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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执法
经过昨晚的插曲,二人决定在这个县内再留一日好做准备。
南离在被叫到夜敬祈屋里的时候,正看见他。一手揣着鸽子,一手提着毛笔在写些什么。
她也不怕惊动人,默默靠近。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人写毛笔。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南离观者有感,他的气场不单单只是因为身负武功,更是能看出家教和涵养的。他她见夜敬祈大笔一挥,纸上便标准落下一排小楷字体。一笔到位,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等他落完款后提笔收势,她才蠢蠢欲动的去伸出食指顺了顺他左手托着的小信鸽的毛。柔软顺滑,手感极好。果然不管什么时候,毛茸茸最治愈了。
夜敬祈看她摸得愉悦,也不急着继续动作,“这是我在楼下老板那边买的,说是能飞到大理寺。如何?手感不错吧。?”
怎么还有一丝求夸奖的意味,难道这次是私款支付?她摸够了,默默移开手指。她才不多这口舌呢,省得又落身噎人回复。
夜敬祈摆出副一脸失望的样子,不多,也就一秒。接着把信卷成细桶状塞进鸽子腿上的小信封内,随即撒手放飞。
南离看着飞出的鸽子祈祷:“希望能够送到。”
“不能吧--!老板跟我说他可在这做了十几年的。”发话人的心情简直是裂开后的无缝衔接,“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专门训练鸽子往大理寺飞。”
这谁知道呢?这次换她耸了耸肩。
轻松一刻,永远盖不过阴霾的沉重。她站在高处放眼展望过人来人往的街道,一望无际的蓝天。这样开阔的景致却无法抚平她内心对于案件结论的堵塞和唏嘘。早来这里之前,她就再次重头到尾梳理过。
把事件回溯到最初的起点。
“如果说杨家人把杨守业中的毒物认错成是曼陀罗花毒,那么家里人为了让宝贝次子好受一点从而走上了走私禁物的路也是能够理解的。然而他们推断出来,杨守业的生前是知晓会有人来杀他,并且平静等待的。假设他知道父亲和兄长为他犯下滔天大罪,那么他……”推论到这边戛然而止,其结果不言而喻。
如果他真的是知道的,那么不排除他会为了让父亲和兄长停止这一行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会选择从根本上解决掉问题。因此她决定换一个话题。
“既然排除了是幕后真凶。那么杀死他的到底是谁呢?”
夜敬祈闻言轻笑一声,他知道,南离并不是不知道答案,可事实往往就是如此。“在整个案件里,与他们家发生直接冲突的,目前为止只有一人。”
是啊,她知道的。把所有的不可能全部排除之后,即使剩下的那个假设再怎么令人震惊,那也是真相。
她不愿意承认。
仅仅是当初的一个误判,随着时间的推移竟有那么多人会因此遇害,结束一生,何等悲壮。
“你们…会把真相呈交圣上吗?“她闭上双眼再睁开,小心翼翼的问了一个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果是之前,她不会理解为什么有人会隐藏真相,包庇罪犯。可是经历过这一次,她似乎短暂的体内体验了一下什么叫身不由己。被告是兵部侍郎,掌握着边军防卫。而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他在职务上尽忠职守,对于整个国/家而言,是必不可少的那一位。那么真的需要为了芝麻,而丢了西瓜吗?这是她从前不可能会考虑到的问题,也不是该她考虑的问题。
法理不外乎人情,而这一点点的人情,在南离的心中逐渐荡漾开来,换成一声叹气。
若是换了别人,或许不会回答她这自言自语的问题。
“会。“夜敬祈顺着她的视线也望过去,尽收眼底的是安定的城市,和忙于生活的平凡百姓。”这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说着,他转过身去背靠窗沿,双肘反支着不再看景,”在我看来,判刑并不是为了惩罚他们,而是给予一个他们已经走上偏路的警告。所以我想,在量刑方面,罗以寒和圣上会给出一个完美的答复。“
”好了大仵作,别杞人忧天了。我们现在可还没抓到人呢。“
也是。
“那我们现在应该是乘胜追击?”
“当然是坐等救兵。”夜敬祈掩嘴打了个哈欠毫无干劲,懒洋洋的说道。突然出了这么档子事,原本的计划也全被打乱了。
……这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他双手抱在后脑勺上,“你是想抓杨业,还是去告发兵部侍郎。”
南离默,凉水从头顶倾盆而下。好像,确实…都不能。所以说,他们的任务到此结束了?那为什么还需要特地留一天?
