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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承允钉在原地，叶沦已经听出言外之音了，他忙过来拉走余承允。
叶沦有些欲言又止，“顾景渊竟然和时爻睡在一个房间。”
余承允浑身僵硬，声音极度艰涩：“什么？”
……
下午的排球赛成了整个红色基地的看点之一，甚至不知谁去图文店打印了一条横幅过来，红底白字写着：京市一中第一届排球赛。
阵仗挺大，但是参加的人却不多，毕竟排球在国内是一个比较冷门的项目。
顾景渊与余承允分别在两支队伍里。
余承允身高腿长，皮肤白皙、相貌俊帅，他穿的是一身灰色的运动服，上场时引发了不小的尖叫声。
另一边。
顾景渊肩线宽阔，腰身紧实，仿佛每一寸肌肉都经过精心雕刻过，充满了力量与美感。伴随他脱下外套的动作，隐约可见胸肌的轮廓。
一片喧闹中，他微微偏头，颈部的线条流畅而有力。
女生们的目光如被磁石吸引，紧紧追随着他，眼中满是崇拜与灼热，冲着顾景渊的外套流口水。
比起周围的炽热如火，顾景渊的眼神静如寒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时爻朝他招手：“这儿！”
顾景渊把外套扬手扔了过去，时爻接住挂在肩上。
沈诗淮和童青也走了过来，童青性格活泼外向，笑问：“你给谁加油？”
沙地上分了左右两方，似乎站在哪边，就为谁加油。
时爻抬头时，发现余承允正目光灼灼地看向他，时爻觉得自己哪怕犹豫一秒都是对过去的不尊重，果断来到顾景渊这边，他喊道：“顾景渊雄起——”
场下立马传来一阵附和声，“顾学神加油！”
“顾学神超帅！”
“学神打爆学霸！”
……
时爻找了个方便观战，又能躲太阳的地方。顾景渊的外套跟他整个人一样，一丝不苟，整齐得连一个褶子都没有。他捻了捻指尖，上面沾染着清冷的气息，像雪松混合墨香。
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
他把顾景渊的外套盖在了脸上，闭眼小憩。
殊不知，这一觉直接睡过了这一小场比赛。
时爻蜷缩在梧桐树下的草地上，顾景渊黑色的外套罩在脸上。暖风掀起了他半边衣角，阳光落在他柔嫩的腰侧。
余承允输给了顾景渊，心情正糟，这一幕直接摄住了他的呼吸。
——时爻那截腰线随着呼吸起伏，凹陷的脊柱沟没入松垮的牛仔裤边缘，后腰处还有枚朱砂痣，在冷白皮上艳得像滴血。
这家伙睡姿很差，侧了个身，露出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看够了吗？”
顾景渊的排球擦着余承允耳际砸进树丛，惊起几只偷食儿的狗。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三步开外，额发还滴着汗，阴影里的眸光却冷得瘆人。
余承允额角渗出冷汗，以他刚才的失神，要不是顾景渊手下留情，球能直接砸晕他。余承允正欲开口，却见一个扎双马尾的女生率先动了，朝时爻走去。
……
时爻不知睡了多久，半睡半醒之间，草地上传来柔软的摩擦声，时爻透过外套未遮住的一丝缝隙，瞧见来者是一个女生。
她手里拿着一瓶水，脸红扑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惊喜喊道：“顾景渊！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你好久了！”
时爻一愣，想起自己身上的外套，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故意压低了声音，模仿顾景渊那种清冷的语气：“嗯，有事吗？”
女生的脸更红了，把手里的水递了过来，声音细如蚊呐：“那个……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水，你打球辛苦了……”
时爻忍住笑，装模作样道：“谢谢，你放在边儿上就行。”
