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梦-风声-得寸进你

　　太阳刚落山，天边一片血红，一两只鸟儿飞过，发出凄惨的鸣叫。此时的张祖荫和鸟儿唯一不同的是，它们能逃离。
　　地牢潮湿阴暗，除了霉菌味道还有腥臭的血水味，张祖荫双手被铁链绑住。兜头的凉水叫醒了他，他伸出舌头企图接住顺着头发流下的水滴，太久了，太久没有喝过水这种东西了。渡边次郎端坐在张祖荫面前，眼神中没有一点鄙夷嫌弃。缓缓站起身，走到张祖荫面前，面带微笑却又显得庄重严肃。渡边次郎：“张先生，我想和您做笔生意。”张祖荫刚想说话，渡边再次开口：“您不必着急拒绝，交易嘛，自然是各取所需。我可以保证您活着走出去，并且官复原职。”张祖荫睁开疲惫不堪的眼皮，死潭般覆着一层阴翳的眼睛终于有些水汽透出光亮，声音嘶哑：“你要什么？”“一个能配合我的人。张先生叱咤官场多年，眼线的重要不用我说吧？”“你想策反我？”“不，准确的说是…重新启用您。”“就这些？”“就这些。”“先给我喝点水…”渡边转身，瞥了一眼旁边的参谋，参谋刚要出牢房拿水，被渡边拽住：“算了，我来。”说着拿起自己桌上的水杯倒满了水：“合作…愉快。”
　　一个礼拜前晚餐时，顾晓梦嚷嚷着一楼太冷，又嫌弃饭菜难吃，李宁玉打圆场说是心情不好要回屋休息了。渡边本不想让她们单独行动，谁说主审者就不应该被审判？看着摔碎的酒杯，掀翻的凳子，面前这个大小姐也没有一点停止的意思，无奈只得同意。上楼取好外套，顾晓梦拐了个弯，带着李宁玉去了收发室，门口的卫兵拦住两人，顾晓梦转身假意离开而后回马枪似的用一字发夹扎进脖颈动脉，李宁玉本想拦着，没等反应过来，顾晓梦人已经动手，无奈只得用随身钢笔帮忙解决另一个卫兵。本来也是准备用来自卫的，笔尖乍看没什么，但刺进皮肉绰绰有余。闯进收发室，顾晓梦故技重施，收发室唯一一个情报人员也一命呜呼。李宁玉一把拽住顾晓梦：“要干嘛？”“没时间了，回去和你说。”说完拉出凳子开始敲击：嘀嘀…嘀…。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极其简短的电报，按顾晓梦的速度，半分钟左右而已，可李宁玉觉得自己仿佛踏着时间的线，线越来越细，越来越短。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的人，换了个主角就如热锅上的蚂蚁，紧张焦急。顾晓梦发完电报拍了拍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顺手拿起：“走吧，结束了。”刚要离开，高跟鞋的鞋跟竟然卡进地板，顾晓梦：“该死，终于知道那些女特工为什么不穿高跟鞋搞任务了。”李宁玉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拔出顾晓梦卡住的鞋跟，朝着漏了个小洞的地板狠狠踹去。电报内容很简单：爸爸，我今被困在裘庄，暴露风险很大，望营救。两人的动作极具默契，像是合作了千百遍的战友一般，又像是心有灵犀的亲密夫妻，回到房间，二人相视一笑，顾晓梦给李宁玉倒了杯茶水说道：“若是我今日做的是错的，你还会帮我吗？”李宁玉听了愣了一下，她从没想过对错：“我相信你，你不会做错。”顾晓梦听了心里脸上都开了花，“玉姐，你这个样子，我怕是要越陷越深了。”李宁玉：“什么？”顾晓梦也不回答，只是拿起茶杯装模作样去敬茶：敬默契，敬心意。
　　电报如顾晓梦所想，被截获，被破译，张司令也如顾晓梦所想，被逮捕。张祖荫正睡着午觉，突然破门而入一群士兵，架起他就要往出走。其他房间的人也纷纷探出头来，目送着抓捕队伍离开，也都关上了门。孟轲正和赵小曼母女吃着饭。赵小曼：“哎，你说渡边抓张司令干嘛啊？难不成…还想屈打成招？”孟轲：“我又不是他渡边的蛔虫，再说了，就算屈打成招你也没有办法，少管闲事。”说着丢了一块糖醋里脊给赵小曼，赵小曼：“切，装模作样。”赵母看着自家女儿默默吃肉的样子，再看看表面嫌弃却又时刻照看着的孟轲，嘴角怎么也下不来。
　　顾晓梦透着门上的玻璃窗目送张祖荫离开。李宁玉：“好了，别看了，没什么意思。”顾晓梦：“那是玉姐没看到，张祖荫脸上的迷惑和恐惧配上满脸褶子，简直太好笑了，像是…嘶”李宁玉：“陷害爱德蒙-唐泰斯的大法官？”顾晓梦听完眼睛一亮：“对！可不就是嘛，权力在握，可惜…啧啧…怕是”李宁玉出声打断了顾晓梦的话：“渡边如你所愿，行动了。”顾晓梦：“玉姐～你怎么猜到的？”李宁玉笑了笑：“晓梦真的长大了，等过几年，怕是玉姐，也看不懂了。”顾晓梦：“哪能啊～旁人都说，我是第二个李上校，其实我知道，差的还是太远了，森林里的王怎么也装不成天空中的孤雁。我莽撞，沉不住气。说我乖僻也好娇纵也罢，事情是按我所想去发展的，就够了。”李宁玉拍了拍顾晓梦的军装，伸手去系第一颗扣子：“扣错了扣子，这衣服就不对称了。”“怎么？我…行动的时候…出错了？”李宁玉温柔的笑：“好了，我帮你扣好了。”