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溯时

作者:柳烟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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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眸


      即日,卫青从东瓯班师回朝,对于这一次不耗费一兵一卒的胜利,刘彻甚喜,公然在朝廷之上给予了卫青相当丰厚的奖赏,其明目张胆的偏袒与意味鲜明的提拔令许多老官员都大为震惊。
      他们都知道,在这个骨子节里重赏年轻的武将究竟是代表了什么,经过了皇帝让身边的侍中侍郎纷纷参与决策之后,一些位高权重的大臣特别是皇帝亲舅舅田昐可是把皮绷紧了,而此时的这一举措,大臣们都是心知肚明的,皇帝可是铁了心要对匈奴用兵的而要举全国之力攻打北方,那么刘彻继东瓯之后的下一个目标,自然是那些握有实权却不干实事的诸侯国。

      竖日——
      封赏了卫青,刘彻心里头多少舒坦了,毕竟作为他看中的将才,除了需要他为自己打胜仗之外,该铺好的路还是要好好地铺好,该指明的方向还是要指明的,而所幸卫青不是其他人,他最大的优点便是沉静,这一种静也许是来自往日作为奴仆时卑躬屈膝养成的隐忍与沉默,随着时间转移,直到作为臣子的现在,倒是天然地勾出几分宠辱不惊了,而刘彻原以为这就是他能够展现的全部了,却又不经意地被他发现所发现的,属于卫青的傲,。这样的傲气究竟埋藏得多深,必须要以狠厉的言语相激才能将它从那层骨肉里逼出来,然后才令刘彻确定,这份气概到底拥有怎样恢弘的力量,从而被这难得的铮铮傲骨所折服。
      他从来都很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更加确信卫青的真才实干,他原以为卫青起码会为第一次立下的功劳露出相当的欣悦,然而卫青的脸上始终什么过多的情绪,就像在朝堂之上受到瞩目的人不是他,或许说在两地之争发挥了作用的不是他,如此异才,怎能让刘彻不升起想更加亲近他的冲动呢?
      刘彻此时走在通往卫子夫宫殿的长廊上,不住地反复思考究竟有什么办法令卫青表露出更多的感情来,此时蓦然听到林院之内传来孩童嘻嘻哈哈的笑声,稚嫩的嗓音欣喜若狂地喊道:“舅舅!”
      刘彻有些好奇,这庭院里怎么会有男孩子的笑声呢,于是顺着长廊的拐角转身,葱葱茏茏的树木翠影映入眼帘,而幽幽地池塘边,一个粉雕玉砌的娃娃踉踉跄跄的超站在不远处那清俊的少年奔了过去,孩儿笑得天真烂漫,见两人之间也就那么几步脚的距离,便索性张开了手猛地往前一扑,吓得少年连忙向前了几步,慌慌张张地,将孩童紧紧地搂在怀里。
      刘彻越走越近,从他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卫青此时脸上那看似傻傻地唔错,于是他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只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如果过去了,就再也看不到卫青近似奇迹的憨厚神情吧。
      刘彻微微地苦笑,听那人放软了声音轻柔地问:“去病,跑这么快做什么,舅舅又不会噗地一声不见了。”
      那裹着米白色长褂的小娃娃默默地扁了扁嘴,不以为然,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眸却铭满了笑意,似痴似真地回答:“可母亲说舅舅都很忙,整天顾着要帮皇帝带兵打仗,也没有时间来看去病了!”
      “呵呵....”一抹艳红的身影从内殿里走了出来,言笑晏晏,悦耳的嗓音轻柔地说:“所以啊,去病就一直烦着少孺说一定要去见舅舅,少孺被这鬼灵精闹得没办法了,就将他送到我这里来咯!”
      卫青听罢叶笑,捏了捏怀里孩儿那直挺的鼻子,无可奈何地说:“这孩子什么都不会,就爱磨人。”
      “谁说的,去病可聪明了,在家里多讨人喜欢啊,平日里其实也不常吵闹,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粘着你这个舅舅。”卫子夫笑盈盈地说。
      “有什么不好的,外甥只和舅舅亲。”说罢,倒抱着霍去病转了几圈,把孩子逗得哈哈大笑。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呀....”
      这个时候,刘彻才走到他们面前,硬是摆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问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孩子在场,欢乐的气氛未散,卫青倒不像平日里那般拘谨严肃,脸上清浅的笑容未乱,抱着霍去病正打算恭敬地行礼,又被刘彻拉了起来,问道:“这是卫青的外甥,叫什么名字?”
      卫子夫欠身向前行礼,浅笑着代卫青答道:“叫霍去病,今年有十岁了。”
      刘彻倒是挺喜欢这孩子的,此时稍稍弯着腰端详,接着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卫青,突然大笑道:“倒真的是带血缘的,瞧这个鼻子多像卫青,长大了一定是个俊儿郎。”
      小去病不依了,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莫名其妙而且特别扎眼,微尖的声音大叫着说:“外甥当然是要像舅舅的,我舅舅本来就好看!”
      这一叫可把卫青和卫子夫吓坏了,惴惴不安的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下跪谢罪。
      刘彻反而被他被他逗乐了,忍着笑意半眯着眼眸自上而下打量他,傲慢地说:“哦!你也知道你舅舅他长得好看啊....不过...用这样的语气和朕讲话,你可知道朕是谁么?”
      霍去病不客气地回了他一个很夸张的白眼,撇了撇嘴道:“还能是谁啊,皇上嘛,除了皇上之外整个大汉王朝还有谁敢在衣服上面绣龙纹啊!”
      刘彻现在是明白卫子夫为什么会说他很聪明了,而且这孩子甚至是聪明绝顶的主,这资质真的令人很是期待,不过那个个性,究竟是像了谁啊....
      刘彻一边眯着眼睛思忖着,却不想在旁边见他沉默的人是怎样的滋味,卫青是怕极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霍去病把刘彻惹毛了,现下与卫子夫对了一下眼色,便直直地跪了下去。
      “皇上,去病年幼不识分寸,若有得罪的地方,就处罚臣好了。”
      刘彻终于让这一句话拉回了神,见卫青跪在了地上,不禁蹙起了眉梢,甩手让他起来,说:“哎....这么紧张干嘛呢,朕又不会吃了他。”
      他弯下了腰,与小孩明亮有神的眼睛对视,叹道:“卫青,你这外甥可真是双眼如炬贵不可言啊,小子,你可愿意和朕学习兵法?”
      小孩子笑道:“和你学了兵法就能像舅舅一样成为驰骋沙场的将才?”
      “这小子倒是知道你将来是要去打大仗的...”刘彻转头对卫青说,复言:“当然,我能出了卫青,也能再出一个霍去病。”
      小孩拍手叫了起来:“那我跟你去,到时跟着舅舅去打匈奴!”
      刘彻大喜,看着这个心灵几乎是纯白无暇的孩子,确实没有料到有一天后会将这个儿童卷进了他与卫青的纠葛之中。
      然而又有谁会料到这个孩子日后会对卫青付出了那么多不合伦理的感情,谁又会聊到他究竟占据了卫青感情之中那么重的分量,直到一切终成定局后,才后知后觉,失去霍去病,就等于失去了卫青。
      ======================
      霍去病要出来了!
      其实觉得刘彻挺可怜的,他们日后终成陌路的原因很多出于霍去病的早逝,霍去病一死,等于将卫青的生命都带走了.....到头来刘彻什么都没得到,太过锋利是最容易断的,刘彻没有明白这个道理,顺便把自己一生的情都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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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火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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