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上忽下

　　番外一：元旦
　　元旦晚会，学校里异常的热闹，于是便和秦盛一起去礼堂看学校跨年演出。
　　想来到学校也有一个学期了，同学之间混的也差不多了，混出了个铁哥们秦盛，现在我们篮球社主力，长得还行，跟我有的一拼，但这小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比我招女孩子喜欢，可能是审美标准不同吧！在我看来这小子长得就叫个娘，使我们这种硬汉型的就失去了市场！不过还好他也就外表那样，性格还是很正常的，不像贾南，哎呀提到他真的是无语加无奈，有时候觉得他很阴柔，有时候又不禁佩服，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来到了礼堂，不愧是元旦！
　　礼堂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座无虚席，跨年演出已经开始了，正在表演的是开场舞，动感十足，一下子就火热了气氛！
　　正在跳舞的是六个女生，跳跃着动感的旋律，变换着阵型！忽地，一抹耀眼的红色吸引了我，一个满头红发的女孩子在其中卖力地舞动着。虽然她的位置不是最重要的，但她满脸的笑容洋溢在闪烁的汗水中，如浴火出生的精灵般动人！
　　我的视线再也移不开了——就这样愣愣地看著她！
　　“那个红头发的是杜鲁，我们系二班的，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秦盛用胳膊捣了我一下，我看见他一脸邪笑，心里很不爽被他发现我在看她。他对女孩子一向上心，我一下勾着他脖子，扳过来，道：“叫你小子胡说！”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记住了这个叫杜鲁的红发女孩！

　　“我叫陈飞，你好！”
　　在系里我再一次见到了她，她成为文娱部的新成员，而我是篮球社的，我很高兴，以后见面的机会会更多。
　　她笑起来很漂亮，眼睛弯弯向月牙，露出浅浅的酒窝，很豁达的个性，答道：“我叫杜鲁，这是兰馨！”
　　我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的女生，很文静，笑容淡雅，清新的感觉就像回到雨后的江南小镇，开满莲花的荷塘！

　　夜很深了！
　　练完球，回系里拿点东西，走廊里的灯光幽暗而恍惚，从走廊的尽头隐约传来声响，我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一道红色的抛物线从眼前一晃而过，倏忽间轻盈落地，转瞬间倒立炫舞，身姿曼妙，舞步动感。是杜鲁！
　　她发现了我，显然是吓了一跳，手一个没撑住，跌倒了下来。我一惊，刚想去扶她，谁知她索性就坐在了地上，扬起头咧开大大的笑容，晶莹的汗水凝结着发梢，顺着面颊流淌，莹白的脸庞透出健康的绯红，我的心莫名颤动！
　　“你怎么来了？有事？”她笑着问。
　　“哦！”我回过神，有些尴尬地道，“嗯，回来取点东西！你怎么还没有回去，在这边练舞？”
　　“嗯！是啊！”她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那有些肥大的嘻哈裤。
　　“校庆演出选拔就要开始了，我得加紧练习！”她从背包里取出毛巾，边擦汗边说，“可惜没有找到练功房，没法对着镜子，就只能在这里将就着练！”
　　我站在一边看着她将毛巾一股脑塞进包里，背起包就要走，我脑子里念头一闪，连忙叫住她——
　　“杜鲁！”
　　她回过头看着我，带笑的眼里微露诧异。
　　我一时居然不好意思了，偏过头说：“如果是需要镜子，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地方。”
　　“真的吗？可以带我去吗？”她惊喜地问道，我看着她烈日般地笑容，点点头。
　　五月末的夜晚，很凉爽，习习微风吹拂脸庞，和她一起漫步校园，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啊秋——”声音从身边传来，这才发现她穿得实在是太少了，上身穿着暗红色的束身衣，露出瘦瘦的肩头，和纤细的腰。我连忙脱下外套，替她披上。她吸吸鼻子，轻道声：“谢谢！”
　　我看着她，她真的很瘦，尤其穿上我的外套后就显得更加娇小，我离她很近，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乳液的味道，发丝已经被风干，黏在额头。我突然有种想要帮她拨开发丝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到了！这里就是！”我停下脚步，对她说！
　　面前巨大的落地窗中，淡淡地反射出我们俩的影子，镜子中的她脸上有着惊喜，兴奋的笑容！
　　“陈飞，你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图书馆的落地窗呢！真笨！”她一会儿笑着夸我，一会儿皱起鼻子自责！我不禁也扬起了嘴角。
　　当天晚上我就失眠了，满脑子都是她——
　　明朗的夜晚，阵阵凉风！
　　星光照耀在巨大的落地窗上，投影出那曼妙的身影——
　　风扬起秀发，吹拂裤摆，她如夜幕中舞动的精灵，跳跃着灵动的舞步！
　　而那支舞仿佛是专门为我而跳！

