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写给托尼·斯塔克的情书

　　鉴于之前派来的陪聊队友都太菜了，只会逼逼赖赖不会动脑子，更有甚者还要反过来问我问题——没错，我就是在针对万磁王。

　　于是天空一声巨响，教授闪亮登场。
　　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全套攻略过来了！
　　我很感动。

　　教授为我提供一个新方案，【究极钢铁侠情感匮乏，】他说，【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尝试着暗示他现实世界发生的事呢？】

　　我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您是指让他想起金红配色的钢铁侠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纯粹操纵精神力的变种人极易入梦，这才是我降临此地的主要原因。后来X教授也面带微笑地坦明真相，说喜欢的调调，这并不能成为先决条件。是扯淡。

　　这个任务的关键在于，要让斯塔克信任我，这样我才能脑穿他。
　　而另一个通关的关键，或者说第二种方式，是让他重拾那颗温暖的心，自己清醒过来。
　　二者难度不相上下。让他爱上我很扯淡，让他幡然悔悟也很扯淡。

　　【实际上，这一点你做得很好。】教授温和地微笑，【你让他看到了你的纹身，不是吗？究极钢铁侠已经有所反应了，这就是他在第二晚指出你纹身所在的原因。】

　　【什么？】我一惊，【但他第一晚不是没注意到……】
　　片刻后反应过来，哦，我真是个傻逼。
　　亏我还是学心理的，基本行为分析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这能说明什么？说明我确实是个傻□，还对斯塔克很有一番恻隐之心，甚至一见到他就没了脑子，勾心斗角早就扔进垃圾桶里去了。

　　教授继续微笑，只是微笑。
　　但我明白他那怜爱的潜台词：这都是装给你看的，小智障。
　　谢谢，有被冒犯到。

　　如此一来前路就明晰很多，感情牌不能再打，那我就该暗示他，不着痕迹地缓缓地暗示他。

　　【对了，】换班前X教授提醒我，【艾琳，尽量不要对斯塔克说谎。】
　　我问为什么呢，教授就又关怀地笑起来，温声说，【显然，因为你斗不过他。】

　　【……】我说，【这我知道，但我说谎很有一套。我妈妈教过我，真假参半行不通，所以我说的都是真话，如何理解要看他自己造化了。】
　　他很惊奇：【令堂很懂得教育。】
　　我打哈哈：【哈哈哈，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吧，资本家生意场的荼毒罢辽。】

　　教授下线后我重新迎来了皮特罗。
　　快银是个年轻小伙子，岁数跟我差不了多少，我们是同龄人。
　　所以有些话就能顺畅无阻地跟他说出来。

　　无人的房间里，我低头，掌心按压住平坦的小腹，深知这一切都能被监控所见，也能被监控背后的斯塔克所见。但又有什么所谓呢。
　　斯塔克不让我出门，床头柜里散乱摆放的各类物品倒是齐全。

　　我颤着眼睫勾起唇角，是个冷笑，也就有了些讽刺意味，至少我觉着挺讽刺的。
　　从心底里感受到恶心、恼怒和耻辱，我说：【我怀孕了。】

　　皮特罗呆住了，连吃鸡腿的动作都停滞了。
　　【什么？F**k！这□□也行？！】半晌他终于反应过来，并且在我意料之中的，跳脚了。

　　【为什么你比我还激动，】我尚有心情吐槽，【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变种人没有生殖隔离。】

　　【该死！该死，哦，耶稣啊！见鬼！】他还在持续跳脚，听起来很是抓狂，【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你要问我！】
　　我奇道：【因为你当变种人的时间比我长，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他大怒：【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斯塔克真是个变态！】

　　还是那句话，白罐行为请不要上升铁罐，钢铁侠风评被害。

　　皮特罗到底是个成年人，尽管他刚成年不久，只能算作大男孩。
　　发泄之后他迅速冷静下来，因而能沉着地说：【你猜怎么着，艾琳，我认为这个孩子对你现在的任务没有任何好处……无意冒犯，哦，上帝，我不是……】

　　【不，没关系。】我安抚他，【我以为你们都知道我是丁克？我不喜欢孩子，不想要孩子。这让我感到……】
　　这句话并没有全须全尾地说完，有些马虎。但我相信聪慧机敏如皮特罗必然能领会精神。
　　这让我感到恶心。痛苦。羞辱。难以置信。和愤怒。

