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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赵钰失魂落魄往赵家走,耳边回响傅明殊说的那些话,怎么听都像遗言。
一不留神走错路,前方跳出来一个黑影,赵钰以为是来抓他的,用力推了一把,才看清那人高高瘦瘦,一副瘦猴长相,不像身怀武功的人。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话音还未落下,后脑勺“砰”地一声,一阵天旋地转晕倒在地。
“你干什么?!”周黎惊恐地看着赵钰后脑勺流出鲜血。
“能干什么?打人啊。”后面偷袭的周平丢开手里的棍棒,满脸横肉对赵钰呸了两口,“堂兄,帮我把他拖到那边去。”
“你为什么打他?他可是赵钰,我们会有大麻烦!”周黎不敢动手,他已成年,不像周平做事那么冲动。
周平往旁边瞥了眼,“有人来了,堂兄,快。”
周黎头皮发麻,如今赵钰躺在地上,头部流血,为避免被人发现误会,只能同周平一起把赵钰抬到角落。
“你打了他,知不知道被发现后会有什么后果?”周黎手上沾了血,一时想不通怎么会出现这种变故。
他原本和周平走在回家路上,看见赵钰衣衫不整往角落里钻,想起自己家酒楼生意不景气,就想过去和赵钰偶遇,如果能借此攀上赵家,生意不自然好起来了吗?
没想到他那堂弟在后面一棍把人敲晕,他还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
周平道:“堂兄,上回我头被人打流血,就是他动的手,今日他落单,我只想打回去罢了,你激动什么?”
周黎面色难看,好好的偶遇计划让周平破坏,他痛心道:“那是你打人家弟弟在先,婶娘都警告你不许再找他们兄弟麻烦,伤刚好你就忘了痛!”
周平像欠收拾的牛犊子,圆滚滚的肚皮往前挺了挺,还没意识到错误,“那我白挨打?堂兄你甭说了,反正现在赵钰躺在地上,让我再扇他两巴掌。”
“周平!”周黎彻底怒了,“还当这是你以前欺负过的人吗?你头被打流血,你家父亲母亲都不敢讨回公道的人,你说敲就敲,我看你是想尝尝牢房的滋味!”
周黎的表情太过可怕,周平一时愣住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堂兄露出这副脸色,顿时委屈道:“以前我也经常……”
“那是别人!”周黎恨死了堂弟闯祸的本事,“叔和婶娘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你闯什么祸都能帮你摆平,可你以前招惹的人家底都不如你,再看看这个,洛云城知府见了他父母都要笑眯眯的,你怎么不去打知府公子?”
周平吓到了,摇摇头说:“我不敢。”
“呵,你还不敢?”周黎倒了血霉,今天跟周平一起出来,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赵钰,脑后的血好像止住了,上回周平额头磕破他听说过,当时周平都没晕。
脑袋是多么重要的部位,居然把人敲晕过去,周黎生怕把赵钰敲出个什么好歹。
“快想办法,不能让他知道是你动的手。”周黎焦头烂额。
周平不情不愿,他只是把赵钰打他头那一下打回去,都不算报仇,但堂兄盯着他,又说得严重,让他心里忍不住发怵。
“我从后面打他,他没看见我……”说到这里周平抬头,“只看见堂兄你了。”
周黎冷冷地望着他,“你想让我背这个黑锅?我告诉你,要不是为了你,我现在就可以把他带走,等他醒后指控是你在背后偷袭他。”
周平惊慌地摇摇头,“堂兄我错了,你别出卖我。”
周黎绞尽脑汁,他倒是想把周平推出去,本来这件事就是周平做的,可又担心小叔和婶娘找他拼命,如果有其它办法,当然能避免则避免。
要是真想不出办法,只能……
周黎看着周平,周平仿佛从他眼神中读出要与他撇清关系,急得一把抓住周黎胳膊,不学无术的脑子这一刻飞快想到:“堂兄,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做?”周黎赶紧问。
“我们家附近有一个没人住的旧房子,先把他弄到那里,然后……”
周黎听完整个计划,心里一惊,“这能行?”
“肯定行!”周平道,“他家有钱,堂兄家酒楼不是生意不好吗?这件事过后就一下子赚回来了!”
周黎恍惚,看着周平眼神复杂,周平还未满十五岁,脑子里全装着歪点子,关键听周平描述,方法确实可行。
“唉,就这么办吧。”周黎摸了摸周平的头,“若不是因为你……”
周平连忙道:“谢谢堂兄!”
……
傅明殊将伪装成路人的“山贼”全部引走,身下的马儿不如他家踏云,没过多久就被追上。
一个人时傅明殊心无旁骛,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让他钻了一个空子跑了,跑到河边纵身一跳,从“山贼”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走。
对地形不熟悉,傅明殊以为要像上次那样,找个山洞过夜,结果看见他的宝马从远处“嘚嘚”地跑来。
“踏云!”傅明殊露出一丝惊喜,等踏云靠近,看见它背上的衣物,“是赵钰放你出来找我的吗?”