这是李宁玉第一次帮自己穿军装，顾晓梦内心懊悔：刚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哎呀真的是！玉姐的手…该很软吧…顾晓梦明白，她的玉姐再一次帮了她。恍惚中，顾晓梦想起来，李宁玉第一次帮自己还是在那条船上。一个慌而已，自己都说不好，还是玉姐打了掩护，估计在那时，自己对玉姐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吧。或者…更早…顾晓梦回过神，解开扣好的扣子，生扯着军装上第二颗扣子，布料被拽起，扭曲形变。顾晓梦：“玉姐，给你！”李宁玉愣愣的看着手心的小巧扣子：“给我做什么？”顾晓梦：“你不是说，我还没有正式追求过你，表达过心意吗？这扣子就当是个开始，等出去了，我顾晓梦想明目张胆的，用另一个身份重新认识你。”李宁玉笑了，没说什么。可在顾晓梦看来这笑仿佛说了千言万语，不，比任何话都有力。顾晓梦没看见的是，李宁玉笑着低头，脸上挂着悲恸，无语言表。
　　事实证明，顾晓梦的想法没错。李宁玉说过，渡边是个喜欢做足准备的人，一场战役他可以准备半年之久，这样的人一定需要内线。人缘不怎么样的孟轲显然不行，喜欢嚼舌根的赵小曼知道的消息准确度未知，权利熏心的王田香很容易改变阵营，“不问世事”的玉姐自成一派，而顾晓梦…在杭州的地界儿上，还没什么东西能诱惑到她的。这样一来，张祖荫成了最好的选择。渡边需要一个能威逼利诱的理由，顾晓梦顺势而为。
　　张祖荫答应成为内应后被送回房间，李宁玉没有抬头，只淡淡的说一句：“回来了。”顾晓梦：“嗯，渡边还真是，这叫什么？竖起个竿子…就往上爬？”李宁玉突然冷了脸：“你知不知道，如果渡边没你想的那么聪明，你！顾晓梦！早就是阶下囚了…我救不了你。”“你能～还真当我不知道呢，走的时候，要不是玉姐帮我擦掉鞋跟上的木屑，还真被发现了。谁知道收发室这么重要的地方地板居然还脆了一块。”李宁玉皱着眉头，有些生气：“你以为这么简单吗？只要渡边开始查地板第一次塌陷的高跟鞋痕迹、发报机旁散落的头发、外套上面迸溅的血滴…”说到这李宁玉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去：“你的漏洞太多了，不该以身犯险的。我…如果…”顾晓梦看着眼圈微红的李宁玉，意识到自己的确做错了：“玉姐…我知道，可是后来不是把那块板子打下去一大块吗，渡边查不到的。剩下的玉姐都处理了，你看，我还是离不了你啊。”说着眼睛亮亮的望着李宁玉，李宁玉最受不得顾晓梦满含期待与柔情的眼神，像是一叶孤舟行至大海，随时会溺死进去。她转过头去：“太危险了，不值得。”顾晓梦：“值！为了玉姐，什么都值！”说完，顾晓梦看着脸颊微红的李宁玉，俏皮的笑：“哎呀玉姐～你都不夸我。你看我聪明吧，就知道渡边怎么想的，张祖荫那个混球肯定想甩锅，一字夹这种物件定是女人的，这裘庄一共这么几个女性，再加上玉姐的钢笔，肯定是机要处的才会有吧，送上门的买卖，他张祖荫还能放过不成？怕是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趁着渡边调查，跑去吹风吧。”李宁玉：“所以…你就故意留下自己的物品让渡边认为是张祖荫慌不择路，选择诬陷你。你再说什么发夹早就丢了这种鬼话，坐实张祖荫的罪行？”顾晓梦：“玉姐好聪明！其实我不说是张祖荫，话里也满是漏洞，渡边也只会抓他，不是吗？”李宁玉笑了：“呵…对。”“现在一切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之所以给渡边'雪中送炭'是为了日后方便行动。”说着，顾晓梦从背后搂住李宁玉柔声道：“玉姐～等事情结束了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喜欢国外就去德国波恩，踏着破碎的夕阳，走在莱茵河畔。或者，就在国内，寻一处没有受到战火侵蚀的地方，人迹罕至，我陪你，我们一起把泥泞走成路，好不好？”李宁玉动容了，说实话，她很感动，可她心里知道，这乱世里还哪有什么宁静可言，不过是内心建立的一个又一个乌托邦。俩人就这么站着，一个搂着另一个，望着窗外，什么也不说，却又好像说了什么。顾晓梦想等事情结束带着李宁玉出趟门，散心也好无聊也罢，她想和玉姐一起。可李宁玉知道战争一天不结束，她的使命就一天卸不下，即便寻到内心所爱，也只能秘而不宣，安稳小日子终究是和自己无缘吧。
　　—————
　　小剧场回归了！！！
　　顾晓梦：玉姐是不是担心我了，玉姐好在乎我，玉姐一定很爱我！嘿嘿！
　　李宁玉：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哈。
　　赵母：嗯～这就是王处长的快乐吧，我懂了。
　　孟轲：没别的要求，就想戏份多一点……
　　赵小曼：没别的要求，就想肉多一点……
　　作者：孟轲才是干饭王吧？嗯？哪里不太对。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