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抄

　　这两个字出现在明澜脑子里的时候，他一下子从被子里跳了起来，动静太大，惊动了旁边的赵衡珞。

　　“明澜，梦魇了？”

　　“没……没有，陛下，继续睡吧。”说着赶紧回到了被窝里，闭上眼睛装睡。

　　赵衡珞温柔地帮他掖掖被角，还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乖乖睡吧。”

　　一股温暖的感觉从明澜心底升起，感觉回到了小时候，他爸爸妈妈就是这样哄他睡觉的，心想这个老流氓好像也没有那么讨人厌。

　　“再不睡朕就进你的被窝一起睡了。”

　　“……”

　　不一会儿，这人便重新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明澜却仍旧无法入睡：虽然总想着占我的便宜，不过这个老流氓也不算太坏，多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如果明明知道他可能陷入了危险，却什么都不做的话，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得尽快想个办法，引导他自己发现事情的真相。但，到底该怎么办呢？不过这宫廷生活也太刺激了，皇帝也不是好当的啊，不是被人戴绿帽子，就是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胡思乱想了半宿，明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之后的几天，整个后宫风平浪静，一如往常，但明澜心里始终不安，总觉得表面的平静之下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听说自从那晚之后，贵妃娘娘一直抱恙，但一直大门紧闭，也没有再想法设法勾引赵衡珞。

　　明澜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蕙嫔身体不舒服，请了太医来诊脉，倒给了他一个提醒，生病了就得诊脉啊！

　　夜里睡觉的时候，马上吹起了耳边风：“陛下，听说贵妃娘娘身体抱恙，是否需要请个太医去瞧一瞧？”

　　“贵妃只说身子不大舒爽，大门紧闭，谢绝任何人进去，想来也是没有大碍。”

　　“这可不成，堂堂贵妃，要是有病耽误了诊治，那可是罪过呀。”

　　“怎么？你怎么担心起她来了，不是你吃她醋的时候了？”

　　“我才没有吃醋，陛下想太多了。”

　　“哦。”

　　“陛下，贵妃娘娘家世显赫，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势必也会牵连到前朝，到时候又惹得您心烦。”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明日朕就派安容带个医术精湛的太医去瞧瞧。”

　　“陛下，您得亲自前往，才能显示出您对殷氏一族的看重呀。”

　　赵衡珞给了他一记温柔的爆栗：“小小脑袋怎么装了这么多东西？”

　　明澜装出一副很痛的样子，吭吭唧唧地抚摸患处，赵衡珞以为自己下手太重，急忙从背后贴上来，仔细地查看刚刚打到的位置。

　　“痛吗？”

　　“痛”

　　赵衡珞硬生生地把明澜转过去，四目相对，把人一把揽在了怀里，明澜挣扎两下未果后，也就闭上眼任由流氓抱着了。

　　但他还是太天真，上了流氓的贼船，哪有那么容易下来呢？

　　赵衡珞见明澜像雪宝一样，温顺地伏在自己怀里，便临时起意，动了贼心，捧起明澜白嫩透红的脸，轻轻吸吮起他薄薄的双唇。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小鹿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苦苦挣扎，而是很温顺地应和着他的节奏。赵衡珞便不再有所顾忌，撬开他紧咬的牙关，攻城略地，片甲不留。

　　——

　　第二天天还没亮，明澜就醒了，赵衡珞和雪宝还在呼呼大睡。

　　“昨晚发生了什么？”记忆中的画面太美，他有些选择性失忆。掀掀被子，发现自己的内衫虽然有些凌乱，但至少是完完整整，“小爷的清白，至少还是保住了。”

　　“想什么呢？还在回味昨晚的事情？”赵衡珞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枕在头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明澜，再次露出他的流氓本性。

　　“昨晚的事情……昨晚发生了什么？我这人睡眠好，躺下立马就睡着，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那要不要朕帮你情景重现，回忆回忆？”

　　“陛下，早上吃什么啊，我饿了。”

　　“是得补充点体力，嘴巴酸不酸，没有脱臼吧？”

　　“等等，感觉你还挺熟练，是不是偷偷看了朕的《金瓶梅》？”

　　……

　　吃罢早饭，明澜提醒赵衡珞，带上太医院里医术最为精湛的温太医一齐去往建章宫。

　　温太医见了明澜，十分激动，就像见了恩人一样：“明公公，上个月的香火钱可曾收到？在下日日虔诚地供奉，也请公公多替下官费费心。”

　　“这是自然，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温太医可否听了我的劝告，有在好好努力吗？”

　　温太医羞涩一笑：“这是自然。”

　　说话间，几人就来到了建章宫，一看果然大门紧闭。安容去通传陛下驾到，才有人姗姗来迟地开了大门。

　　贵妃乍看起来，并不像生病的样子，赵衡珞提起她身体抱恙闭门谢客之后，她才表现出了一丝病容。

　　“陛下，臣妾的身子并无大碍，劳烦陛下挂心了。”