　　【所以我会打掉她，鉴于我对生命没有基本的敬意，这东西直到我入土为安也不会有。】我戳着尚还平坦光滑的小腹，语气听上去很有几分怨念，【我的马甲线啊，多么难得。我曾经发过誓不让它消失的。】

　　见我情绪稳定，皮特罗也渐渐松弛下来，他理智分析：【但是你知道，艾琳，你根本出不去斯塔克大厦。而且不会有人愿意在斯塔克眼皮子底下接近你的。】

　　是的，我知道。
　　然而这也是疑点之一。
　　斯塔克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圈养我。难道他的变态无处安放，决定寻找一个突破口吗？
　　没有爱，也就不会生出占有欲。我确定白罐不会爱上我，因为他没有心。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斯塔克那万能的床头柜里什么都有，从不可描述的玩具到验孕棒，就是没有事后药和打胎药。
　　那么，我该上哪儿做人流去呢？

　　除开个人原因，现在斯塔克跟我的仇人也没差多少了。我会傻□到留下仇人的孩子吗？
　　我确实傻□，但我是个明事理，有原则的傻□。

　　【你猜怎么着，】我轻描淡写地说，【已知，我是个变种人。又，我的能力是操控精神力。】
　　【……所以？】皮特罗的声音传来，含有一些不确定的惊恐的情绪。

　　【所以，】我平静地说，【理论上来讲，我可以用精神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不不，上帝，听起来好血腥！】他哀嚎，【我领会精神了，但求你别说出来！】

　　【吓唬你的啦。】我嫣然一笑，尽管他并不能看到，【不过我觉得斯塔克也不会想要孩子。托尼都不想要孩子，他想个屁。】

　　考虑到教授说的，我需要暗示斯塔克，他曾经是个如何温暖人心的超英形象，我决定在晚餐时间跟斯塔克促膝长谈，再谈谈人流问题。

　　我用小银叉漫不经心地搅着餐盘上色泽糜丽的胡萝卜丁，像是恍然大悟、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托尼，”我用以往摒弃的甜蜜语调说，“我想起来一件事。”

　　斯塔克和我相对而坐，闻言抬起头来，蓝眼睛色调冷淡，这只白色恶魔乍看优雅又严整，真像一位话本里的翩翩贵公子，可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位翩翩贵公子，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嗯？”他从鼻腔里挤出清清淡淡的一声，示意我说下去。仅一个音节都勾人，尾音卷翘着充满暗示，让人想感叹美式英语，就这点弯弯道道最为动人了。

　　可惜我现在连他的身子都不馋了，我很怂地怕了，有心理阴影了。
　　PTSD确诊。好尴尬啊。

　　我继续戳盘子里的胡萝卜，表情看起来有些遗憾，近乎撒娇地抱怨道：“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杀人呢？有点恶心，我快吃不下去胡萝卜了。”

　　斯塔克没有说话。
　　他在沉默中注视我，而我回以镇静坦荡的凝视，就像我真是个见不得血、会因此吃不下胡萝卜的胆怯女孩。

　　“当然，我的小金丝雀。”斯塔克亲昵地说，“你流光溢彩的羽毛和漂亮的眼睛本就不该沾染这个。”
　　我心说你好骚啊，骚话张口就来，真有你的。

　　一颗心刚刚落下，却又为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狠狠提起来，他说，嗓音似乎含着货真价实的疑惑：“不过你为什么现在才说？蜜糖，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

　　屁，你就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大猪蹄子吗？
　　然而有些话终究不能说出来，我眨眨眼睛，神态充斥无辜纯然，语声放轻，是那种柔柔和和的亲近，“因为你会生气。我爱你，我不想要你生气。”

　　气氛正好，想来他心情也正好。思及此处，我缓缓吐息，鼓起勇气看他一眼，神色一收，面无表情道：“还有一件事，我怀孕了。”
　　没有喜悦，面无表情，不带任何欢喜情绪。甚至眉头紧缩，表达出抗拒。
　　这就是我表现出来的。

　　鉴于很多女人爬上他的床，就为了有个流着斯塔克血液的孩子，而后母凭子贵混吃混喝，我这样铁汉无情的姿态就格外罕见。
　　罕见就在于，我让斯塔克饶有兴致地搁置下餐具，他撑着腮看我，漂亮的眉眼间满溢笑意，但那显然全部都是假笑。此人是个假笑男孩。

