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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17.
为什么沈绛不喜欢王安石?
沈绛既是后世穿越而来,应该带着那千年的先进思想,带动历史的车轮,促进变法才对,可是为什么他没有?
为什么他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丝毫不想插手?甚至在他已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皇后”之后,仍旧不帮新政说话?
先撇开改不改变历史这样沉重的话题,单就之于王安石这个个体,沈绛就极其不喜欢。
穿越而来,沈绛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沈子谦,或者说是他“自己”的那惊为天人的优良品貌。当然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长成这样很倒霉,但是对他日后的审美水平有了大幅度提升。
再然后遇到章若合和唐慎微,也都是相貌端正,玉树临风。
更不要说那从小就集天地精华而生的苏家二宝贝了。
连张方平、周敦颐都是温文尔雅。
欧阳修虽算不上好看,性格却十分好,爱笑,慈祥,为人光明磊落。和沈绛交往的人,沈绛看来都十分顺眼。
而王安石,自打知道了自家这两个看着长大的宝贝的身份之后,沈绛就深深忧虑他们的未来,所以知道历史走向的沈绛自然不喜欢那罪魁祸首王安石。并且王安石骨瘦如柴却一身傲骨,为人傲慢,被众人捧上天的沈绛面对对他不屑的王安石就更加不喜欢。
可为什么现在王安石已然下台,却还会引来苏轼的灾祸呢?
那就要说说之前王安石提拔上来的人了,每个都臭名昭著。
吕惠卿:把政坛搅得一塌糊涂、乌烟瘴气。
邓绾:墙头草,两边倒,最后落得被神宗罢官。
章惇:神宗死后把司马光拖出来鞭尸、连高太后都敢弹劾的“勇敢”卑鄙小人。
蔡京:这个人就更不用说了。
而关系到现在苏轼安危的那个人,叫做李定。就是之前那个隐瞒母丧不报,被司马光骂为畜生不如的李定。
这个李定,眼见王安石失势,却不念旧情,明哲保身,缄默不语,慢慢向上爬,终于让他爬到了御史中丞的位子。
而当他看到苏轼治理地方政绩颇丰,又忌惮他是文坛领袖,加之神宗每每读他的书信手札都会赞赏有加,所以眼红嫉妒,多次阻拦苏轼进京面圣,最近心中又萌发出欲除之而后快的想法。
“皇上,这是苏轼呈上的谢表。”元丰二年,公元1073年三月,苏轼调任湖州太守,临行时,给赵顼写了封例行公事的谢表。而令人扼腕的是,他把谢表和之前写给赵顼的私人信件搞混了。
那封私人信件里,充满了对当权派的鄙视和斥责。在徐州的这两年多时间,他目睹了百姓穷苦到把孩子丢弃到路旁,有的人甚至杀害了濒临死亡的亲人,吃他们的肉。这深深触动了苏轼的神经,他再也不能继续淡然地置身事外了,所以今年来,频频写信给赵顼。
之前,赵顼都细心看过之后,着人去处理。但是这次苏轼的大意,会令他身陷囹圄,不可自拔。
“这……”赵顼心道不好,一看就知道是匆忙之中,苏轼放错了信封。可这奏折此时被进呈上来,定是有人看过,想要借题发挥了。苏轼啊苏轼,你的大意,可是会害死自己啊。
赵顼镇静了下心情,然后抬头,环视四周,递上奏折的李定,正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奸笑。好小子,想借我的刀杀苏轼?赵顼不动声色,却已经有了主意。
“写的很有深意啊,李中丞,你认为如何?”赵顼冷笑着,给李定一个赵顼已经动怒的假象。李定觉得,这次把苏轼置于死地,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真是笨啊。我朝怎么这么多饭桶?赵顼继续冷笑着,心想是时候把苏轼苏辙他们调回京,辅佐朝政了,哦,对,还有司马光。
“皇上,这苏轼借着谢表,其实是在表达朝廷调他到湖州的不满啊,如此不知感恩,应该抓起来严加审问。微臣听闻,平素这苏轼就在家里调笑皇上,是在是大不敬。”
嘿,这倒是真的,苏轼没少拿他调侃。
“哦,果真如此,定要重罚。”先把他灌醉,然后扔到苏辙屋里去,哈哈。想到这里,赵顼又笑了出来,可让李定看了,误以为是皇帝阴狠的冷笑,急忙应承。
“是,是皇上明明!应急命御史台,派专人押解其晋京接受审讯。”嗯,这也是个让苏轼进京的好办法。
赵顼应允了李定。
“还要沿途住进州府监狱。”赵顼听了这话眯了下眼睛。
“不用了,罪名都没有查清楚呢,就这样对待朝廷命官,是御史台应作的事么?”认为是赵顼不想落人口实,所以急忙点头称是。
“来人啊。”赵顼回到福宁殿,急忙唤小竹子进来。
“去通知苏子由,他哥哥闯祸了。”赵顼狠狠把那奏折摔到卧榻上的案几上。
“怎么了这是?”刚从翰林院回来的黄庭坚,并不知道朝堂之上已经风起云涌。看赵顼这般生气,急急端起折子看,一看之下可不得了。
“这,这……御史台都看过了?”黄庭坚手都吓抖了,深知王安石之后的御史台已经是一片乌烟瘴气的黄庭坚深深为苏轼担心。
“是啊,李定亲手交给我的。这苏轼,也太不小心。”
“那怎么办?”黄庭坚望着赵顼。
“看看事态的发展罢,我也想看看,朝堂之上究竟还有几个敢说真话的人。”
苏辙得到通知的时候,御史台派出的御史已经出发去徐州捉人了。
苏辙吓得连坐都坐不住,小竹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小苏大人……”
“顼……皇……皇上他怎么说?”
