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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哈啾~”
陆淮窝在沙发加，自觉喝完杨叔递过来的药。
“我就说，这导演看起来贼眉鼠眼的，果然没藏什么好心思。”闻晨阳看了眼时间，“这都两点多了，明早排了戏，这个状态...要不咱们请个假？”
“不用，没这么娇贵。喝了药等睡会应该就没事了...不过，你怎么知道陈导找我的事？”
闻晨阳答道：“莫瑶的经纪人给我提了个醒，而且...这种事一猜就能猜到，还用告诉么？陆哥，我在想，万一他不死心，还给你使绊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是导演，惹事的是我。”陆淮顿了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忍着吧。”
“真就这么算了？这次还只是小感冒，万一下次......”杨叔接过空杯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我不是那种吃闷亏的性格。在拍戏的时候，他是导演，他说什么我便得听着。但在别的地方，他捞不着好处的。”药效上头，陆淮有些困，“好了，你俩别瞎担心，早点休息吧。我今天就在沙发睡了，免得明天起不来。”
杨叔没法，只得看向闻晨阳。后者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哥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睡觉吧，杨叔。”
“诶，行吧。”杨叔皱眉看着沙发里窝着的人，叹了口气。
--
第二天大清早便要开工。陆淮轻声起来，咳了两声后才发现喉咙已经开始不舒服——这是他发烧的前兆。
他掰了两粒药下肚便赶去片场。
因为陈导对他的态度，许多人不像之前那么跟他熟稔，毕竟在剧组里导演最大，更何况是这种有本事有人脉的导演。夸张一点，这态度也决定了陆淮今后在娱乐圈走的路要比别人更难些。
大多数人暗地里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偏偏就惹毛了陈导。
陈导倒是没再私下找过陆淮，不过明面上依旧是让他吃了点苦头。陆淮照单全收，这么点不痛不痒的教训，倒是让他落得个清净。
这几天倒是没再下过雨。陆淮有些庆幸，要是再淋上一回，他估计就真撑不住了。
最后一场戏依旧排在半夜，陆淮感觉眼皮有些重，索性进了休息室。他定了十一点的闹钟，又给闻晨阳发了条消息，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因为心里想着戏，所以陆淮没睡太死，有人进出休息室朝他打招呼也会低声“嗯”一句以示回应。
夜里月光明亮，透着窗户照进屋内。陆淮几乎是听见闹钟声就坐了起来，如果放任自己继续躺着，后果可能就是一赖赖到明早。他揉了揉后颈，拧了瓶水想让自己清醒下，就听见休息室的门又被人打开，又是一样的脚步声。
......
“嘶，”陆淮探头，好整以暇的看着陈导。
该说他贼心不改，还是锲而不舍？
“这...你醒了。”
“嗯，”陆淮点点头，好笑的问，“我要是没醒，陈导这会进来是想做什么？”
陈导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随后又恢复原样。他是真觉得陆淮合自己胃口，而且，尝多了百依百顺的滋味，偶尔几回碰壁，还挺新鲜，也更让他有点兴奋。
“小陆，我想了一下，估计是上次你有点吓着了。也是，你一个出道三年没什么火花的...半新人，遇见这种事，肯定有点...不知所措，”陈导想了想，这种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拍的多了。
不得不说，陆淮的确擒住他了。
他想着心口更痒了。
陈导顿了顿，胸有成竹道：“玩这种花样...不错，你赢了，成功钓到了我的兴趣。不过，点到为止就行，也别那么矫情，多了可就太贪心了...”
“陈导，你好像有点没搞清楚状况。”
“...你说什么？”
陆淮十分耐心的解释：“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陈导，我只是想来好好拍戏。”
这人是拍剧拍多了，这么会脑补？
他看着陈导愣半天，也不想跟他多待，便径直去开门，不料却被陈导抓住手腕：“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手腕处的触感让陆淮有一瞬间的条件反射想撂倒面前的人，却被理智拉了回来。
“人脉、剧本，甚至是人气，我都能办到，你还想要什么？”陈导说着突然将陆淮的手往后一扳，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别人求都求不来，想要跟我的一大把，给你机会你还不要。呵...到底是真不要，还是吊我胃口呢？”
陆淮问到了酒气，心想难怪这导演扑上来就是一阵用力。
“啊....放手！放手！”陆淮借着巧劲反客为主，陈导瞬间感觉半边胳膊都是麻的，他劈头盖脸一顿骂，“他妈的装什么纯呢！环海暗地里酒局还组少了吗？！我就不信你没去过！搁我这欲迎还拒！啊——！放手！啊——！”
“巧了，我还真没去过。”陆淮松手，将陈导推到沙发上，嗤笑一声，“导演，剧组里找人这事儿熟门熟路的，看起来没少干啊。”
“你跟我撕破脸，就不怕我让你混不下去吗？”陈导威胁道。
“随意。”陆淮对名利向来不是很在意，“我也不想闹难看，导演你老是撞上来，我也没办法。”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跪下来求我，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你自己掂量清楚！”陈导踢了一脚茶几，那瓶陆淮还没来得及喝的水咕噜滚到了地上。
“应该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陆淮把门打开，“导演，我先去准备了，快开工了。”
陈导看着陆淮的背影，咬牙忒了一声，“...他娘的...婊.子...操！”
陆淮走出去就看见半黑的片场，已经没有人了，他看了眼时间，没睡过啊，不是还有场戏么？
“陆哥。”
“吓我一跳，”陆淮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后面的闻晨阳，“这怎么回事？”
“陈导说今晚月亮太亮，不适合这场戏，就调整了顺序让大家回去了。”闻晨阳多看了两眼陆淮，“哥，你没事吧？”
“什么？”
“我看见那狗东西又去找你了，你......”