　　“爱妃莫要再逞强了，从前些时日就身子不适，朕上次来的时候也亲眼见过了，朕一直挂念着爱妃的身子，今日特地请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前来给你诊脉。”

　　“陛下，臣妾已经请太医瞧过了，确实没有大碍，臣妾已经在吃药了，就无需劳烦温太医了。”

　　“如果爱妃执意如此，朕也不便强求，你且保重身体，后宫还要依仗你呢。”

　　“陛下，我家里世代行医，所以我也略通医术。我上眼一看，发现贵妃娘娘面色乌青，肝火旺盛，必定内里不调，小疾不医，只怕日后会发展成大病。为了娘娘的凤体安康，还是请温太医给贵妃娘娘号号脉，好好诊断一下吧。”

　　贵妃和温太医的脸色同时变得铁青。

　　“明公公，前几日您可不是这样说的，您家祖上不是风水先生吗？”温太医忍不住辩驳道。

　　嘿，明澜忘了这个茬儿。“温太医，我并没有欺瞒于您，从道家思想体系而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看病和看风水也并无什么分别……”

　　“你！”温太医被他堵得一时无话反驳。

　　“好了好了，贵妃，你就别再推辞了，让温太医给你号号脉，开几服药，好生静养就罢了。”

　　贵妃看见实在推辞不过，便把采月叫到跟前，低声嘱咐了几句，让她摆好诊脉所需的物什，随后又进里间换了一套衣服，随后才慢慢悠悠地伸出手臂。

　　温太医上前，用一块帕子盖在贵妃的玉臂上，闭上眼睛，不紧不慢地诊起脉来。

　　明澜看到贵妃的神情十分紧张，不停地往门外看去，手臂甚至有点微微发抖。心里不禁十分得意，这回看你还怎么躲？

　　过了片刻，温太医睁开眼睛，似乎有了把握，起身跪在赵衡珞前面:“陛下……”

　　“陛……陛下，”突然有个小太监神色慌张，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打断了温太医的话，“陛下！翊坤宫走水啦！”

　　众人听闻，个个惊慌失措，赵衡珞一听是太后的翊坤宫，什么也顾不上，便飞奔出去，明澜等人也赶紧跑出去救火，眨眼间建章宫里只剩下贵妃一个人，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赵衡珞生母出生低微，又早早归西，他一直在当今太后身边教养。太后生性纯良，待人谦和，日日虔敬礼佛，对待赵衡珞十分尽心。在外人眼里，她对赵衡珞甚至好过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就是皇十四子——当今齐王赵衡桓。

　　赵衡珞听说翊坤宫走水，心里十分焦急，生怕太后有什么闪失。

　　此次火灾势头不小，很快就浓烟滚滚，一时间，半座宫城乱作一团，太监宫女们纷纷从湖中运水，连禁卫军都被调动了。

　　赵衡珞焦急地等在翊坤宫正门，踱来踱去，一步不停，明澜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无力的样子。

　　过了半个多时辰，火势终于被控制住了，只剩下几撮零星的小火。赵衡珞此时也得知消息，事发之时，太后正在后院的佛堂中礼佛，看到火势加大，自己从后门跑了出去，但中途绊倒在地，过了很久才被人发现，所幸并无大碍。

　　半个翊坤宫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烧得漆黑的梁木，一片狼藉。这里是没法住了，赵衡珞把太后请到了勤政殿，忙唤太医前来诊治，发现只有跌倒造成的一点皮外伤，并没有被浓烟呛到，修养几日就可以康复了。

　　这几日赵衡珞衣不解带地在太后床边侍候，也没有心思顾上明澜，因此明澜也搬回了承明殿，重新回到了百无聊赖患得患失的生活。夜里睡在自己又冷又硬的大通铺上，明澜不禁感慨，人果然是不能惯着的。

　　太后在勤政殿住了几日，伤就养的差不多了，便执意要搬走，赵衡珞只好命人收拾好都城西郊的皇家别苑，太后带着几个随身的侍女太监搬了进去。

　　赵衡珞对此事十分看中，预料到此事并非意外那么简单，于是一边命人加紧修复重建翊坤宫，一边让人暗中调查此次走水的真相。

　　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赵衡珞了，明澜有些怅然若失，也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吃得香不香。便在小厨房里亲手做了几个白桃味的青团，夜里悄悄地送了过去。

　　赵衡珞本就瘦削，经了这件事，似乎更加瘦了一圈，嘴边一圈青色的胡茬，看到明澜的那一刻，原本黯然的神情突然鲜活了起来，挤出了一个微笑。

　　“陛下，我都有四五日没有看见你了。”

　　“四天零八个时辰又三刻。”

《摘抄》
古耽 围棋手穿成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