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们都真香了

　　许愿这么灵的吗？明明莫首阳说没有流星？

　　说希望快点想起来，当晚就来了，效率奇高，五星好评不为过。

　　［开始传输小世界没有干涉情况下大致发展情况，是/否。］

　　楚艺声深呼吸，脑子回归正常运转，开始觉得不对劲。

　　也就是说，其实她早在死前就和这个声称“维护时空平衡”的系统达成交易，结果早就注定：她答应了兼职，现在保护任务绝赞进行中。

　　她没有立刻回答是或否，直接开口道：“等等，系统，你在吧？这个梦不是回忆，而是你补救我缺失的记忆？”

　　没有再故弄玄虚，对面非常干脆地应道：［是的。］

　　楚艺声：……

　　“这届系统这么儿戏的吗？还能失忆？”

　　［关于这点，时空境界服务中心表示诚挚歉意。查明失去兼职资料原因为宿主坠地瞬间的强烈冲击导致记忆丧失。对此服务中心将对宿主进行补偿。］

　　她有点受不了人工智能的极致礼貌：“你不需要情景模拟，可以，但没必要。做系统直接点不好吗？”

　　［交代前因后果，这样比较清晰明了。］

　　楚艺声揉了揉太阳穴：“……那你不能早点让我记起来？”

　　［宿主前期行动顺利推进了任务，判断提前介入可能产生影响。］

　　她动作一顿，心思瞬间百转，眼神一凛：“你什么意思？”

　　前期顺利所以放任自己失忆，现在却突然出现要补回记忆——

　　楚艺声心里一沉：莫首阳或者楚殷浩出现状况了。

　　想通关窍只用了一刹，楚艺声沉声道：“让我醒来。”

　　［有意外情况，但不紧急。另外此空间调整时间流速，即使在此一整天，回归现实仍为进入空间的同一时间点，不需担心时间流逝问题。作为时境中心的系统，我与宿主您一样不希望任务失败，我们有共同目标。现下请宿主尽快重新接收小世界发展情况，更利于掌握情况，推进任务。］
　　［开始传输小世界没有干涉情况下大致发展情况，是/否。］

　　楚艺声咬牙，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差，但除了相信系统，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是！”

　　楚艺声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仿佛看一部史诗电影。

　　内容很是碎片化，像是故事大纲。出场率最高有两人，其中一个她还见过——三皇子和三皇子妃。怪不得她见到三皇子妃会觉得熟悉。

　　这是一个皇家夫妻凭借英明的决策，高尚的品德，凌厉的手腕，为其人格魅力征服的人脉，打倒外患，镇压内忧，过五关斩六将，最终一统天下顺便展现帝后鹣鲽情深的故事。

　　她看见襄王手下在卫山夺取大量官银，陈丽娘调查此事却突然死亡。楚殷浩得不到相关情报，打算亲自前往卫山调查的途中遭遇山泥倾泻死亡——正是当初前往渝北路上，让她和莫首阳绕路的原因。现在山泥倾泻确实发生，楚殷浩却因为自己这只蝴蝶改变主意没有前往卫山。

　　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任务居然还顺利完成一半。

　　那莫首阳呢？

　　她心里焦躁，强自耐下性子继续看三皇子夫妇为主要视角的风云诡谲的政变故事。

　　画面终于来到莫首阳出现的情景。

　　和她之前猜测的不错，如果这是一部小说，那莫首阳就是个忠犬男配。没有她的干涉，他护送三皇子妃走了前往渝北的路，相处的时间长了，期间莫首阳单方面情感渐深。为女主的事业帮了不少忙。

　　楚艺声只当自己是看小说，但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系统，这些资料是本来的发展吗？”

　　[这只是未有我们工作人员干涉下，最有可能的未来。宿主注意，快到第二个任务目标的死亡场景了。]

　　楚艺声回过神。

　　熟悉的银发和面容，那双像是人偶般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却陌生极了。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身穿繁复正装的蒙面老人，看起来是祭祀的衣服。老人拖着被蒙着眼睛失去意识的女人，被挑断了脚筋，潺潺流血。即使遮住了一半面容，楚艺声仍然一眼认出来。

　　是莫皎月。

　　三人站在一座桥上，桥下是涛涛迅猛的江水，上下桥的地方围着身穿黑衣的人们，分不清是哪一方，却都静静作出围剿之势。

　　老人大声威胁莫首阳，要他交出“钥匙”。

　　他没有看老人，只盯着莫皎月，眼睛却像什么都没有倒映出来。

　　最后轻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铜制的，象棋大小的东西。他没看老人瞬间炽热的眼神，漫不经心地，随手将它往桥外一抛，瞬息被汹涌的水流卷走。