她打量了眼满脸安详的夜敬祈,难以信服。
整一天过去了,夜敬祈的确是安安分分的呆在房间里,没有其他的动作。
不信邪的南离决定早早睡下,补充睡眠好迎战晚上的事件频发时刻。半夜醒来熄了烛火,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等待着对门的动静。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出意料,约莫在丑时,对房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南离生怕被发现,伏在窗口盯准了离去的方向,等了许久才敢动身。她悄悄咪咪跟在后面,直跟到昨日去那位杨大善人家里的路上,丢了对象。
她早知会如此。果然还是太难了吗?也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小老百姓,怎么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跟上身负武功的人士呢。
不过既然体力跟不上,那便动用智力取胜。
她躲到了一侧墙后才沉思起来。若是他再度去拜访杨大善人,那么不应该选在这种深更半夜的时候。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他们在这里看到的黑衣人了。再往下,黑衣人带我们去的他跟别人约谈话的那个地方,似乎是个仓库。当时因为碍于双方都在,又是大白天不敢招摇进去,若是晚上去探查这些地方,倒是绝佳的时间。
按照那卖家所言,指不定这仓库中藏着就是曼陀罗花。
南离确定下追踪方向,便悄悄摸摸凭着记忆寻到了昨日下午见到的那处隐蔽的仓库。
她没有贸然进去,而是选择了二人当时藏身的地方。
应该是人还未到,夜幕之下四周寂静无声。
此时此地,她突然想起了那日夜敬祈几乎半压在她身上,试图躲过黑衣人反侦查的事情。思绪至此,猛地有一股燥热猛然冲到脸颊。
那人真是的!她似乎才意识到,她二人那时的姿势十分的令人误解。可回忆起当时那人严肃的面庞,似乎又不像是故意的。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她暗自腹诽,明明在青楼的时候还那么会吃透人呢。
陡然南离听到脚步声临近,随即把多余的想法晃出脑袋。她既压在死角,自然是看不见人的,只能试图倾听,然而下一秒发话者的声音却令她大吃一惊。
“怎么样,我可是按照要求把东西带来了。”他的声自信又恣意,极富多样性。想今天早晨,声音持有者还用着为委屈屈的声音跟她炫耀小信鸽。
不过她并没有因为这一插曲而对判断产生动摇。
“那是那是必须带来的。东西就爱仓库里放着呢,你看钥匙不在我这吗?”
“那边有劳孙老板。”
只听啪嗒一声,钥匙将锁解开。
同刻南离也没有心情顾虑那边发生了什么了,当她察觉到背后有人的时候,剑已经搭载脖子上,动弹不得。
他们没有立刻下手,只是把剑收了收,示意她往前走。
她被迫朝着仓库方向走去,中途几次试图逃脱,这边还没动就被再靠近脖颈的无情铁剑给掐死在摇篮里了,遂放弃挣扎。她现在只祈祷,希望不要给夜敬祈带来更大麻烦。
没有等卖家开口,南离和黑衣人已经走进了二人的视野之中。她心虚的往夜敬祈那边看了一眼,接下了那人的震惊和无可奈何。
“年轻人,你这可不道德。”卖家笑盈盈地看了南离一眼,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俩是一伙的。他又毫无顾忌地一脚踹开仓库大门。
不出他们所料,整个仓库堆放的都是曼陀罗花。
“你们就是大理寺放来追查案的人吧。都说到底是换个位少卿上任后能有多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交易人口中充满不屑,“你还太嫩了。这证据就直接放在这儿,你现在想怎么办呢?”他戏谑的看着周围所谓的买货人。
话音刚落,南离觉得那剑似乎离自己的脖颈又近了一些。
夜敬祈朝南离那边看了一眼,“有话好说,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交易者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面冲黑衣人指着夜敬祈,“你听见没有?他问我想我想如何。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蠢到在这儿放了你,等到日后来逮捕我归案吧。”
话虽然讽刺,但言下之意众人心知肚明。
“你不是想要证据么?我给你。进去吧,小少爷。”那人话里洋着得意的欠揍,退开一步请人进仓库。
开玩笑。放置这么多曼陀罗花的封闭场所,要是进去了不死也得昏迷致幻。
“你放心,一会儿就会把小美人送去陪你的。”
她看见夜敬祈走进仓库的身影,突然有些愧疚,愿他无事。她现在满心后悔,她早应该听话乖乖待在客栈。不管结果如何,现在确实是她扰乱了计划。
南离被束缚在原地被迫一起等待一段时间,等要带她进去再度开仓库门的时候,她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夜敬祈,不知情况如何的她顿时有些无措。
没等她多想,便也被人一脚踹了进去,听到了清脆的锁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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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离(画圈圈):我爱验尸我爱验尸我……认错(超小声)
夜敬祈(躺倒。没有触发特殊动作我就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