女生见他接了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从高一就开始喜欢了……你能不能……和我交往？”
时爻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继续用那种冷淡的语气说道：“哦，这样啊。”
女生见他没拒绝，以为有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那……那我们……”
就在这时，另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传来，语气淡淡地开口：“你在干嘛？”
时爻坐起身，露出了他脸。
女生分辨出来了他俩，脸上一阵爆红，“你、你是时爻！”
“我最讨厌你了，时爻！”女生捂着脸跑开了。
顾景渊眉峰微蹙，“怎么回事。”
时爻：“别生气嘛，你现在年纪轻轻，不要光想着谈恋爱。”
顾景渊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他转身走向沙地。
“比赛结束了？”
“嗯。”
“谁赢了？”
顾景渊眸色依旧淡淡，只是说：“没输。”
时爻心想：不愧是传统小说里，主角余承允的一生之敌，前期无限碾压主角，等主角成长之后，一击击毙反派，主角只能爽一次。
夕阳的余晖洒落，将沙地染成暖黄色。
顾景渊用余光扫向时爻后腰，时爻敞开的运动外套里，黑色背心被黄昏的暖风掀起涟漪。
时爻：？
他抬起头，与顾景渊四目相对。
顾景渊眸色静谧得如同隔了层纱，时爻转身，一条胳膊抵在顾景渊的肩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
“你从沙地出来就盯着我看。”时爻的虎牙在唇边若隐若现，“顾大学神该不会打排球打懵了？”
时爻的视线下，顾景渊的喉结动了动。
对方拇指碾过他的腰间布料，人造纤维在指腹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听见顾景渊说：“你后腰沾了草屑。”
时爻被激得颤了颤，松垮的牛仔裤随又下滑半寸。
顾景渊的瞳孔猛地收缩。
夕阳将两人影子拉长成暧昧的姿势，三个女性路人结伴从拐角转出来时，正看见时爻的指尖陷进顾景渊绷紧的小臂肌肉里。
最矮的女生突然捂住嘴，手机从指缝滑落，发出清脆声响。
“那个、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染着粉发的女生拽着同伴转身就跑，帆布鞋在地面蹭出刺耳的摩擦声。
顾景渊望着滚到自己脚边的手机——屏幕亮着VX朋友圈的界面，内容是：《红色基地后巷实拍！强强の禁断の壁咚！》
时爻歪头凑近屏幕，“原来你刚才在看这个？”
他指尖勾住后腰布料往下拽，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早说啊，给你看个够。”
顾景渊突然想起时爻的ID，“满山猴子我腚最翘”，他眉色微冷，脱下外套，把时爻裹成粽子，拎猫似的往宾馆方向走。
时爻挣扎着探出脑袋，“喂，真不看了？”
回应他的是骤然加快的脚步，和远处女生们压抑的尖叫声。
*
秋季燥热，仿佛盛夏未曾离去。回到房间，时爻嗅了嗅身上，总感觉一身草腥味。
想洗澡。
他偷瞥顾景渊，顾景渊面容冷肃，端方不可侵犯。
——算了，朝顾景渊这种人说句脏话，都是亵渎，何况让他帮自己搓澡。
“叮。”
手机响，时爻下意识去拿手机，屏幕上没有任何提示框，原来是顾景渊的。
顾景渊收到了贺星耀的消息。
贺星耀：BOSS，我看到有人转发朋友圈了，你和时爻真成了好朋友？没想到你也会笑。
贺星耀：你对我们都不笑的，时爻已经成了你很在意的人。
顾景渊点开照片，图中，时爻在左，他在右，两人相互对视。
时爻从行李箱最最最深处，好不容易翻出一件干净衬衫。
找得太投入，他的手腕上压出一道勒痕。
时爻随口笑道：“顾景渊，你瞧，像不像割腕自杀的？”
顾景渊半响没有说话。
时爻起身，发现顾景渊脸色有些不对，“你怎么了？”