　　他趁老人视线被铜制棋子吸引，如离铉的箭般冲到两人面前，老人反应很快，抬手就往莫皎月刺去，莫首阳用手臂向前一挡，另一只手已经抢回莫皎月，纵身就要跳下江中。

　　老人果断改变目标，只为杀死对方。但剑刺的方向还是直指莫皎月！

　　莫首阳废了一只手，另一只手揽着莫皎月，只能用身体阻隔。

　　利剑穿透身体，莫首阳和莫皎月两人落入滚滚江水，失去踪影。

　　楚艺声猛然睁开双眼，入目是暖黄的帐幕，昏暗的房间里空气滞涩，耳边是自己大口喘息的声音，脊背满是冷汗。

　　她迅速翻身下床，顾不得整理衣衫仪表，拿出短跑冲刺的速度向莫首阳所在的竹苑疾奔而去。

　　她敏捷而轻盈，压抑着自己的呼吸，来到莫首阳的门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声响。

　　楚艺声心里一沉。

　　她朝自己的胸口锤了一下，慢慢推开房门。

　　房间整洁干净，像是没有人入住过一般。

　　她面无表情走进去，一眼看到正对门口的八仙桌上有一封信，指尖一颤。

　　她抬手，抚上没有署名的信封。

　　因为系统传输的小世界本身发展情况而茫然的慌乱和悲伤，被莫名其妙的怒火慢慢燃烧。

　　这股无名火不知从何而来，只是静静地、一点一点地，把多余的思绪吞噬，唯剩冰冷的理智。

　　楚艺声掀开桌上的茶壶，茶水并无异常。她自然地为自己斟了一大杯灌下肚，大有灭火的意思。

　　她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吐出来，静默地站了一会。

　　再睁眼，只剩一片澄澈的冷静心绪。

　　她收起桌上的信，悄无声息地关门离开，仿佛从未造访此处。

　　*
　　寒梅盛开，荒北冬天干燥且冷，冬日漫长，寒梅的花期也跟着延长。

　　玫红带粉的小花挤挤挨挨，衬映着白雪。独自一株梅树傲然高洁，漫山遍野的寒梅是另一种美的震撼。

　　寒梅山庄会客亭，也是绝佳的赏梅亭，半山腰上半封闭的结构，前方美景一览无余。缺点大概是过于通风，冷入骨髓。

　　不过这和亭内有内力傍身的人们没什么关系就是。

　　中年的管家为亭中一男一女沏了壶热茶。茶香满溢会客亭。

　　身着简单黑衣短打的女人伸出白皙的手执起小小的茶杯，放到唇边喝了一口。

　　“如何？”雍容矜傲的男人没有看对方，整个人倚在塞满羽毛、垫上皮毛的椅子里，没个正型的姿态，却丝毫不减气势，像打盹的老虎，不会有人因为它闲适的姿态就觉得无害。

　　“好喝，谢谢楚庄主、福叔。”女人回过头，稍显稚嫩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麻烦再来一杯。”

　　管家笑着颔首，再次斟满对方的茶杯。

　　正是楚艺声和楚殷浩两人。

　　夏去冬来，寒梅山庄在夏季举行的庄主宴已经过去，老庄主卸任悠闲度日。

　　不知不觉半年过去，冬天，正是山庄最美的时间段。

　　楚殷浩听着楚艺声的回应，毫不留情地嗤笑：“牛嚼牡丹。”

　　楚艺声熟练地对对方的嘲讽左耳进右耳出，又饮了一口热茶。

　　“不是在京原搅浑水吗，回来干嘛？”楚殷浩提起茶杯，慢慢饮下。

　　楚艺声侧首看他，眨眨眼，回道：“……关爱空巢老人？”就是探望老庄主，再看看楚殷浩。虽然她能收到消息，但亲眼看看他们也不错。更别说楚殷浩也是需要保护的人物之一。

　　楚殷浩：“……”就很烦这种喜欢双关的人。

　　“有空关爱，你事情都做好了？”

　　“算是吧，现在就等大皇子再去联系那个假的金国探子了，已经跟襄王那边放了风声，到时找时机推一把，让襄王揭发大皇子就好。”

　　“那个皇上那边你也安排好了？”

　　“是啊，”楚艺声毫不隐瞒，反正也瞒不过这个情报头子，“那个皇上那边反而比较容易。不碍事就行。”

　　“你想让襄王胜？”

　　“不是。你不是查到了吗？我买了条‘清道夫’进去军营……本来想清一下忠臣，”她说着忍俊不禁笑起来，“谁知里面反装忠的也太多了，襄王是想养蛊吗？还在里面学皇帝搞制衡……实属鬼才。”

　　“是登位之前的演练吧。上位后又是一个权术中毒，真不愧是现任的兄弟。”楚殷浩懒懒回道。
　　管家福叔从头到尾眼观鼻，鼻观心，似是完全没有听到兄妹俩大逆不道的对话。

　　“……说起来，你家忠犬还没找回来？”

　　楚艺声下意识用拇指轻抚茶杯，颇为无语地看他：“什么‘忠犬’啊。”

　　楚殷浩眉头微挑，张扬地揶揄道：“哦，口误，应该说幽岛岛主才是。你绕这么大圈子，搅风搅雨，各个势力插一手，不会忘记别人了吧？”虽然这个幽岛岛主也很不安生就是了。

　　楚艺声想到小世界原本发展资料和自己查到的事情，无声叹气：“把人弄回来容易，可我想要的是全身心都属于我的人。”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霸道总裁语录，一如既往地温润嗓音继续道，“所以只好让他先解决好自己的事。但是他速度实在太慢，只好帮他一把。”

　　楚殷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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