的。
“看来师尊爱之深啊。”叶青萝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然怎么会连丹荭仙子画别人的画像都收藏着。
她小心地收起卷轴,轻声嘟囔着:“怪不得不愿意去百武会。”
百武会群雄齐聚,这个什么逍遥医仙如果也来,那岂不是修罗场?
让师尊看着心中所爱跟别的男子互诉衷肠,残忍,太残忍了。
“你在做什么?”沈长廷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背后传来。
惊的叶青萝将刚收好的画卷一个不稳又掉在了地上,乌木轴头裂开了一条缝隙,她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叶青萝背对着沈长廷,一脸懊悔,咬着唇内嫩肉,心绪百转千回,思索着如何解释这一切。
她磨磨蹭蹭地转过身,将画卷藏在身后,笑嘻嘻地仰头看着面前的人,“师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长廷依旧是一身靛青色的长袍,单手负后,神色懒洋洋地看她,语调缓慢又低沉:“藏了什么?”
“没什么。”叶青萝眨巴着眼睛悄咪咪地变动位置,“就是弟子新看到一套剑法觉得很有用,正准备拿走研究一番呢。”她脑壳都要出汗了。
“是嘛。”沈长廷懒懒应声,步伐随着她一步一步的挪动,“是什么剑法让徒儿如此痴迷?连有人靠近都未曾察觉,嗯?”他微微俯身靠近,低沉的嗓音带出婉转的语气。
光柱中浮尘穿入二人之间,叶青萝缩了缩脖子抿唇看着他,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不知是因他突然的靠近还是因为面对他撒谎的心虚。
“就……就普通剑术。”叶青萝有些结巴,急忙退开了一步,想着强大如沈长廷竟然还为了心上人收藏情敌的画像,她忍不住暗暗叹气。
叶青萝藏着画轴仰头看着他,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您一定要学会向前看啊。”
沈长廷:“?”
“弟子还要练剑,先告辞了。”说罢,叶青萝一溜烟的就蹿出去了。
沈长廷看着那一闪而过的卷轴半眯起眸,眼底晦暗不明。
“师尊!”
他闻声望去,少女趴在门口探出半个脑袋,眉眼弯弯向他粲然一笑,颊边梨涡灿烂俏皮,“你值遇到更好的!”
说罢又跑没影了。
沈长廷静静站在原地良久,仔细品味着她那句没头没尾的话,手指轻勾,暗处被金色锁链困住的纸片人得以解脱。
若是叶青萝没走,定会诧异为何本该回家的小纸片会在师尊房间。
沈长廷走到书桌后坐下,双指捻着共感傀儡,“你可懂她今日为何怪怪的。”
共感傀儡在他指尖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挥舞着两只绵软无力的手臂。
“你能懂什么。”沈长廷轻轻一甩,将傀儡重新困在了墙面上。
共感傀儡:“?”
沈长廷未曾看它一眼,化作一道光影飞向了药仙峰。
药园中,武岚为沈长廷斟茶。
“仙尊稍坐,师父一会就来。”武岚俯身告退。
沈长廷安静坐在竹亭中,药园时不时有小弟子投来好奇的目光。
更有大胆的弟子小声与姐妹调笑,“我看你别收藏武杰师兄的画像了,仙尊可比师兄好看多了。”
“你懂什么…我又不是因为武杰师兄好看才,才收藏的。”
沈长廷喝茶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听起了两个小弟子的对话。
另一人接话,“那是因为什么?”
“自然…自然是!”那少女双颊绯红,轻推了一下姐妹,“自然是喜欢……”
“啪。”翠色的茶盏摔落在了石桌上,洒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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