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薛晓—我要找到你

　　等谢牧从床上爬起来，一看表，已经12点多了。谢牧觉得闷，他觉得自己必须找个人聊聊，穿上衣服跑到DOU去找金正。金正见谢牧满脸戾气地进来，直奔惯常的卡座，一语不发，招呼服务员拿过tequila，起手先给自己来了3 shots。金正知道谢牧的酒量，但这么个喝法倒像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金正是一根多么地道的老油条，他知道直拳肯定劝不了，略一思索，招手叫来一个服务员，低头耳语几句，服务员走开，不多时带过来一个年轻瘦弱的男孩子。白衬衫黑西裤，衬得整个人像一株水仙，柔弱纤细，乌黑蓬松的头发，发梢有些不听话地卷曲着，苍白的肤色，圆又大的眼睛，黑又密的睫毛，挺翘的鼻梁，没有血色的薄嘴唇。男孩子顺从地坐在谢牧身边，卡座高大的圆弧形整体椅背挡住了酒吧里流光溢彩的灯影和裹挟了荷尔蒙的喧嚣，只有桌子上一盏煤油灯在微微地摇曳着一点亮。谢牧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张苍白的脸，没有谄媚的笑容，也没有屈身的不甘，那双大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井，毫无波澜。谢牧明白了，他无奈地笑了笑，抬脚踹了旁边的金正一下，“你以为我失恋了？”

　　“不然呢？没失恋这个点儿你能赏脸来我这儿？”

　　“你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成天这脑子里就没点别的事儿呢？”谢牧笑着喝掉了手里的酒，旁边的男孩子无声息地又给他倒满，谢牧没有扭头，只斜着眼睛睨了一眼那男孩，男孩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那我还能有什么事儿，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二哥，我就在界城活着就行了。”金正今晚的口气也和平时不一样，说不出的丧气，谢牧想估计又是因为他二哥。但他今晚没有心情去碰金正和他二哥那摊子破事。

　　谢牧没接话，金正用酒杯碰了碰谢牧的酒杯，仰头饮下，接着说：“你怎么了，咱们这几个里，我最不愿意看你不痛快。”

　　谢牧拿起酒杯，叹了口气，又放下，说：“他可能就是晓星尘。”

　　“扯淡，你俩跟这转世投胎再续前缘呢？”金正嘴上虽开了句玩笑，但也不由得坐正了身子，摆摆手让那男孩先离开。男孩依旧一言不发，甚至都未看谢牧一眼，径直起身走开了。

　　谢牧看着男孩离开的背影，心里骂了一句他妈的，为什么这背影竟然和陈星杨一模一样。他转过头，看着金正，开口说道：“陈星杨说他经常会做一个相同的梦，梦里的场景和我记忆中的一个片段一模一样。”

　　“我艹，那这不就是他了么？那恭喜你啊老弟，你找到了啊！把哥几个都叫出来吧，今晚都算我的。”金正异常兴奋，谢牧找这个所谓的晓星尘找了几年了，在金正看来，那可真是费劲心思。

　　“可是，他喜欢我。”

　　“那不正好么？”

　　“不，他喜欢的，是谢牧。而我要找的，是晓星尘。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他是因为我是谢牧才和我在一起的，他并不知道有薛洋这个人，如果我跟他在一起，是谢牧和陈星杨在一起了？还是谢牧和晓星尘在一起了？还是薛洋和陈星杨在一起了？”

　　“什么就在一起在一起的，你把我都说晕了。管他谁是谁呢，他喜欢你，他又是你要找的那个人，那就在一起呗，这上辈子的记忆你有，人家估计忘了呢，但这辈子又跟你在一起了，这不挺好么？阿牧，我得给你点一首《渡情》，你俩这是许仙白娘子啊！”金正没有谢牧那么多的顾虑，社会上的江湖气在他身上淋漓尽致。他一直觉得谢牧的记忆就是上辈子死的时候喝的孟婆汤不够多，没忘光，谢牧总是纠结自己到底是谁，这在金正看来完全没必要，管他是谁，肉身就这一具。

　　“不，我不行，我连我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谢牧痛苦地低下头，这是他一直在纠结的点，也是他没办法豁达的点。