　　他饶有兴致，我就在心里暗道大事不妙。
　　变态提起兴趣来，落到我身上会有什么好事吗？

　　【稳住！】皮特罗充当我最坚实的后盾，给我口头上的精神鼓舞，【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加油，艾琳，你系坠棒滴！】
　　最后一句话用很不熟练的中文说出来，其磕巴生涩之程度让我忍不住紧紧闭上嘴，一时间没了言语。
　　好不容易缓过来，我说：【……谢谢。谢谢你用心良苦。】

　　接下来就没空和皮特罗扯皮了，斯塔克需我用上全身心严阵以待。
　　我听见他慢条斯理地说：“哦，你爱我，但你不愿意有一个我的孩子。”
　　用的是陈述语气。这是个肯定句。

　　事已至此，只有硬撑着用微笑对抗他，我说：“关键在于我是丁克，而你显然也不想要个孩子。”

　　“你猜怎么着？这句话很让我难过，”斯塔克浮夸地说，“Sugarbaby，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想你的SugarDaddy。”
　　我假笑。
　　SugarDaddy（老荒唐），很好，这个词很符合你。我很高兴你有这种程度的自知之明。

　　“那么，结论呢？”我优雅地拨弄一下从成髻侧发中漏出的一缕发丝，“Daddy，我们什么时候打掉她？”

　　这话说完，我就发现我真□□是个傻□。
　　斯塔克的面色登时不大好看。唇边假笑弧度愈大也愈假，我从他眉间看出些不寻常来，却总归不好琢磨。
　　天光从明净窗口斜飞，慵散地洒落在那双凌霜傲雪的蓝色眼眸中，这次我看清了，深邃的普鲁士蓝中氤氲着暗色沉沉。
　　总结一下：哦豁，要完。

　　他抱起我，就像我预料中那样，将进行到一半的晚餐运动强行中断，后背挨上熟悉的柔软床铺，浑身上下每一处皮肤都开始生疼。

　　这一刻我下定决心也终于明白了，我确实憎恨着斯塔克。精神系变种人的情绪是如此可怖和汹涌，我必须用尽全力克制自己，才能确保房间的古董花瓶不会轰然破碎，楼下寻欢作乐的女女男男们不会中道崩殂、大脑爆裂。

　　我恨他，却拿他毫无办法。心下感情剧烈得似乎要喷涌而出，我却只能忍耐，只能克制，向上帝祈祷，希望我的恨意别在眼中表现出来。

　　多么羞辱。
　　……多么羞辱。

　　老天又一次像我证明我是个菜鸡，又或者说这一次我不是菜鸡了，只是无法很好地控制住能力。

　　精神力暴动，我面无表情地看向斯塔克，想，我爱你，这不是假话，但我现在也开始恨你了。
　　其实我早就该恨你。只怪我傻□，拖延到现在才心生恨意。

　　腹中胎儿死于非命，纯白的精神力以不容置啄的冷冽态度成团将它包裹，稍一用力，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与鲜血，小小的胚胎被残忍地终结了。

　　斯塔克似乎察觉到什么，于是他停下来看我。
　　他当然看到我冷汗渐起的额角和涟涟泪眼，他只是不为所动。

　　而这一刻，究极钢铁侠在心里想，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到你眼里那些毫不掩饰的憎恨吗？
　　或许掩饰了。但盖不住，即便奋力埋藏也如此显而易见。
　　他就想，这可真没意思，这只金丝雀不能让他得到他想要的。

　　然后他想起金丝雀秀丽的眉眼，想起那绯樱般色彩柔婉的唇。他想起她胸口蜿蜒逶迤的纹身，Tony Stark，即便是效仿也不该逼真到那种地步。
　　然后不过须臾，这些东西都消失不见了。
　　他只能看到黑发的金丝雀那双充满憎恨的浓黑的眼。
　　于是他再一次想，真没意思。
　　为什么不在这里终结呢？

　　托尼·斯塔克是个商人。
　　他在她身上得不到她想要的，那么也不应该留下她。
　　心里却有个声音执着地说：别碰她。
　　离她远一点，别碰她。

　　事实上这个傻□声音也是他留下东方女孩儿的原因之一。从那个纹身开始，有什么地方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他极易闪回般地想起一些片段，却都无有差别，是耀眼的金红盔甲。
　　他想这配色像西红柿炒鸡蛋，品味吊差，什么样的傻□才能把这样的盔甲穿在身上。

　　然后他了解到，哦，这个傻□是他自己。
　　“……”
　　公主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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