“皇上请小苏大人一同进京。其他都没有说。”赵顼怕说了,会被人看出破绽,当年他也是这样瞒着沈绛的,现在又故技重施瞒着苏辙。可是关心则乱,苏辙和沈绛都没有领会赵顼的意思,担心得可以。
“好,好。”
“绛?”赵曙靠过来,搂住正在窗前看牡丹的沈绛。已是六月了,朝廷下令逮捕苏轼。
“怎么了?”沈绛转过身来,顺便倒掉手中端了很久已经凉了的茶。
“担心苏轼?”赵曙已经接到飞报,苏轼卑污下狱御史台监牢“乌台”。
“我想去看看,我想亲眼见证一下,乌台诗案的始末。”沈绛把头枕在赵曙肩膀上。虽然已经老夫老妻了,但是沈绛越来越爱粘着他的爱人。丝毫不觉得他们已经在慢慢变老。
“虽然顼儿会困扰,但是,我陪你回去。”知道多年来,沈绛已经放开很多,却唯一对孩子们执着,所以,他理应回去看看那他最疼爱的孩子苏轼。自己当然要支持。
“那,我们走吧。”这沈绛越来越吃定他,连包袱都准备好了,算好他一定会答应么?呵呵,被吃定就吃定吧。赵曙释然地笑笑,刮刮沈绛的鼻子,执起他的手,出发。
话说,沈绛说的是亲眼见证,并没有说去救苏轼,看来这苏轼,注定无事。
七月,御史携官差抵达徐州太守府,穿着官服,足登高靴,各个凶神恶煞。苏轼和通判商量,苏轼认为自己已经被控,不应该穿官服出去,而通判则说还没有获罪,就应该按礼数穿。于是苏轼穿上那英挺的官服,手拿笏板,潇洒走出。
见到御史皇甫遵,缓缓一揖:“臣知多方开罪朝廷,必属死罪无疑。死不足惜,但请容臣归与家人一别。”说的诚恳。
而皇甫遵却淡然一挥手,让苏轼不必如此多礼,“并没有你想象般严重。苏大人请起。”
“请问,您应该有朝廷文书吧?”苏轼的通判问皇甫遵。
“你是何人?”皇甫遵上下打量着这个头戴小帽,身体文弱的青年。
“在下是徐州通判祖行云。”祖通判恭敬答道。
“当然有。”说着,皇甫遵拿出御史台文书。
只是一纸普通公文,上面写着免去苏轼的太守职位,传唤回京而已。苏轼这才松了一口气。惊觉只一会功夫,就已经汗流浃背。
“苏大人,还请尽快上路,不通人情之处,还望见谅。”皇甫遵还是很尊敬苏轼的,虽说他是御史台的人,但一路上碰到的百姓疾苦,也让他明白苏轼的良苦用心,所以一路上对他礼敬有加。
这边,沈绛和赵曙来到了汴梁,虽然没有通知赵顼,赵顼却微服带着黄庭坚侯在门口,因为赵曙和沈绛在京城还是有人认识的,所以两人都化了点装。
“爹爹,酱酱。”赵顼仍是一身鹅黄,黄庭坚还是一身浅灰。“京城的房子,还留着呢,住那里吧?”赵顼问赵曙。赵曙点点头。
“子由到了么?”沈绛安顿好了,在饭桌上,那一家子都酷爱的汴梁那双层饭馆里,问赵顼。
“快了,明天,这次吓坏他了。”赵顼给黄庭坚夹了块红烧肉,抬眼看沈绛时淡淡地答道。
“子瞻也是,这样的信也会弄错。”沈绛了解到了,并不像史书里说的那样,苏轼在谢表里明目张胆地挑衅御史台,而是在慌忙之中,把手札和奏折弄错了,才导致此番劫难。也算是还了历史一个清白罢。
“接下来,顼儿你要怎么办呢?”沈绛懒得剥虾子,直接就着赵曙剥好递过来的手吃了。完全是一场家庭聚会,谈论的完全不想是如此沉重的政治话题。
“让他们去审好了,我若偏袒,必定会让御史台的人更加憎恨他。”赵顼也摸清了之前苏轼进京却被挡在城外的事,是李定派人从中阻拦。
现下赵顼并不想完全废除新法,而司马光却上书说如果他回朝,必先让皇帝废除新法,所以赵顼目前只能维系着御史台。所以也就不能明目张胆地袒护苏轼。这样只能让那些当权派更加眼红,更加想要加害苏轼。朋友,难当啊。
做皇帝,就注定要这般无父无母,无朋无友么?
“顼?”黄庭坚见赵顼神色悲戚,拉住他的手。
赵顼回过神来。定定看着这关心他到把眉头都皱在一起的黄庭坚。
“对哦,我还有你。”说着,赵顼看着黄庭坚,就笑了。一生,得此一人,足矣。
“酱酱,哥哥他?”
“子由,冷静点,你不信任顼儿么?”
“我……信他。”确实,赵顼这些年并没有亏待他们,他还是相信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性格却十分别扭的孩子的。
拉起苏辙的手,拍了拍,温柔笑道:“没事的,放心吧。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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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