　　“哎我说，你这就迂腐了，你知道么？你不要再纠结你到底是谁了，反正你没有人格分裂，这就行了。”金正的语气不免急了起来。

　　“而且，他也可能是在骗我。他在告诉我他的梦之前，我小叔跟他讲过我的记忆。我没办法判断，他是不是因为太喜欢谢牧了，所以编了这个梦，让我以为他是晓星尘。”谢牧没有再继续讨论身份问题，他迟疑地说出心中最大的疑窦。如果他不知道陈星杨听谢昌宁说过他的记忆，他就要履行那一晚在江边的告白，坚定不移地和陈星杨在一起了。可他知道了，他没办法忽略。

　　“这就有点复杂了。你小叔叔跟他说你的记忆干嘛呢？”金正不免皱起眉头。那天谢牧领陈星杨来DOU的时候，陈星杨看谢牧的眼神金正看得清清楚楚，那种浓烈的喜欢，确实有可能引着人去做一些投机取巧的事。

　　“我本来觉得我看上他了，跟他在一起，正好也借着他忘了晓星尘，可如果他的梦是真的，那就是我骗了他，如果他的梦是假的，那就是他骗了我。金正，我有必要跟他玩这种测谎游戏么？”谢牧苦笑着抬头，把酒灌进了自己的喉咙。

　　“艹，这破事让你轮上，哥们儿心里真不是滋味儿”，金正抬头喝了一杯，“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他学习不错，为了我，连学科竞赛都放弃了。这对他来说是个大损失，会影响以后保送的。”谢牧这句话像是对自己说的，他知道金正不太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果然金正没有接话，只是愣愣地“啊”了一声。

　　谢牧笑了笑，看着金正说：“看你那傻样。我准备提前出国，走了算了。这些破事儿，眼不见心不烦。”谢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下，然后不满地说：“你们也够抠的，客人叫了tequila，连个盐都不给上。”

　　金正却像是没听到后面那句抱怨，呆呆地问谢牧：“你提前走啊，谁管你啊，安排了么？”

　　“我爸妈明天一早回来，我准备跟我爸好好聊聊，他会同意的，反正大学前就一年，让我爸给我找个差不多的高中插个班他还是能做到的，大学我就在那边上了。”

　　金正知道谢牧他爸何止能找个差不多的学校，但听谢牧这意思，这一走就不准备回来了。谢牧从生下来就一直风光地长到现在，如今却因为一个男孩儿要远走他乡，金正觉得不划算，他开口说：“你再想想呗，等明年你上了大学，陈星杨跟你连见得机会都没有了，你干嘛为了他改变自己的计划呢？”金正知道，谢牧对于出国留学并没有什么热情，他志不在此。

　　“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了谁，就觉得，憋得慌，我在这儿，永远没办法想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换个环境，可能更容易当个单纯的谢牧。”

　　“我告诉你，你又是薛洋，又是谢牧，你既是薛洋，也是谢牧，你不光是薛洋，你还是谢牧。明白了么？”

　　“看不出来啊，关联词学得不错。”谢牧拍拍金正的肩膀，笑了起来，“等我买了票你记得去送我。”

　　金正看薛洋主意定了，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没用，也不想再继续聊这种堵心的事儿，不怀好意地凑近谢牧，说：“那要不要把大文儿他们几个叫出来，哥儿几个浪一浪。”

　　谢牧摆摆手，“别了，你没事吧，感觉你也挺气不顺的。”

　　“我？嗨，别提我了，你也知道，我爸忙的要死，我大哥一直觉得我是混日子看不上我，我二哥对我那点破心思，我真是，你说，他是我二哥啊，我亲二哥，不说我是不是gay，就算我是，我能跟他搞一起去么？我不是特别注意着不跟他单独在家么”，金正愁得猛灌自己一杯酒，接着说道：“结果今天白天又是就我俩在家，真是哔了狗了，诶，算了，反正这事儿就你知道，我跟你也没什么好瞒的，妈的，翻来覆去就这点事儿。”金正说完，又猛灌了自己一杯酒。

　　谢牧看金正喝酒这劲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等会儿要是真喝醉了又得是叫他二哥来管，那更糟糕。于是抬手压住他的杯子，“你别喝了，别一会儿我没醉你倒了。刚才那小鸭子呢？”

