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开书院

　　江边气氛一片热烈，萦绕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妖异。

　　人人面色狂热，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吴江王”，似乎恨不得被带走的是自己。

　　王子服挨挨蹭蹭地穿过人群，扭扭捏捏，颇不自在：“冯兄，他们……”

　　没想到平时神经粗大的王子服，也能察觉的异常，冯子辛觉得有些惊讶。

　　“冯兄，他们……他们是不是在冒气啊。”

　　“冒气？”
　　冯子辛蕴灵于眼，仔细看去。
　　果见丝丝缕缕的白气，从江边众人身上渗出，缠缠绕绕地向漩涡汇聚而去。

　　信仰之力！
　　冯子辛怀疑自己是眼花了。
　　从众人身上散发而出的，居然是纯净的信仰之力。

　　不论求神，还是拜佛，只要心底虔诚，真正笃信，人们就会产生信仰之力，反馈神灵；
　　神灵借助信仰之力修炼，变得更为强大，反过来庇护信众。

　　这些信仰之力，虽然不算太多，但比起一般的乡野野神，可强上不少。
　　假以时日，不是修成正果，便会成为一方祸患。

　　“村长，这吴江王是何方神圣啊？”

　　田村长本在随着人群一起狂热地欢呼，忽然听到耳边冯子辛蕴含清心咒的泠泠声调，只觉得像在大热天，迎面被泼了一盆冰水，整个人一激灵，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面色一红，只觉得自己一大把年纪，还像小年轻一样大喊大叫，有失体面，但是，他对吴江王的崇拜，确实是深植心底，并且溢于言表。

　　“你小小年纪，就随着冯太傅迁去了京都，所以并不知晓。
　　约莫十多年前，淄川一带大旱，三个月寸雨未降，庄稼眼看着就要全部枯死在地里。

　　突然，一天夜里，各村村老做了同一个梦，吴江王要招收一批优伶技人，让各村孩童，第二日午时，前往赛龙江边备选，选中可得雨水奖励，不得有误。

　　要是平时，可能无人理会。但当年年景实在是太差了，赛龙江都几乎干涸，再不下雨，眼看着大家都活不成了。村老们商量一阵，绝望之下，真的组织了一批孩童前往参选。

　　孩子们穿着彩衣，在简易的龙舟上，腾挪跳跃，嬉戏表演，以娱神灵。
　　正午时分，跳得最好的几个孩子跌落水中的瞬间，天空中响起一声闷雷，暴雨倾盆而下。

　　那天正好就是端阳。
　　自那以后，不管其他地方如何，我们长山镇总是风调雨顺，大家的日子也就渐渐好了起来。

　　为了答谢吴江王，每年端阳佳节，我们都会组织斗龙、斗舞、斗乐……
　　咱们现在能看到这么热闹的景象，都是从那时起发展起来的。

　　吴江王每年都会前来挑人，多的时候三五个，少的时候也可能一个没有。
　　今年是个好兆头啊，正式庆典还没开始了，吴江王就已经挑走了一个了。”

　　听完村长的解释，冯子辛和王子服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看来吴江王和村民之间，倒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像没有什么需要他们打抱不平的地方。

　　只是可怜那些孩子，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是否还活着，过得如何？

　　此时，小倩从河底飘了回来，一头扎进了冯子辛的紫檀发簪里。

　　冯子辛疑惑歪头。

　　小倩有些气喘。
　　“公子，那河底有一处宫殿。周围有些虾兵蟹将把守着，但它们修为都不怎样，十分呆蠢。我趁它们不注意，跟着掉进水里的女孩一起，溜进了宫殿。

　　有个老太婆走了过来，大家都称她为“解姥”。
　　解姥姥坐下后，让女孩表演龙舟技能，女孩照做后，解姥姥很是开心，说“以你的技巧，该去乳莺部”。
　　她把女孩引至一个很大的四合院，有很多女孩走出来和她见礼，都是七八岁的模样。

　　解姥姥叮嘱女孩子们，最近有贵客将要光临，一定要绷紧了皮子，不要给吴江王丢脸。
　　然后，她们就开始和着细细的笙乐声练起舞来。
　　我看一时半会，也再看不出什么了，鬼力也将用尽，便赶紧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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