傅明殊抚摸赵钰身上脱下来的外衣,心脏像有羽毛撩过一样,嘴角边染上笑容。
最近他只要想到赵钰的名字,整个人就会不自觉柔软,尽管以前并没有心仪之人,但随着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傅明殊清楚,他大概喜欢上赵钰了。
从第一次见面,赵钰白皙的皮肤就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傅明殊想,那时候自己若抽身离开,估计也不会有今天。
赵钰那样好看,整日盯着他望着他,如何能不心动?
“回去吧,别让他等急了。”傅明殊把赵钰的衣服围在腰上,上马一夹马腹,踏云转了半圈带他原路返回。
在路上时傅明殊便思考,回去后赵钰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自己跳出去引开那些人前,亲了赵钰额头一口。
当时没多想,硬要说的话,就是想亲他,占他便宜,满足自己。
可是现在因为这亲的一下,赵钰会怎么想?是否明白他的心思?
傅明殊归心如箭,回到赵家时天彻底黑了,走进赵钰院子,意外在院中看见赵珝身影。
赵钰不让他在赵珝面前出现,虽然被他算计,赵珝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但傅明殊确定心意后,心里对跟赵钰反着来,多少有点犹豫。
下意识的,傅明殊往黑暗的地方躲去。
“傅哥哥。”赵珝一边阻止赵钰和傅明殊关系靠近,一边又叫得很甜。
傅明殊从黑暗处走出来,面对赵钰宠爱的弟弟,面部表情绷紧,“嗯。”
“我哥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赵珝仰起头问。
傅明殊愣了一瞬,霍地蹲下抓住赵珝肩膀,“你哥没回来?”
赵珝看见他身上衣服破烂,像利器切割,腰间还围着哥哥白天穿出去的外套,表情严肃:“哥哥跟你一起外出,傍晚回来过一次,后来出去就一直没有回家。”
“你和哥哥不在一起?为什么哥哥牵出去的马回来了,他没有?”赵珝不清楚中间发生什么,疑惑地眨着和赵钰如出一辙的清澈双眼。
傅明殊哑口无言,赵珝小脸一点点沉下来,“你走吧,出去找哥哥,我先告诉爷爷奶奶,你们今晚不回家。”
“好。”傅明殊哑声应道,从后院牵了踏云悄悄离开,他眼里暗藏怒火,想到赵钰失踪,手脚阵阵发凉。
赵钰会去哪里?他没有仇家,郊外发生那样大的事,他把踏云牵到城门口,肯定会回去,现在都还未回来,是在路上遇到追杀他的人?
他们抓住赵钰肯定会用来威胁自己,目前最好的消息大概就是赵钰没有生命危险。
傅明殊逐渐冷静下来,分析赵钰可能会遇上的情况,如果抓赵钰威胁自己,定然会主动联系他……
“哎哟。”一个人撞到踏云腿上,被踏云踢了一脚。
傅明殊冷漠地瞥向地面,“谁?”
“你怎么牵的马?痛死我了。”那人一下没爬起来,傅明殊看见他额头缠着棉布,鲜血从白色棉布渗出。
“你想进赵家?”傅明殊眼神牢牢锁定他,这人刚从赵家外墙角落冒出来,身上穿着不是流浪汉,附近又没有可疑气味,缘何从墙角走出?
“不不,不是。”月光下,那人面对傅明殊质问,慌张地坐在地上摆手,忽然间他眼神微微明亮,“我是来给赵家送信!”
傅明殊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送什么信?”
“就……就……赵钰他被黑衣人抓走了……”这个头缠棉布的人正是周黎,他对上傅明殊视线,不知为何心虚得很,说话时眼神不断闪躲。
傅明殊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这个消息?”
周黎吞了吞口水,“没有谁,我亲眼看见了。”
傅明殊冷声质问:“为何不走正门,在墙角晃荡?”
周黎迫于傅明殊身上气势,缩了缩脖子,“我紧张,心里害怕,赵钰他在我面前被绑走,没能救下他,担心赵家知道了会怨恨我。”
傅明殊眼睛一瞥,“头上伤怎么来的?”
周黎:“当时我和赵钰面对面,他撞了我一下,正跟我道歉,身后突然出来两个黑衣人将他打晕,而我也被打晕过去,伤就是这么来的。”
傅明殊手上力道松了松,周黎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刚想问能不能帮他把这个消息告诉赵家,傅明殊就攥着他衣领,“打晕的地方在哪,带我过去。”
“啊?你过去干什么?我还要送信……”周黎惊慌,傅明殊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加上他额头被周平打出血,现在还晕乎乎的,挣脱不开。
“带我过去!”傅明殊回头,眼眶猩红,像一头克制怒火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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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殊:回去我就告白。
结果——
小舅子:你老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