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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花的生存之道
黎锦光只顾着闷咳,似乎并不曾察觉到身后有什么人正向他走来的模样,他咳的用力,连眼角都硬生生逼红了。
听到柳茵茵以及方如玉都连声唤将军,黎锦光这才惊讶回头。对上那人黑沉的凤眸,目露羞愧,眼神躲躲闪闪,薄唇微微抿着,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言的模样。
阎贺云这一路的视线都放在这白衣人身上,此刻看他还半束着乌发就站在这里,眼角眉梢尽是虚弱无力,顿时心中就升腾起浓烈的火气,再看向身旁这两个女人,眼神便说不出来的阴冷可怖。
阎贺云盯着黎锦光,语气低沉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黎锦光眼巴巴看了他一眼,又慢慢把目光挪向了柳茵茵,最后似忍辱负重般,轻声回了一句:“我是男宠,前些日身子不好,今日理应向大夫人问候晨安的。”
柳茵茵听到这,难免激灵了一瞬,略微慌张地低头补充道:“将军,妾身只是叫他来询问些许,这就要让他回去了。”
“哦?”阎贺云视线落到身前低着脑袋的柳茵茵身上,阴晴不定:“你倒是说说,你问他什么了,本将军这几日和他接触颇多,有些事你非要知道,那便来问我也是一样。”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柳茵茵惶恐不安地抬头一瞬,复又低下头,努力找着措辞,结果她还没张开口,那头就又有人在闷声咳嗽。
柳茵茵心里恨的厉害,这人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装腔作势给谁看!
黎·装腔作势·锦光,这会儿脸色苍白,只用那双盛满泪光的眼看着阎大将军,这一眼灵动非常,弱小又无助,阎贺云只觉自己胸腔不停的散出些许不知名的躁动。
阎贺云几步来到黎锦光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瞧着这双勾人魂魄的眼,声音都不禁轻了下来:“你身子不好,我已命人为你寻了大夫。”
黎锦光适时露出一个小心翼翼地苦笑,便又垂下了嘴角,也垂下了脑袋。仿佛自知身份卑贱,内心苦涩不已。
半束的乌发随着他低头,接二连三的垂落在脸庞,黎锦光天生肤色白皙又细腻,这一黑一白的反差,阎贺云当时便目光幽深起来。
如此昳丽之人,这天下不心动的人怕是不会有了。
阎贺云道:“你跟我回去,这将军府我说了算。”
黎锦光点了点头,并不作答。
阎贺云问:“可还能走?”
黎锦光眉眼微抬,不太明白这话有什么深意。他只是表现的咳了几下,这跟他能不能走有什么联系?
不过眼下这人显然没给他表达的机会,只听耳旁两声惊呼,黎锦光已然被人拦腰抱在了怀里。
黎锦光:!!!!!
他两只桃花眼都悄悄瞪圆了,心里不住嘀咕是不是这次玩儿大了。
阎贺云微微侧头,对身后那两人冷声道:“以后他的生活,倒是不需你来操心,男女有别,他也无需来向你问候,可听明白了?”
他刚刚进来之前看得分明,那不知名分的方家女儿盯着黎锦光看,脸色都发红。
阎贺云抱紧了怀中人,转身大步走了。
看来自己不仅要担心这人是否被外人觊觎,这府中之人也需要提防一番,所谓后宫失火,也不过如此了。
柳茵茵在身后恨的咬牙切齿,却不得不俯身行了一礼,送二人离开。方如玉一直自知身份,此时偷偷瞧了瞧柳茵茵,又顺着目光瞧了两眼那两人离去的身影,心中倒有了些主意。
将军府内下人众多,几乎每走几步路就会有一小厮或丫鬟路过。
黎锦光羞的脸色通红,只能把自己的脸埋在阎贺云的胸膛,对过往之人诧异惊悚的目光视而不见。
“害羞了?”
上头传来一声低沉磁性的嗓音,连带着胸腔都隐隐带着震感,黎锦光此时听的更是清晰,那声音仿佛透过两人薄薄的衣料,传入了他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黎锦光只能装死的把脸埋的更深。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一声笑。
黎锦光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瞧他,却只见这人锋利好看的下颚,和突出的男子喉结。
不知怎的,黎锦光这回倒是真的有了点不自在,便又重新合上了眼。
阎贺云抱着他一路回到了将军的卧房,门外袁安正焦躁不安的等着,看到将军把人抱回来了,当下就是大松一口气。随即又一想,这主子怎么是被抱回来的?难不成是哪里受了伤????