陆淮看了眼不远处的休息室，拍了拍闻晨阳的肩道：“别瞎担心，走吧。”
“好，陆哥等我下，我去拿手机了。”
“好。”
陆淮站在树下，手机里是秦绥发来的消息【还没结束？】，他正要回，余光瞥见陈导身边的小助理脚步匆匆往休息室的方向去。
“我好了，陆哥，”闻晨阳探头，“陆哥，你看什么呢？”
估计是没看见陈导人，小助理找过来。
“没什么，走吧。”
--
“瑾姐。”秦绥走出手术室，跟路过的王瑾打了个招呼。
“小秦啊，”王瑾把报告单塞进大褂的口袋，“怎么，才做完手术？”
秦绥点头：“看你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王瑾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老杨体检报告出来了，有项指标有点问题...我回急诊了，你刚做完手术，好好休息。老王不是回科室了，不用这么累。”
“没事。”秦绥看着王瑾进电梯，才回办公室。
今晚是夜班，秦绥洗了把脸坐在办公桌后，打开楚子信的论文，手机上是十多分钟前陆淮回的消息。
【L：唔，有点事，已经回了。】
【L：你怎么还没睡？】
【L：早点休息，我先睡啦。】
【Q：今天晚班，在做手术。】
等了几分钟，那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秦绥估摸着人已经睡了，回了句“晚安”便去看其他。
陆淮盯着消息界面看了好久，忍住了回的冲动。闻晨阳睡的有些迷糊，见他出神，凑过来嘟囔了一句：“陆哥...这背景是秦医生吗？看着比现在要嫩一点诶...”
陆淮关掉手机，看着闻晨阳难受的样子，迟疑道：“不然你还是先回去，这里我在就行。”
提到这个，闻晨阳清醒了不少。他看着睡在对面椅子上的助理，斩钉截铁道：“不行！要是他搞什么幺蛾子怎么办？”
旁边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医生：“你们是病人的朋友？”
“对。”陆淮站起来，“他怎么样？”
“昏迷是酒精中毒导致的，并不是头上的伤。破口子可能是磕到了哪里，只是看着吓人。目前暂时没有其他症状，缝针留园观察几天，去交费吧。”医生把单子递给陆淮。
陆淮和闻晨阳听完，都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大事。
他们俩本来都要回去了，小助理满头大汗的冲出来愣咬他俩谋.杀陈导。不得已原路返回，才发现陈导倒在地上，头上一堆血。陆淮想到自己留在茶几上的那瓶水，心里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就直接开车把人送去县医院，忙活半天。
“把他叫醒。”
“好。”
陆淮交完费回来，便问小助理陈导怎么回事。助理最开始还想含糊过去，但见俩人都不信，才颤颤巍巍把事情交待清楚。陈导在去见陆淮之前，本来和剧组几个老人在镇上的店里聚餐，喝酒的时候都混着来喝，喝的凶还没吃东西，半路让小助理开车回片场，让他在外面等。
陆淮听完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主角那边的戏已经进入收尾，再过几天，李少新就要带着薛苏舟过来，把这边的戏拍全。陈导要想干点什么，只能趁着李少新没来赶紧办了。
他有点心累。
因为是小手术，陈导又在昏迷，三人索性在医院将就一晚。陆淮看了眼时间，才凌晨两点多，他掏出手机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助理愣了一下，紧张兮兮道：“陆哥不会是想跑吧？这么晚大家都睡了，怎么会有人接电话？”
陆淮当做没听见，关上病房的门。
“你是不是傻？”闻晨阳无语，“这双人病房只有两张折叠床，是让我俩睡觉的意思。”
“啊......”
“我们跑啥？又没做亏心事，该跑的是你家大导演。天天不想点好的，乱七八糟倒是堆了一脑子...睡了，别说话。”
“...我就是说说...”助理见这小孩不理人，只好闭嘴躺下。躺下的瞬间想起陆淮，心里生出点愧疚来。他是面对着陈导病床的方向，看着床上的人，随即那点愧疚又重新被害怕吞没。
陆淮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靠墙想了许久，病房里已经没了动静。他摩挲着手机，还是拨出了语音。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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