　　金正听见最后这句，就知道刚才做对了。他靠过来，色眯眯地笑着说：“你知道他是谁么？”

　　“嗬，上你这当鸭子还得有来头啊？”

　　“别老鸭子鸭子的，我们这是正经娱乐场所，不提供色情服务”，金正不屑地瞥了瞥谢牧，说道：“他是N大法律系的学生会主席。他有一次来我这儿玩正好碰上我二哥了，他哥跟我二哥有点交情，见过两次，所以我俩就认识了。上次你带陈星杨过来，我就想起他了。你说，他俩，是不是有点神似。”

　　“你这双眼睛，真该去当个缉毒警。”谢牧觉得他这是一句夸赞。

　　金正却不领情，“少损我。怎么样，你试试，你今天来的也是真巧，他最近刚开学，这个月还是第一次来。”

　　俩人正说着，男孩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瓶Macallan，微微笑着说：“你俩聊完了么？”

　　金正做了个请的手势，招呼服务员换三个杯子。

　　男孩把Macallan放到桌子上，对谢牧说：“要不要换点别的喝喝？”

　　“我喝的不少了，喝点茶吧。”谢牧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金正差点没笑喷，招呼服务员：“来壶熟普，去我办公室拿。”

　　男孩靠近谢牧，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像是在菜场买一棵芹菜似的开口问道：“对我有兴趣么？”

　　“我不是下面那个。”谢牧盯着那双圆圆的眼睛，眼头眼尾都钝化了棱角，瞳仁漆黑，真是像黑夜中不可见底的井，看不出里面的深浅，也看不出里面的情绪。谢牧脑海里突然闪过陈星杨的眼睛。同样都是这样圆圆的眼睛，陈星杨的眼睛，却像是误入密林深处的小鹿的眼睛，带着对未知的好奇和害怕，却又流露着天生的纯真和灵气，干干净净，一眼到底，就是这样单纯的眼睛，眼尾偏又微微上挑，一激动便泛着红，不自知地撩拨着那根叫做情欲的神经。

　　男孩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两个杯子，同时擎在一只手掌中，另一只手拿起那瓶Macallan倒酒，他把手中的酒杯举到谢牧眼前，语调懒懒地说：“我不在乎位置。我只看脸。”

　　谢牧又想起了陈星杨。陈星杨就曾经坐在这个位置，问金正是谁，语气诚恳的说金正看起来很亲切，是个好人。

　　不知道陈星杨看到自己眼前这个人，会给出个什么样的形容词。

　　谢牧突然没来由地烦躁起来，他一把打飞男孩手中的酒杯，两个玻璃杯撞到桌子上，发出刺耳的破裂声，碎玻璃混着酒液，狼狈一地。金正被谢牧突如其来这一下吓一跳，他招招手，想叫人过来打扫，一转头却发现谢牧左手抓了那人两只手腕按过头顶，右手被身体挡住，整个人把那人压在沙发靠背上。金正连忙对服务员摆摆手，叫人先不用来了。

　　谢牧右手虎口卡着男孩的下颌，吻得暴躁，像是一场暴风骤雨，急于释放自己的能量，横冲直撞地用舌头顶开那人的牙关，常年练武的人，肺活量是一般人难以相比的，谢牧把男孩的唇舌牢牢地封死征伐，强弱太过悬殊，不用过脑那些章法，可以毫无顾忌地放任体内暴怒兽性攻城略地。待到谢牧放过那男孩，原本毫无血色的双唇此刻像朵被碾烂的大丽花一般，艳丽地刺眼。谢牧松开自己的右手，男孩急促地换着气，嘴像是合不上地微张着，下颌骨一片酥麻疼。男孩挑起眼睛看向谢牧，那井水活了，流动着的是荡着花儿的春色，沸腾着的是赤裸裸的□□。谢牧看着那双圆圆的眼睛，眼尾果然泛了红，只是这红知道自己的美，有目的地撩拨着那根神经线。

　　谢牧没有松开那双手，他站起来，拽着男孩就往酒吧二楼去。

　　谢牧压着男孩倒在床上时，男孩想着离开卡座前扭头看向金正，金正笑着摇了摇头。潮水一般的情欲涌起时，男孩还在迷蒙着想，不是第一次就好，不然可太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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