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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李斯忐忑的说完，也不敢抬头，房间里静悄悄的，不知道小公子是什么反应，“小公子，下官是被逼的，这一切都是赵高的阴谋啊。”
小公子静静地看着他，上辈子赵高与李斯是如何合作的他并不知道，如今算是清楚了。本以为听到这些心里会难受，可是并没有，他的内心甚至很平静。
“吾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李斯起身，余光扫了一眼，发现小公子并没有动怒，他不禁有些奇怪，难道这话里的意思赵高早就跟他透过了吗？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就听说赵高被小公子叫去了，他在屋子里不停地来回走动，心中十分不安。
与此同时，赵高坐在房内，倒是一派淡然。
“方才李大人来过了，先生与他说过的话吾也都知道了。”小公子问，“先生属意谁？”
赵高看向他：“小公子连日来一直不见我，今日突然唤我，还问这种奇怪的话，臣不明白。”
小公子眉梢一挑：“是吗？先生派去的刺客还没回来？”
赵高面色不变的反问道：“小公子派去的女婢回来了吗？”想了想，“小公子安排在我那里的宦官倒是个嘴严的，被抓住了以后竟然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自尽了。”
这说的是跟司柳相好的那个小宦官，司柳果然没说错，被别人手里攥着老娘的人都嘴严。小公子微微一笑：“那也没有瞒过先生的眼睛。”
“就是不知小公子安排去的那个女婢是不是也有这般忠心。”赵高说，“我一直不明白，小公子为何突然就不信任我了，不仅安插了眼线，还不远万里的去找大公子求救。”
小公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淡道：“谁跟你说吾是要找大公子求救的？”
赵高挑眉：“哦？那小公子是何意？”
“吾是要引诱大公子带兵前来。”小公子说，“先生或许想的是将来功成时假拟一份遗诏让大公子自行了断，可这并不是万全之策，但若是大公子意图谋逆，就另说了。”
赵高显然不信：“手足之情，小公子说断便断？”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小公子一笑，“先生说吾不信任你了，吾只是担心先生的谋划不完全妥当罢了，将来谋事还是要先生帮吾。”
赵高起身拱手：“若是如此，臣当竭尽全力助小公子一臂之力。”随后他顿了顿，说道，“小公子方才问臣，刺客回来了吗，臣可以回答您，已经回来了，就在前两刻。”
小公子袖子下的手微微攥紧，脸上笑容依旧：“哦？先生的人脚程倒是快，不像那女婢。他可有说大公子会不会带兵前来？”
赵高摇头，唇角似乎划出一抹笑，“大公子不会来了，不出意外，皇上很快就会收到大公子身去的消息了。”
小公子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本来也没有想用这种方式除掉大公子，您若是早与我商议此事，也不会闹出误会，我也不会派去刺客，事情就是这么因缘巧合，不过结果还是大差不差的。”赵高盯着小公子，眉宇间的神情都是阴森的，“您说呢？”
“当然是......太好了。”小公子缓缓坐下，挤出一句话来。
赵高的目光牢牢锁在小公子脸上，“那愚笨的刺客也错手将小公子手下的人杀掉了，臣，在这里赔罪了。”
小公子点点头，神色淡淡的：“先生何罪之有，不过是手下人办事不利罢了，只是到底是杀了吾手下的人，不能饶恕，况且是杀了大公子的人，总要灭口。去把人带来吧。”
待到赵高离开，小公子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赵高派人将刺客带进来。
寂静的屋子里，只有他与刺客两人。刺客浑身被捆着绳子，跪在地上，小公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缓缓俯下身，蓦地掐住他的咽喉，逼迫他抬头看着自己，同时毫无情绪起伏的说：“将你是如何杀死大公子的经过仔细的说给我听！”
刺客被掐着脖子，艰难的将那晚的事说了一遍。
“所以你并没有亲眼看着大公子死，是不是？”小公子话音微颤，抱有一丝希望的想，若是情报有误呢？
刺客说：“我亲眼看见他将毒/粉吸进去的，那毒无解，一夜后毒入五脏，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小公子松开他的脖子，连连跌退，“那另一个人呢？”
“坠崖了。”刺客道。
“可有看见尸体？”
“没有。”
“崖高多少？”
“不知道，我只是逃跑时发现的，并不清楚。”
小公子眯了眯眼：“那你如何知道她死了？”
刺客答不出来。
小公子冷道：“那吾也没有再留你的必要了。”言罢，掏出袖中的匕首，刺在他心口。
看着地上的尸体，小公子面无表情的拔出匕首在他身上擦干净血迹，缓缓后退。此时的他，脱下了人前的伪装，露出了重生后一直都有的惴惴不安。
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
当初是他一时冲动，莽撞了，不应该就这么让裴子衿过去，如果不是他擅做主张，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小公子跌坐在地上，蜷起腿抱住自己，微微颤抖，死死的咬着下唇，是他的错，是他不自量力，自以为重活一世就所向披靡了，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其实他还是一无是处！什么也改变不了！
如今想来，那些打算好的计划，无论怎么看都是幼稚不堪，漏洞百出，无法施行。
小公子双臂交叠在膝上，将脸埋在那里，无声的抽泣，他开始害怕，是不是命运不可逆转，是不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甚至害怕到想立刻离开这里，不再做什么皇子，不再做别人的棋子，而是去做乡野村夫，平淡的过完一生。
一想到自己如此怯懦，遇到困难就想退缩，半点没有兄长的沉着淡定，他不禁感叹命运不公，为什么他这么无能却可以重生，而兄长却不可以......
过了许久，他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宫楼锦绣，侍人穿行，只觉得这繁华宫廷从未如此可怕，好似张着嘴的猛兽，只待将人吞食进去。他提起匕首刺在左手无名指指腹处，瞬间滚出一滴血珠。
他看着这滴血，裴子衿的话似乎还言犹在耳，那时她轻笑道：“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变故，就算真出事了，顶多就是我死了，您肯定活的好好的。”
对不起，是吾的错，若是你还活着，不要回来了，寻自由去吧。
吾......我，也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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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也不是完人，虽然他重生一次，但不代表他就成熟了，发现改变不了命运以后，害怕是正常的，他和子衿都需要慢慢成长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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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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