　　可是，第二天傍晚，当我在礼堂门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仿佛见到了另外一个人，绚烂的红发不再耀眼，失去笑容的脸颊显得苍白，步履沉重如灌铅！
　　“你怎么了？”我急忙跑上去问。
　　她抬眼看了我一眼，空洞的眼中根本没有焦距。我心里已经，怎么一夜之间会变成这样。她扯出一丝笑，却比哭还难看，她的笑让我很心疼，我好想拥着她，安慰她，可是我不敢！她像一只被风干的蝴蝶，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灰飞烟灭！
　　我呆呆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直到遇见礼堂里走出来的两个人——贾南和兰馨，而兰馨的手挽着贾南的胳膊，倏忽间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心里忽然变得很烦躁！

　　很久，很久我都没有再看见她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再看见她跳舞。有时候在路上遇见她，我便默默跟着她，可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只是依旧低着头静静地走路。
　　后来我从贾南那里听说了她和兰馨、秦盛之间的事，她真的是喜欢秦盛，是啊？谁能抵挡秦盛的魅力攻势，即使他不攻，也会有人自动沦陷！
　　那天我喝了酒，喝了很多的酒，晕乎中我问秦盛：“你有没有喜欢过谁？”我以为他会说是兰馨，可是结果他只是笑笑，没有回答。我又问他喜不喜欢杜鲁，他依旧笑着，摇摇头，说我醉了。我顿时火了，我不知道他摇头代表着什么，只是觉得拳头很痒，便招呼了上去——
　　他趔趄后退了几步，站住了，摸了摸脸，可嘴角依旧扬着微笑！
　　“你别笑，我讨厌你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大骂道，“你知不知道杜鲁喜欢你？”
　　他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故意做给她看，为什么当着她的面和兰馨那么亲密，难道你喜欢兰馨？”
　　他看着我，敛去笑容，依旧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伤害杜鲁？”我疯狂地吼出来，有液体流到唇边，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口中。
　　“因为没有感觉，所以不想伤害真心，与其纠缠不清，不如尽早让她死心！”秦盛淡淡地说。
　　我一愣，酒醒了大半，我呆呆地看着他，面对感情，他怎么能那么冷静，他好像真的能够区分何时需要冷眼相向断了别人念想，何时可以逢场作戏各取即时所需。
　　我摇摇头自嘲地笑了！他也笑了！
　　“不愧是‘情圣’！我服了你了，只是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够如此洒脱吗？”我问。
　　他邪气地笑了。“至少现在还没有遇到！”
　　秦盛会有喜欢的人吗？我怀疑地想，好奇地期待着。

　　又是一年元旦，一年又飞快地度过了！
　　晚上我没有去看元旦表演，因为它会让我想到去年的跨年晚会，想到那灵动耀眼的红色精灵。
　　我一个人在校园里逛着，大多数人都去看晚会了，没去的人也大多因为冷而选择窝在宿舍里，反而路上的人很少。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图书馆后面。因为过节，图书馆里灯火通明，巨大的落地窗被照得雪亮，站在外面已经无法投出人影，正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看见墙角中有一团阴影！
　　我的心蓦然一痛，是杜鲁！
　　我走了过去，见她蹲坐在台阶上，脸埋在手臂里，可能是听见脚步声，她抬起脸，看到是我，又埋下头去。
　　“你坐在地上不冷吗？”我关心地问。
　　她没有回答。我看见她露在外面的手已经冻得通红，而她身上穿的也只是薄薄的单衣，我忽然心头一火，但更多的是心疼。
　　脱下棉袄，俯下身去将她瘦小的身体包裹，她倏得打了个寒战，抬头看我，娇俏的鼻尖冻得通红。
　　我微叹了口气，坐到了她身边，把围巾也解下来，暖暖地将她围着。她看着我的眼终于有了一丝光芒，却瞬间被雾气笼罩。
　　她紧紧捏着冻僵的拳头，一瞬不瞬地看著我，我轻轻拨开揽在额前的碎发，手指定格在她脸旁，她的面容映衬在橘红的灯光里，显得格外莹白通透，几乎吹弹可破，这反而让我失去触摸到勇气。
　　我有点颓败地放下手，却触到她手中的冰凉，我一咬牙，握住她的双手，小心地捧在手心里哈着气捂着，感觉她慢慢松开的拳头，僵硬纤细的指尖渐渐柔软——
　　我们都没有说话，谁都不希望打破这份静谧，渴望地汲取着这暧昧气氛中弥漫开来的丝丝暖意……

　　（今天是元旦呢！小猪向大家问好啊！送上元旦番外，来者有份！！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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