正焦虑呢,便听阎贺云路过他时嘱咐道:“去叫程启把大夫找来。”
“是!”袁安急吼吼往出跑去了。
黎锦光一路无话,等再睁开眼,便是已经被人放在了一处床榻之上。这床榻比他睡的那个硬了很多,黎锦光当时就是一个激灵,翻身差点没忍住从人家床上蹦下来。
“将军,这使不得,我回我自己的卧房就好。”
阎贺云无动于衷,只按着他肩膀,又让他躺了回去,“怎么使不得,我已叫人来我这。”
黎锦光垂了垂眼,复又张开,那双桃花眼湿湿漉漉,好似有无数个话想告诉他一样。
阎贺云下意识抬手覆上那双眼,擦掉这人眼角湿润出来的泪,轻声安抚着他情绪:“别怕,是我疏忽了,以后你不必去那里请安。”
“将军,”黎锦光眨了眨眼,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来:“将军待我如此好,可我却没什么能报答将军的。”
“无妨,”阎贺云说的别有深意:“等你身子养好了再说。”
黎锦光:?
怎么着,你为什么要等我养好身子?
你想做什么?
黎锦光心中一跳,希望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样。要真是他想的那样,那你还是别等了,我这病好不了,绝对好不了了。
不多时,程启带了一名医者打扮的老人进来,程启瞧见躺在将军卧榻上的人,连忙垂下了眼:“将军,人来了。”
阎贺云收了一身气势,“嗯,劳您过来给他瞧瞧。”
老人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夫,家中三代行医,即使朝中更替世事变迁,他这医馆依然屹立不倒,声誉卓著。到这个年纪,老人早已将医馆传承给了儿子,自己一人在岁月中偷闲,如果不是听闻是阎大将军来医馆请人,自己怕是万万不会出门。
就算皇帝请他都没用。
老人道:“将军言重了,将军为百姓谋得安宁,深得民心,老夫定当全力以赴。”
老人向前两步,目光落到卧榻之上这白衣人,黎锦光面露善意的一笑,软下语气,小声地道:“劳您走这一趟。”
老人看清这人相貌,嘴上诶呦一声,当即脚步向后一顿,心中大骇。
“这,失礼了失礼了,老夫不知是给女儿家……”
黎锦光叹一口气,他这都十七岁了,怎的还有人把他误会成女子,这老人的眼神颇让他担忧。
程启看不下去,心中虽然对这老人万分同情并感同身受,但看他们将军不愉的脸色,紧忙张口解释了几句。
“如此,倒是老夫眼拙,还望这位公子见谅。”
黎锦光笑了笑,“无碍,在我儿时,这世上把我认成女童的人倒是更多。”
阎贺云移过视线,又定定看着这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人认真观察了一番,仔细道:“公子面相乃人中龙凤,绝代倾城也不为过,大抵是我们少见世面,让公子见笑。听闻公子体弱多咳,待老夫号上一脉,一看究竟。”
黎锦光没意见,只放下一只手,露出一截手腕。
黎锦光天生肤色冷白,手指修长,仿佛一件上好的瓷器,冰肌玉骨。
老人上前,虚虚并三指按压在黎锦光的腕间,刚要闭眼,却陡然间被这凉意渗人的触感给震住了。如此怪异之体让老人心惊,指下手感细腻柔软,不睁眼细看还以为自己在摸一具尸体。
勉强稳住心神,老人闭上眼,认认真真摸起脉来。
黎锦光自小习武,阿大阿二和阿三身手不凡又各怀绝技,以至于黎锦光学的比较偏杂,但也正因如此,内功比一般习武之人要纯厚很多。这将军府暗卫居多,却没一人能发现他连夜翻墙的,也就这阎贺云本人让他惊讶非常,偷窥人家不成反被劫,亏他还以为自己前两次的偷偷瞄没有被人发现。
所以放任老人在这边摸脉,他便在另一只手腕上悄悄用力,无名指按压在掌心中一处,有节奏的点压,那头的老人便张开了眼,目露疑光。
阎贺云在一旁看着,此时不免出声问道:“脉象如何,可是有何不妥?”
老人嘴里“嘶——”了一声,又去查探,半晌,才一脸凝重的张开眼,放下了手。
“恕老夫冒昧,公子体质有异旁人,这是从何时便开始的?”
黎锦光垂下眼,淡声道:“自小出生便如此了。”
老人道:“老夫摸公子脉象不似常人,且气息微弱,血气不足,公子可还有哪里不适?”
黎锦光未曾答,阎贺云便站身后沉稳出声:“他总会咳。”
老人道:“既如此,那便更是体虚之症,俗话说体寒之人体质两种极端,许是比常人健康,又许是比常人虚弱。看公子如此,怕是后者,这种人体质生来便如此,并没有确切药方能够根治。”
“那平时需要注意些什么?”阎贺云细细问道。
老人思索半晌,才开口道:“平日切勿动怒动气,需时刻好生休养,饮食清淡,亦不可有过激行为。老夫开几副补气血的药,公子按时吃,兴许闷咳之状会有好转。”
黎锦光听的忍不住大乐。
这可是得医者作证,他不能有过激行为,更不可以有激烈运动,阎贺云如果真敢碰他,他就激烈喘气咳嗽给他看!
这大将军是真的只能看着吃不着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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