时爻走近顾景渊，伸手正要拉他，后者一个眼神瞥来，时爻手上一顿。
顾景渊捂住左臂上，唇角微微下压，形成一个冷硬的弧度，像是用刀刻出来的线条，不带任何柔软。他眉峰微蹙，在他周围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时爻：？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你没事吧？”时爻走近一步，顾景渊立刻戒备，像在防什么危险的东西。
顾景渊落在他手腕上的眼神愈发冰冷，像是覆了一层霜，连呼吸都变得轻而缓，仿佛连空气都成了他的敌人。
时爻猛然回忆起原著的内容：顾景渊自幼目睹父亲对母亲的精神虐待，形成了病态心理防御机制。他认为爱是带刺的牢笼，会因亲密关系而产生恐惧，担心爱会给他人造成创伤。
顾景渊的母亲，便是死于割腕自杀。
时爻：！！！
他刚才在顾景渊痛苦的神经上浅浅蹦了个迪。
顾景渊的冰冷，或许并不是因为讨厌他，而是因为其他的情绪？
时爻：“你没事吧？”
顾景渊：“我没事，我出去一趟。”
“还是我出去吧。”时爻拿起衬衫，他总觉得自己惹到顾景渊了，可有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
时爻有些烦躁，独自散步来到沙地，他随手捡起一个散落的排球砸向球网。
“唔——”
一道闷哼响起。
时爻：？？？
他侧头看去，余承允被三个男生堵在球网立柱旁，运动服沾满沙粒，模样极其狼狈。
步锡冷笑：“装什么书香世家？不过是我们爻哥不要的一条狗，你哪里比得上顾景渊？”
时爻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
京市一中最不缺的就是贵族子弟，步锡也是有名的富二代之一。
以前原身舔余承允，学校里的富二代不敢动余承允，现在他不搭理余承允了，自然看余承允不顺眼的人逮着机会了。
余承允突然剧烈挣扎，手腕在尼龙绳上勒出血痕，他被人用球网固定绳捆住了双手，他清冷的脸上写满屈辱。
时爻转着排球走近，指尖陷进皮革纹路里，“你们在干嘛呢？加我一个？”
步锡见到时爻的一瞬间，脸色一僵，随后又缓和了下来，“爻哥……”
步锡刚要接着说，橙红色球体已呼啸着砸中他脸。时爻单手抄兜，眼神居高临下：“骚瑞，传球失误。”
“爻哥！”步锡狼狈捂住脸，“你不会对余承允还有感情吧？他早背着你跟薛文秋那个小娘皮卿卿我我了！”
时爻压根不放在心上，面无表情，“滚。”
不远处，有保安大爷巡逻，步锡骂骂咧咧被扶了起来，离开了沙地。
薛文秋和保安大爷一起过来，薛文秋眼眶微红，喊了一句，“承允哥哥，他们伤到你哪了？仗着自己有点破钱，竟然在公开场合欺负同学。”
余承允铁青着脸。
时爻挑眉，薛文秋哪壶不开提哪壶，像余承允这样高傲的人，最介意的就是穷，怎么会允许别人用“欺负”这个词。
不过，他不感兴趣。
时爻单手抄兜，轻轻踢开滚至脚边的排球，抬腿要走。哪想，余承允追问道：“时爻，你为什么帮我？你明明已经不理我了。”
时爻头也不回地想，早知道就不帮你了，但凡今天他遇到的是一只流浪猫被欺负，他都会出手相助。
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余承允跟了他一路，直到他去了曲华清住的别墅楼下，余承允才没再跟。
时爻找曲华清打牌，玩了一个多小时，时爻更郁闷了。
夜色朦胧，时爻收到了十几条VX消息，没有一条是顾景渊发来的。
曲华清说：“爻哥，你看了五遍手机了，顾学神没给你发消息？”
“……”时爻扔出一对Ace，眸色冷冷，“没输够是吧？”
他打台球、玩牌、飞镖等等什么都会，除非他放水，能让这群高中生赢一把，他以前混过的社会都白混了。
曲华清叫苦连天，这一刻，他突然有点想念顾学神制服他们爻哥的时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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